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一,你想干什么!”
藥廬里翻滾著綠色的泡泡,沸騰的水發(fā)出卟嚕卟嚕的響聲。程鸞徒勞地掙扎著。
鶴一眼神中蔓延著瘋狂。
“真浪費,你知道你的血是多么珍貴的存在么?”他眼神顯露出癡迷。
“我給過你機會的,你知道我多想跟你在一起嗎?”鶴一滿是失望,他找到程鸞的時候,是開心的。
結(jié)果他看見了什么?
看見了這個女人不光違背誓言,還用她自己的血去給那只妖煉藥!
“既然如此,也沒有繼續(xù)留著你的必要了?!柄Q一將藥材熔成藥液,扔進樣貌奇特的藥廬中,“我會用你全身的血液,煉制出一枚真正的神丹?!?p> “你應(yīng)該感到驕傲?!柄Q一拉過被法術(shù)束縛的程鸞,將她的手舉在藥廬上,鋒利的刀直接割破了她的手掌。
隨著血不斷流出去,程鸞感覺自己的力氣也在不斷被抽空。
就這樣吧。
反正,她也不屬于這個世界。
至少,在她把劇情崩壞成一團亂麻的時候,季云還能好好的生活。
如果鶴一想要的是成神的話,就這樣成全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是,有點可惜。
可惜什么呢......
因為失血過多,而逐漸失去力氣的程鸞,腦子也是亂糟糟的一片。
吃下丹藥后,痛苦宛若潮水般,接連不斷地沖刷著季云的神經(jīng),像是要將他從靈魂到骨肉全部都碾碎一般的生疼。
可他想到一片狼藉的基地,想到老虎給他留下的話,想到那些殘破的尸體,他便不能倒下。
再大的痛苦想要釘穿他,他還是要站起來,站在這里!他要為自己的兄弟們討個公道!
他要拿回屬于自己的力量!
人類容不下妖族,他跑到了邊境森林,可這里,仍舊容不下妖族么?
憑什么!
他們明明沒有傷害任何人,同樣是活著,為什么一定要在他們身上分出生死!
季云不斷地詰問著自己,咬牙扛過了一次次重塑經(jīng)脈的過程。
終于,所有的痛苦悄然褪去,季云瞪大眼睛躺在床上,靈氣宛若浪涌一般,帶著春風般的柔和從他的體內(nèi)經(jīng)脈刮過,最后一股腦地扎入他的丹田之中。
他本來就在煉體,這次痛苦之后,體術(shù)也直接更強了一個檔次,現(xiàn)在普通的中階魔法已經(jīng)無法傷到他分毫。
徹底消化了靈丹好處之后,季云第一件事就是找程鸞。
敲房門無人應(yīng)答的時候,他便感到不對。
莫不是魔法師工會又來找他們麻煩?叫程鸞一個人給擋開了。
這么一想,季云便心急地坐立難安,他抬手便布置了一道傳送法陣。
許久未用的法術(shù)在他施展時不見絲毫生疏,下一秒,遠在千里之遙的季云直接出現(xiàn)在魔法師工會總部的會堂。
“季云!你還活著!”展旭陰冷地看向他,魔法師工會的一眾長老也十分驚訝。
被拉到遠處的老虎興奮地撲籠想要開口,卻被一道法術(shù)直接捂住了嘴。
“你是我的!”基霸的女兒基玉朝著它一揚眉,“大人們的事情,你一頭小老虎,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p> 季云此刻也無暇感應(yīng)遠處。
他的視線從眼前一眾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上掃過,“程鸞在哪里?”
“程鸞?”展旭輕呵,“原來你能逃走,是跟她有關(guān)么。”
“將她交出來,不然,我不介意毀了這里。”季云冷眼看他。
死過一次,他似乎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這個他曾經(jīng)守護過的地方,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
他護著的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護住他所在乎的人。
季云抬手,空氣中的靈力朝著他瘋狂匯聚。
“季云,就算你殺了這里所有的人,也找不到程鸞,她根本就沒再這里?!边@季云是瘋了么,竟然使用燃魂的法術(shù)!
周尚霖的出現(xiàn),讓季云冷漠的眼底多了一絲情感。
“是你。”
“拿著。”周尚霖像是早便知道他的出現(xiàn),一塊金色的魔法石直接朝著季云扔了過來。
季云抓住魔法師,眨眼間便撕裂空間消失在原地。
“你竟也跟妖族勾結(jié)!”季云才離開,展旭便將矛頭對準了剛才開口的周尚霖。
“別開玩笑了,你們有誰打得過他?”周尚霖冷笑一聲。
周尚霖修習的是預(yù)言系魔法,他能看出來季云此刻只是個空架子,徒有形而實不足。
恐怕是抱著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也是實在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找程鸞了。
剛才他扔給季云的,便是一道感知魔法。
季云再次出現(xiàn),因為三次長距離瞬間移動,將他一身的魔法力消耗一空。
程鸞面色蒼白的昏在地上,她血流的速度已經(jīng)很慢了,整個人毫無生機,就像死了一樣。
鶴一正專注地煉制著他的神丹。
看見程鸞狀態(tài)的時候,季云便感覺自己心臟處似是壓了一塊巨大而沉重的石頭,讓他甚至無法正常呼吸。
窒息般的痛苦中,他尚能保持一絲冷靜。
打不過這個人。
季云毫不猶豫地抱起夏薇,鯤形巨大的虛影將二人籠罩其中。
天賦神通:神行萬里!
在兩人身影消失的瞬間,鶴一眼神冰冷地看向二人離開的方向。
他沒有去追。
煉制神丹,不容有失,他一定要將神丹煉制出來!
才剛剛重鑄的筋脈因為季云極限使用靈力再度面臨崩潰,更何況最后季云還強逼著自己用出了鯤的天賦神通。
一條銀藍色大魚和昏迷的女孩兒突兀出現(xiàn)在原野的溪流上空,鯤魚墊在下面,一人一鯤重重砸進極淺的溪流。
骨肉山石碰撞的悶響打破了風吹草葉的沉寂,血的顏色侵蝕了清透的溪流。
疲憊的大魚艱難地睜開眼睛,將程鸞一點點推至岸邊,便徹底失去力氣,任由溪水沖刷著它滿是傷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