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回 薛蝌探聽抄家隱情 賈府悔恨求告無門
第二天大家起來,眼睛紅腫地弄了些早飯,都無心吃得下。大家都被囚禁府里,也打聽不到消息,不知根源在哪里,也不知道命運會如何,忍不住焦慮異常。
到了中午,卻見薛蝌氣噓噓的跑進(jìn)來說:“好容易進(jìn)來了!姨父在那里呢?”
賈政連忙說道:“你來來的太好了,怎么放進(jìn)來的?”
薛蝌道:“我再三請求,又花了不少銀兩才才能夠出入的?!?p> 賈政便將抄去之事告訴了他,就煩他打聽打聽,說:“別的親友在火頭兒上也不都不敢送信,只剩下你了?!?p> 薛蝌道:“這里的事打聽了,內(nèi)中說是錦衣衛(wèi)收到了府里的請托,抓了兩個丫鬟進(jìn)去審問,卻不知道怎么地走漏消息,被人舉報說府里和督察院勾結(jié)一氣、貪贓枉法、欺壓百姓、草菅人命等等。皇上聽了大怒,便令楊廷和大人和錦衣衛(wèi)查封了督察院,徹查此事!”
賈政說道:“此事原本是有,這兩人原本是我們府里的丫鬟,只因為出了府不便處理才交給了督察院!就算無罪釋放,又何至于此?”
薛蟠說道:“姨夫好生糊涂!這哪是兩個丫頭的事情?姨夫難道對朝中的局勢一無所知嗎?我們這幾家原來都是靠著劉公公的抬舉,元春表姐才坐了皇妃之位,王家那邊也升了職!如今劉公公被判了謀逆,咱們這些受到他照應(yīng)過得哪一個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就算沒有事都要找出一點事情來,您不覺得娘娘和王家老爺?shù)氖虑槎己荃柢E嗎?人家都已經(jīng)瞪大眼睛看著,就等著咱們出事呢。聽說還是北靜王爺念著一點情分護(hù)著,才沒有動手的。如今你們鬧這一出來,誰還能夠護(hù)著咱們?不僅這一邊保不住了,就連東府那邊只怕都要遭殃!”
賈政只知道榮國府這邊被抄家了,想不到寧國府那邊也被抄了,嚇了一跳,要知道賈府的祖宗牌位可都還在寧國府呢?急忙問道:“想不到那邊也出了事,究竟犯什么事?”
薛蝌道:“聽說在原本只是因為那兩個丫頭的事情,查了這邊和督察院就算過去了。誰知督察院那邊又說出一樁尤氏的案子來,說是兩府一氣強(qiáng)占良民之妻為妾,因其不從,凌逼致死。盤查之后又查得珍大哥引誘世家子弟賭博、變賣先皇御賜田莊、賄賂官員、亂倫等十幾條罪名。”
賈政尚未聽完,便跺腳道:“完了,完了,這回只怕事情大了!”嘆了一口氣,撲簌簌的掉下淚來。
薛蝌?qū)捨苛藥拙?,即便又出去打聽,第二天仍舊進(jìn)來,說:“事情不好,聽說李御史今早又參奏平安州,奏迎合京官上司,虐害百姓好幾項大罪,目前平安知州、賈雨村老爺都被通傳羈押了。”
賈政慌道:“管不得他人的事了!到底打聽我們的怎么樣?”
薛蝌道:“說是平安州,就有我們,那參的京官就是大老爺,說的是包攬詞訟,所以火上澆油,擾亂司法,糟踐人命!”
賈政嘆氣流淚,知道這事情只怕難以挽回了,便有又問道:“托你去找北靜王府可曾去得?那王府可愿意幫忙?若是能夠如同甄家那樣,我們便也心滿意足,日后必當(dāng)有所回報!”
薛蝌回話說道:“去了,沒有見到王爺!王府的管家說此事他也愛莫能助!若是想要向甄家一樣,不如且問一下甄家當(dāng)時是如何作為的!”
賈政一聽,連忙問道:“對了,甄家和我們府里也算是世交,原先在BJ王府謀事,如今聽聞又升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若是他們肯相助一二,只怕還有希望!”
薛蝌確實十分為難,說道:“姨夫也知道,那時甄家的那個寶玉央的是北靜王府管事前來我薛家說親,想要迎娶寶釵。我薛家并未同意,且而今這寶釵正是這榮國府的二奶奶。我們兩家也算因此和甄家鬧翻了,如今別人去找他們還好一點,多許諾一些好處,或者還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之上略為周旋一二,好歹先將人保了出來!若是我們薛家的人去了,只怕火上澆油,反而不美!”
賈政雖然不管家事,好歹這點道理也是懂的,可是此事再也沒有什么人敢跟他們交往,以前那些同僚恨不得說不認(rèn)識他,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又能夠找誰去幫忙疏通?
他逼不得已只好帶著薛蝌到了內(nèi)堂之中,將此事說明了!原本男客不得入內(nèi)宅的,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危急存亡關(guān)鍵時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薛寶釵一聽到如今甄家竟然飛黃騰達(dá),而賈府正在面臨滅頂之災(zāi),心中后悔不跌,心里想道:“要是當(dāng)時答應(yīng)了甄家,或者現(xiàn)在的情形是自己正在無憂無慮相夫教子吧?那甄寶玉是看重我的人,斷不至于棄我而去......”可是她不管怎么樣后悔都已經(jīng)無用了,選了的路邊只有流著淚走下去!
大家都沒有什么辦法,王夫人家里的那個已經(jīng)被人殺了,剩下那幾個管不了什么事。邢夫人的那個大舅子是個酒鬼,更加派不上用場。大家都忍不住又唉聲嘆氣、抱頭痛哭起來。
賈蘭畢竟還小,怕最后會大家都會被抓了起來,不由得跪下來向李紈哭求道:“母親,孩兒也知道這樣不好,還求母親看在孩兒的份上,去求一求兩位表姐,想一想辦法,救我們一救!孩兒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孝順母親!”一邊說一邊叩頭!
眾人聽后都想起來,李紈家里雖然父親和兄弟都不在了,可是還有兩個侄女李玟和李琦,都十分能干,開了墨玉齋生意興隆,跟京城之內(nèi)不少王公貴族都有聯(lián)系,雖然別人未必看她們的面子,但是如果舍得送出一些財務(wù),讓他們幫忙奔走一番卻未必沒有希望,總比在這里等死要好得多了。
李紈見大家都期盼地看著她,自己的兒子有跪著哭求,終于還是狠不下心來看著整個賈府?dāng)÷湎氯ィ怀页藗€干凈,只好含淚將賈蘭拉起來,才又說道:“不是我不愿意,是實在不能夠!這一件事情,當(dāng)初我可是發(fā)了毒誓絕不泄露半句出來的,想不到事情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就算以后應(yīng)了這毒誓,我也認(rèn)了!”
王夫人等見李紈說得沉痛,不由得問道:“究竟是什么要緊之事竟然比救整個府里還要緊?要知道你和蘭兒也是我們府里的人,自從你進(jìn)了門,我們可有虧待、苛責(zé)與你?如今遭逢大難,難道你竟然一點面子都不愿意出嗎?”
李紈見王夫人生氣,只得賠罪說道:“婆母說的是!只是這一件事沒有那么容易辦得!如今我們家產(chǎn)都被查封了!讓她們?nèi)デ笕擞直氐檬箘鱼y兩,如此大事不知要花費多少才可以,只怕沒有十萬八萬連路都找不到吧?”
王夫人一聽,這說得也有道理,只好壓住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怎么辦。如今這情形,不要說十萬八萬,便是百兩銀子只怕都難。
王夫人最后咬牙說道:“我聽說那墨玉齋日進(jìn)斗金,莫說十萬八萬,便是百八十萬兩銀子也是出得的!你可否讓她們先行墊付,若是能夠保得我們兩家下來,日后就算是變賣家產(chǎn),也會把這一筆錢給還上的!”
李紈苦笑道:“這正是為難的地方!也是我發(fā)誓不能夠說出來的事情了!那墨玉齋不是他們的產(chǎn)業(yè)!而是林姑娘的產(chǎn)業(yè)!而受林姑娘委托,管著墨玉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紫鵑那個丫頭!”
李紈哭著把這一莊秘密說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了!
薛蝌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不管這個時候后面有多少原因,賈府到底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導(dǎo)火索就是他們見錢眼開、見利忘義把鴛鴦和紫鵑抓了起來!
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你兩個丫頭哪里有那么多錢,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除了偷盜賈母的錢財之外還有什么解釋?現(xiàn)在解釋有了,很清楚了,人家就是很有錢,非常有錢,非常明確財產(chǎn)!
因為紫鵑的錢來源很清楚,而且人家手里握著幾百萬兩銀子又豈會在乎賈母手里那一丁點錢?自然也就不純在偷盜、誆騙一說了!
既然紫鵑和鴛鴦不存在誆騙一說,那么反過來賈府自然也就是勾結(jié)官府、欺壓百姓、巧取豪奪、草菅人命了!畢竟他們可不僅僅是報案而已,王熙鳳還私底下給了好處的!現(xiàn)在既然連督察院都被人查封了,榮國府上下也正在盤查,這件事情又怎么能夠瞞得???既然瞞不住了,自然也就是證據(jù)確鑿、鐵證如山了!
王熙鳳又想起紫鵑那一句話來:“你可不要后悔!”她現(xiàn)在不僅后悔,更是氣悶,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又暈了過去!
這事情本來就是因為自己想要坑害對方才引起的,說得不好就是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如今卻又要向?qū)Ψ饺で髱椭?,這有如何說得過去?
不僅是李紈,就算是賈政只怕都沒有這個臉可以去求這個情面!
想通了這些關(guān)鍵之后,從賈政到王夫人一直到平兒、襲人等人都郁悶不已,恨不得吐血三升!
薛蝌也很郁悶,不過他畢竟旁觀者,忍不住說道:“這下事情終于清楚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賈政忍不住哭出聲來,說道:“這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
是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如果當(dāng)時按照賈母的意思,讓賈寶玉娶了林黛玉,林黛玉何等身家?現(xiàn)在只怕整個賈府都不會再為錢財發(fā)愁了吧?那賈寶玉得償所愿,自然不至于離家出走!那賈母自然也不會病倒,以林黛玉的錢財和關(guān)系,要保住宮里的貴妃,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薛寶釵跟了甄寶玉如今看來也未必就不幸福!
就算是前面那件事情已經(jīng)錯了,賈母過去林黛玉愿意拿出一萬五千兩銀子來盡了她的心,也算是念了賈府一份情誼,大家若是如此下去,賈府他日有事,她未必不可以出手相助!可是大家平日里這種巧取豪奪的事情做慣了,一下子見財起意,把最不該得罪的人給得罪了,這事情原本就是紫鵑做出來的,如今又有何臉面求她?
若是這個事情能夠跟李紈先說一說,李紈就算不愿意說出這段秘密,也會想辦法勸阻,不至于鬧到如今這樣的境地!可是王夫人和王熙鳳平日里作威作福、說一不二慣了。連賈母都已經(jīng)不放在眼里,又什么時候在意過李紈的想法?這種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她們兩個拿主意了!要不是賈敕和賈政正好在場,她們甚至都不會跟他們說!這樣倒好,不僅是王夫人和王熙鳳幾個沒有臉面求情,連賈政也都說不下去了!
一切都是錯,還是一錯再錯,終于積錯難返,罪有應(yīng)得,報應(yīng)不爽!
如今終于真相大白,卻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
這個時候還是賈蘭聰明,她跪下來向李紈說道:“若是此時正因為得罪了紫鵑姐姐而起,紫鵑姐姐又能夠救咱們!求母親想辦法讓孩兒去見表姐,再讓表姐帶我去向紫鵑姐姐認(rèn)錯,不管怎么樣,便算是要殺了孩兒,孩兒也認(rèn)了,只求她能夠出了這口氣,原諒了咱們吧!要不咱們整個府里只怕都要完了!”
賈政想通了關(guān)鍵之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王夫人、昏迷不醒的王熙鳳還有失魂落魄的薛寶釵,當(dāng)然還有不知所措的襲人等幾個,卻也說不出什么話來!事情雖然是他們幾個造成的,但是他這個甩手掌柜也不能夠說毫無過錯,至少最后對待紫鵑這件事情上他無可推卸,又有什么臉面教訓(xùn)人呢?
他只好摸著賈蘭的頭老淚縱橫,說道:“好孩子!好孩子!想不到我們諾達(dá)一個家最后也只能夠看你的了!”他想起離家出走不知所蹤的賈寶玉,又忍不住留下許多眼淚來。
李紈看著賈政這個一向不茍言笑、嚴(yán)肅認(rèn)真的公爹老淚縱橫,也實在是于心不忍,問薛蟠說道:“你可否將他帶出去,去墨玉齋見她的表姐?”
薛蟠說道:“這個只怕不行,我倒是可以去一趟墨玉齋探一下口風(fēng),若是可以,讓兩位李姑娘進(jìn)來看望一下她的姑姑或者還有點希望!”
李紈只得拿出一塊貼身的玉來,又寫了一封書信,請李玟和李琦設(shè)法相救之類云云。
如今形勢緊急,薛蟠也不敢怠慢,連忙拿了書信去了墨魚齋找到了李玟和李琦,又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李玟和李琦兩個平日里只顧管理工廠這一塊,情報工作從來不管的,對于朝堂的事情、江湖的事情也一概不知,紫鵑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們說,所以她們都不知道賈府竟然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情,非常吃驚!
不過茲事體大,就算他們兩個也覺得此事賈府實在是罪有應(yīng)得,報應(yīng)不爽,但是畢竟是她們的親姑母,只好厚著臉皮來到總部這邊找紫鵑了。
誰知紫鵑根本不在,她和鴛鴦回秋月莊去了。
總部這邊是月季接管工作,她在賈府里面呆過,對于賈府的事情門清,當(dāng)時賈母狠下心將林黛玉趕出賈府的時候,她們幾個就想要將賈府上下殺了個干凈,所以早就派人摸清楚這兩家的底細(xì)了,否者也不至于錦衣衛(wèi)一抓一個準(zhǔn),很多消息都是他們秘密提供的。
紫鵑和李玟、李琦有交情,她月季可沒有什么交情!冷冷說道:“紫鵑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一時間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她!不知道可是廠里有事,需要我們聯(lián)
系各地分廠調(diào)度?”
李玟問道:“沒有,只是有點私事要找她幫個忙?”
月季說道:“哦,不知是何事情,紫鵑姐姐臨走時候說了,出了賈府的事情需要等她回來之外,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酌情處理!”
李琦連忙說道:“正是這件事情,卻不知紫鵑妹妹什么時候回來?”
月季說道:“這事情可說不準(zhǔn),若是快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了。若是慢,一年半年不回來也是有的!”
李玟和李琦兩姐妹不是笨人,自然聽得懂月季的意思!就是要看誠意了,這空口白牙就想來求情?天底下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嗎?哼,門都沒有!人,更是見不到,甚至給你傳個消息都懶得動!可是這個事情畢竟不是他們的事,他們更加不敢拿自己的錢或者墨玉齋的錢出來說這個事,不然到時候說不得她們自己都會自身難保!
這事情關(guān)鍵還是賈府的誠意和態(tài)度!
她們也只好匆匆忙忙跟著薛蝌來到賈府,使了銀子說是看望姑姑,才得以進(jìn)府里來!賈政、王夫人、李紈等人見她們兩個進(jìn)來,趕緊讓座,斟茶倒水之后七嘴八舌說了一通原委,又請李玟和李琦兩個幫忙求情。
李玟和李琦兩個畢竟跟林黛玉接觸多了,深知林黛玉和紫鵑為人,且有在外面做那么大的事業(yè),什么大場面沒有見過,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動搖的。李玟說道:“我們兩姐妹家道中落,前來投靠姑姑,也承蒙老祖宗和各位照顧,如今府里有事,自當(dāng)竭盡全力,施以援手!”
李琦說道:“我們看到了姑姑的來信,便急忙去找了紫鵑,就算拼了我們姐妹的臉面交情,軟磨硬泡,說什么也要幫上一點忙!”
王夫人急忙問道:“你們見了紫鵑沒有?她如何說的?”
李琦說道:“她不在墨玉齋,說是前幾天跟鴛鴦兩人被抓到督察院去嚴(yán)刑逼供,受了嚴(yán)重的傷,去莊上療傷去了!”
李琦這一說,大家的臉上都掛不住了!王夫人更是被一句話噎死!你把人抓起來放到督察院,如今人家被打傷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到想去求人家了!如今人家不愿意見你,我又能夠如何?
薛寶釵見到如此,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如今事已至此,全都是我們的錯誤!我們也愿意做出賠償,這邊雖然被抄了一時拿不出銀兩,我家兄弟那邊倒也還有一點好藥,不如讓薛蝌送過去,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薛寶釵畢竟是聰明的,李琦的意思她又怎么不明白?且現(xiàn)在兩家并做一家,若是細(xì)究此事的源頭,她薛家也逃脫不了干系。如今想要空口白牙一點誠意都沒有,就像蒙混過關(guān)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薛蟠畢竟也是聰明之人,這兩天下來也隱隱約約感覺到紫鵑背后能量絕對不簡單,現(xiàn)在不僅僅是賈府兩家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薛家暗流涌動,就連他的妹夫梅御史那邊竟然也有點動搖的意思了,這事情要是不能夠打住,幾家只怕都要被連根拔起!也連忙表態(tài)說道:“若是有需要,薛家愿意盡一切努力代為補(bǔ)償!只希望紫鵑姑娘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放賈府一馬!”
李琦聽后,說道:“如今我們想起來講情分了!可是不知道我們到底在這紫鵑姑娘身上還有多少情分?”
這一句話就像一根鋼針一樣,刺痛到王夫人等人的心里去!當(dāng)時他們將林黛玉的家產(chǎn)拿去建大觀園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情分?
他們李代桃僵將林黛玉和賈寶玉好好的拆散的時候可有想過情分?
他們狠下心來污蔑紫鵑和鴛鴦合伙偷盜財物,講人家送進(jìn)督察院的時候怎么不想一想往日情分???
那個時候他們無情無義,如今壞事做盡,碰到了釘子,眼看大禍臨頭了卻又突然跟林黛玉和紫鵑又有了情分了!
這事情就連賈政都覺得真是太荒誕了,換位過來他們自己只怕都接受不了。就算是賈政這樣的官場老油子都忍不住自己害臊臉紅。
李琦也不好再說什么,說道:“如今事已至此,我們兩姐妹也只好盡力一試了!只是如今事態(tài)緊急,我便也直接說了:若是林姑娘和紫鵑已經(jīng)對府上絕了情分了,卻不知我們又該怎么去說?”
你們想跟人家講情分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不削一顧了!你們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打動人家的東西嗎?
賈政、王夫人、李紈、薛寶釵、賈探春、賈惜春和平兒幾個都沉默了!若是平時還可以,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咬一咬牙還會可以騰出一點東西來的!可是現(xiàn)在,整個賈府都被錦衣衛(wèi)查封了,還有什么能夠拿得出手?總不至于把探春幾個賣了吧?就算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說得不好一點,就連賠償紫鵑和鴛鴦那一頓打都只怕還不夠!
李玟看了大家都沉默半天,也只好嘆一口氣,只好說道:“府里對我們兩姐妹很好,我也是個念情分的人!這里我也把話說開了。如今這個局面,能夠把在座各位保下來只怕已經(jīng)是極限了,還得看林姑娘和紫鵑、鴛鴦心情。要想要求更多,除非誰能夠找到皇上說話了!”
誰能夠找到皇上說話?至少賈府里面現(xiàn)在一個也沒有了!原來倒是有兩個,一個是賢德妃賈元春,另外一個自然就是林黛玉,可惜一個死了,另外一個正恨不得把整個賈府掀翻,怎么會替他們說話?
如今賈府已經(jīng)落入了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悲慘境界!如同案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無力反抗,甚至連一個求告的理由都找不到!
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