“王上,現(xiàn)如今北疆戰(zhàn)事平定,您也到了該納妃的年紀(jì)了?!?p> 晏天臨不耐煩的擺擺手。
他哪兒有的閑工夫去哄那些嬌嬌弱弱的女人,若是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找上金燁去御花園中拼劍來的暢快。
“有事便議,無事全都下去?!?p> 這下那些大臣們才開始說起正事來,無外乎要錢、要糧、要軍餉。
北疆許諾的黃金還沒送來,這些老家伙便一個個按捺不住了。
晏天臨被吵的頭疼,讓他們把事情全都壓上一壓,等回頭奏折詳細(xì)呈上來,他在細(xì)細(xì)考量。
沒想到他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居然有個人還站在這邊,不肯離開。
“你留在這里,是想討罵么?”晏天臨神情不耐。
“王上,今日這幫人,都提了建議王上納妃,卻都沒有可行的人選,我這兒有一人,身世清白,容貌更是國色天香?!?p> “王上不如見上一見?!?p> [國祚這老滑頭,卻又是要整個什么名堂,本王的婚事,連金元大師都未曾開口催促,這一個個老家伙怎么這么積極]
晏天臨盤算著想看看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便點了點頭。
見著國祚把臉笑的跟朵菊花一般的皺紋密布,吩咐一旁的小公公將候在殿外的姑娘接進來。
很快,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便隨著小公公走了進來。
輕紗搖曳,她面上也罩著白紗,僅僅露出一雙靈秀狡黠的眸子,發(fā)也束的素凈的緊,不似旁人一般穿金戴銀,僅僅別了一支典雅別致的紅玉簪子。
倒確實是個妙人。
晏天臨見的女子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眼神清透的姑娘。
尤其是,看著他的眼神,居然沒有畏懼,沒有算計或是有所求,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普通人一般。
晏王倒是真真生出了幾分興致。
“下跪何許人?”
“民女顏茹雪,顏便是七彩顏色之顏,人生如夢,不過豎墻相隔,一念青草生,一念冰雪覆,這便是民女的全名?!?p> “我問你名諱,你卻將名字拆了念給我聽?!标掏趵事曅Φ?,“有意思,有意思。”
“你來我晏王宮,所圖為何?!?p> “民女無所圖,之所以答應(yīng)劉大人來此,不過因為劉大人許諾小女子黃金百兩?!?p> 國祚完全沒料到這女人居然這般輕巧的把他們之間的暗中交易說破了。
整個人驚的不知該作何是好。
“嘖嘖,看來發(fā)生了一些出乎國祚預(yù)料的事情啊,國祚您老方才還跟我爭千兩賑災(zāi)禹城的錢糧,原來自己早有百兩黃金不過是買個女子同本王見上一面?!?p> “國祚如此有錢,更兼憂國憂民,吾心甚悅,既然如此,今天早朝那些大人說的話,您也聽見了,此時便交給您了,該撥多少款項......國祚該不會讓本王失望吧?!?p> 劉大人兢兢業(yè)業(yè)的打著哆嗦跪下去,領(lǐng)了命。
命人退下去之后,晏天臨溜了顏茹雪在殿內(nèi),他又揮手喝退了左右,方才睜眼瞧過這個女人。
“把臉上的面紗摘了,本王要看看,你究竟長什么模樣?!?p> “王上要看,茹玉自當(dāng)遵從?!?p> 顏茹雪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個男人,果真,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萍水相逢,不過過客而已,贈予一簪,心上留痕。
這時間果真有因緣際遇之說。
輕紗落地,有風(fēng)自來,她頰邊的長發(fā)微揚,露出一張絕美容顏,朱唇黛眉,貝齒雪白,非但人美,笑的更是絕艷。
“王上可還滿意?!?p> 晏天臨微微皺眉,確信自己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
“你方才為何要幫我?!?p> “聽聞王上要選妃,不知,我可以不可以?!?p> “你方才不是說,為了國祚的百兩黃金才勉強入宮的么?!?p> “那是方才,如今見了王上,茹雪便動心了,更何況,王上是唯一見過茹雪面紗之后樣貌之人,難道,王上不想負(fù)責(zé)么?”
“本王從未聽說過,見到女人容貌便要負(fù)責(zé)?!?p> “如今,在我這里,你便聽說了?!?p> 這邊晏天臨讓一個女子住進宮里的事情才剛剛發(fā)生。
另一邊的八卦已經(jīng)傳到了艾青耳中。
雖然知道了晏天臨跟林懷之不是同一個人,但艾青還是有些在意,到底相處的時間,幾乎快閉上她當(dāng)初同林懷之相處的時間了。
再加上,最早她原本就是很沒骨氣的,因為林懷之的容貌愛上他的。
就看看晏天臨喜歡的是什么樣的女子便好。
揣著這樣的念頭,艾青偷偷讓金燁帶著她,潛去了南凰殿。
晏天臨正在殿中,左右并無侍奉的人,偌大的內(nèi)殿里,只得晏天臨和顏茹雪兩人。
顏茹雪坐在殿中,身前放置著一張七弦琴,正在彈奏。
琴音緲緲,仿若自九天而來,不過聽了兩耳,連艾青都有些癡了。
倚靠在寶座中的晏天臨更是早已變成了側(cè)躺,一只手墊在腦后,儼然已陷入了半夢之中。
艾青轉(zhuǎn)著眸子,卻在看見顏茹雪發(fā)上那支簪子后驟然驚醒。
為何。
那只簪子,若她沒記錯的話,當(dāng)初分明是別在林懷之頭上的。
她曾親手取下那支簪子,為他插上藍(lán)簪。
如今,這支簪子怎么會在這個女人的頭上!
艾青心思電轉(zhuǎn),轉(zhuǎn)瞬便想到了,晏天臨當(dāng)初給她看的那塊玉。
是了,怕只是這個人自編自演的一場戲吧。
天下間,哪兒有真的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是負(fù)心人的借口罷了。
長得一樣不算,連擁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可是。
為什么。
為什么要負(fù)了她。
莫不是......林懷之從頭至尾,喜歡的便是男子,發(fā)現(xiàn)她乃是女兒身之后,便后悔了?
可是此刻在殿中的,分明也是一個女子啊。
若是不喜歡她,又為何要接她回來?
艾青一腦門子官司,心里亂糟糟的,卻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馮川在宮中住了幾日,便覺得無聊,溜出了王宮,此刻已不知去了哪里逍遙快活了。
她本意是在這里等晏王替她尋到林懷之的消息,此番看來,她的苦苦尋覓,不過是笑話而已。
不過是一場笑話。
艾青失魂落魄的退走,金燁憂心晏王竟然在一個陌生女子面前,露出這般毫無防備的樣子,憂心至極,竟然沒發(fā)現(xiàn)艾青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