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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錯過的你

第十八章 我的世界從此住了一個人

被錯過的你 蘇雪尼 8448 2019-04-27 21:57:45

  掛了電話,高君行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種焦慮的感覺,他信步來到餐廳,準備來個與民同樂。

  在餐廳里面,工人們帶著一上午的疲倦,端著餐盤有說有笑的排著隊,在餐廳里面就餐。淡藍色的工作服上全是機油,有的工人因為炎熱,前面的扣子都不口號,露著半扇前胸,嘻嘻哈哈哈的在餐廳里面一邊吃一邊說笑。高君行走到人群中去,順手拿著一個餐盤來到工人中間。

  看到老板來了,有的工人端著餐盤躲起來,準備回到宿舍里面就餐;有的還是照舊,該怎么樣怎么樣;也有的頓時收斂了自己的形骸,斂眉低眼,悄聲的和周圍的同事擠眉弄眼;還有的則故意靠近老板想出風頭。

  高君行看到有些工人看著自己想靠近又不知道該怎么做,就笑著招呼,“大家別拘謹,一起吃飯?。 闭f著,他端著餐盤來到工人們中間,大大咧咧的坐下,“今天菜還行??!”其實和工人們近距離聊天,高君行也有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看著老板餐盤里面的飯菜,有好奇心比較旺盛的工人就問,“老板吃得很少?。 ?p>  高君行低頭看看自己打的飯菜,笑著說,“我,可能本來吃得就不是很多?!睘榱嗽儆H民一點,他便問,“你們平時在餐廳是不是能吃好?”

  有嘴快的工人立刻說著說,“我們能吃能干的!”說完,大家都笑了。

  但是工人中有一個名叫張友順的工人,抿著嘴看著高君行和大家說說笑笑,好像有話要說。半天也沒有找機會插上嘴,趁著這個檔口兒,他終于找到了契機,站起來直愣愣的沖著高君行就說,“吃不好。”

  聽他這么說,高君行有點驚奇,也很好奇,就問,“如何吃不好?”

  其余的工人們都議論紛紛,大家都知道這個張友順。基本上工人們的學歷水平也就是技校的學歷,但是他——張友順不一樣,是正宗的大學自考畢業(yè)。總有點自視過高的感覺,認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時不時的就想找領(lǐng)導提一些合理化建議。一般情況下,車間的直系領(lǐng)導比如向廠長,對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愛答不理的。

  “今天可逮到機會出風頭了?!庇泄と诉@么說。

  張友順不管別人怎么說,端著餐盤就來到高君行的身邊,一板一眼的說,“原來在公司是管飯吃的,我們根本就不操心嘴巴、肚子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改革了,就變成了把吃飯的錢發(fā)給工人,每個月再補助餐費??雌饋砗孟袷俏覀冋剂吮阋耍瞧鋵嵜款D五塊錢的餐票根本就不夠,每個月還要自己掏錢買飯吃,算上每個月在工資里面補助的餐費也不夠吃飯的,所以大家想吃好就要自己掏錢?!?p>  平時張友順提出的合理化建議,大家都覺得他很不靠譜,覺得他是想拔高自己??墒沁@一次,他說了這個問題,引得旁邊的工人頻頻點頭。因為和大家的利益都息息相關(guān),大部分工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

  “是啊!現(xiàn)在工作強度那么大,我們還吃不飽?!庇腥苏f。

  “就是的,公司現(xiàn)在也不是不盈利,我們覺得沒必要克扣我們這點餐費吧!”也有人直言不諱的說。

  看著工人們熱情高漲的議論,高君行靈機一動,覺得契機來了。很慶幸這次自己來餐廳吃這頓飯。但同時,他很好奇,就問,“既然這樣不合理為什么不和后勤部門反映?”

  張友順接著說,“反映都是反映過了,可是因為承包餐廳的是副董事長的妻弟,所以無論怎么反映都石沉大海?!边@句話說得一陣見血,正中下懷。

  好了,聽張友順這么說,高君行當即就表態(tài),“一粥一飯關(guān)系重大,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明天就給大家回復。”說完也不顧中午的飯菜沒吃上幾口,放下餐盤離開了餐廳,一個轉(zhuǎn)身就來到了財會部門。

  到了下午開會的時間,高君行自信滿滿,笑容滿臉的來到會議室。

  與此同時,各部門的負責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到了。

  高君行在主席位子上坐穩(wěn)了,回頭看看自己身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剛想問人王佳琪在哪里,會議室門一開,他就看見王佳琪紅著眼睛過來了,好像是剛哭過。高君行完全就沒有g(shù)et到王佳琪為什么哭,還以為是出了別的事情才讓美人哭泣。于是,他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來,遞給王佳琪,語氣溫柔的問,“誰欺負你了?”

  真是冰火兩重天啊,接過面巾紙,王佳琪對著高君行一笑,“我沒事。”

  “沒事就好,別影響工作?!?p>  王佳琪連連點頭,“您放心,我不會的!”

  接下來各部門的負責人都魚貫而入,大家剛剛坐穩(wěn)了,還沒等副董事長的說話,高君行立刻先發(fā)制人,“今天中午我在職工餐廳吃的飯,你們這些大概領(lǐng)導的平時都到餐廳吃飯嗎?”

  怎么莫名其妙的聊到這個問題了,大家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互相看看,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高君行很滿意的看著大家此時的反應(yīng),身體輕松的向后面靠著,耐心的微笑著看著大家。

  財會部門的負責人頭壓得有點低,一直在給對面的副董事長使眼色。

  副董事長接收到了眼神,一瞬間就明白了高君行的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他有點緊張,臉色也有點陰沉了。

  高君行則暗自觀察著副董事長臉上的微表情,臉上笑著,云淡風輕的就把剛才自己在餐廳的所見所聞?wù)f了一遍,讓他們立刻整改出方案出來,解決工人的怨氣。接著,他眼鋒一掃,淡淡的看著副董事長,“我想你家的親戚來到咱們公司承保餐廳,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都應(yīng)該是以公司的利益為出發(fā)點的吧!”

  “那是當然?!?p>  “賬目今天我就不拿出來對了,我想你最好到財會部自己看看。”不軟不硬,高君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本來準備好和高君行進行一番唇槍舌劍的朱文龍副董事長看到這個架勢有點懵,氣焰被打壓下去不少。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放下手里面杯子,他從容不迫的看著大家,剛才的窘迫已經(jīng)在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了,坐直了身體,他說,“這樣的改革我們也是經(jīng)過商量討論過的,最開始工人們的菜價是單純的凈菜價,人工水電煤氣,等等公司都自己承擔了下來。因為這塊的負擔比較重,這才決定外包出去。現(xiàn)在工人覺得菜價貴了,那完全都是因為本來由公司負擔的那部分,被工人自己承擔了。我覺得這也很合理?!?p>  “合理?少來這套了,我今天專門到財會部門看了看他們的賬單,他們給的菜價完全就是零售價!”喝了一口水,高君行繼續(xù)說,“好了,這個問題告一段落,你們行政部門自己去調(diào)解,必須降價。”講到這里,朱文龍鐵青的臉色落在了高君行的眼里,他嘴角上揚,接著說,“今天上午大家討論的問題,下午咱們接著討論。首先我要先做一下自我批評,不應(yīng)該不和大家說清楚對方給出的附加條件,就自作主張讓去報預(yù)算。”臉上的微笑依舊保持著,接著他簡單介紹了這次和上官策去那邊談判的大致過程。拿出文件,他轉(zhuǎn)身讓身后的王佳琪說,“你現(xiàn)在把這份文件復印一下,給每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復印一份,讓大家好好看看?!比缓蟛呸D(zhuǎn)臉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對著大家說,“這些條款還沒有正式敲定,可以說這是最壞的結(jié)果。這樣的結(jié)果是我自己也不能接受的,所以留下了上官策在那邊接著談判。所以,請大家放心,這個合作完全是互惠互利,如果無利可圖,我也不會硬著頭皮應(yīng)要收購,一切以公司的利益為重。”聽高君行這樣說,底下人的都不再提出反對意見了。

  深深的嘆了口氣,聽高君行說完,副董事長也笑呵呵的,看不出一點不快的表情,對大家說,“我自己也是支持擴大規(guī)模的,畢竟,誰還能嫌錢咬手呢?”

  講到這里,大家都笑了。

  “可是!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的途徑和選擇,我還是保留我的意見!”朱文龍油鹽不進的說,“都是為公司好嘛!”說著,他不易察覺的和高君行“友好”的交換了一下目光,接著又說,“另外,關(guān)于今天中午高總發(fā)現(xiàn)的,關(guān)于餐廳的問題,我改革的初衷也是為了公司好,希望能讓工人們吃到更滿意的飯菜。這些措施,我也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還學習了別的公司的經(jīng)驗才做了這樣改革,并不存在私心。現(xiàn)在既然出現(xiàn)問題了,我一定會及時去解決,絕不會偏袒自己的任何人。”

  終于,會議結(jié)束了。走在行政樓的樓梯上,王佳琪跟在高君行的后面,笑著看著他的背影,想了好半天,才終于鼓足了勇氣追上去。電梯門打開,高君行一行人走進,王佳琪趕緊按了樓層,然后她回頭看著高君行剛想說話,就看到高君行無聲的給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她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高君行的手機響起,他拿出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上官策,抬起頭看到電梯門打開,他接通了電話,張口就說,“會已經(jīng)開過了?!焙唵蚊髁说慕榻B了自己的開會的一些情況,講到制服副董事長那一節(jié),“你那邊到地方了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上官策下了火車,打著車就回到了家屬院里。剛進院門,隱約感覺到一個巨大的粉色的像是云朵,不!像是甜蜜蜜的棉花糖一樣的東西,沖著自己就飛了過來。下意識的,上官策是想躲開的,可是沒有躲得了。

  “嘿!這么巧!”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出現(xiàn),上官策感覺到有一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于是自己的身體產(chǎn)生了很不適應(yīng)的感覺。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張依然?!澳??”上官策很驚詫,這個姑娘一向都是這么熱情的嗎?

  “我終于等到你了!”不管一向不一向,反正張依然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是熱情的樣子,“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呵!”上官策禮貌的笑笑,并且悄悄避開了在他認為不必要的肢體接觸,沖著張依然笑了笑,緊接著往四周看看,有沒有好事的鄰居目睹了這一切。還好,還好,這個點兒、這個地方?jīng)]有熟人看見他們。“你?有事?”

  “我......”張依然剛開口說話,她的手機鈴聲響起了,“現(xiàn)在人的手機每天都不能離手,總是有事情......”

  在上官策看來,張依然說這些完全就是沒話找話。但同時他感受到了,當張依然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時,眼神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有點回避的意思。甚至那雙手想捂著什么不讓上官策看到,很可惜,還是有一個字落入到上官策的眼中——瀟。再定睛一看,沒錯——余瀟瀟!

  電話這邊的高君行,自顧自興高采烈的剛剛說完開會的公事。

  電話那邊的上官策和張依然并排站在在一起,張依然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過去的時光就像是一段優(yōu)雅的大提琴協(xié)奏曲,緩慢而悠揚的流淌著,有時候急促有時候平靜。這首曲子被我們悉心的收藏著,放在心靈深處一個秘密的地方,會有那么一天我們拿出那段美好的錄音,這首曲子將在我們的心靈深處悠揚......

  二十年前的張依然,還是個很小的孩子,生活的很單純,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在大院里面和玩伴們一起玩耍?;貞浿凶约旱耐陼r光是一片綠色、紫色、藍色。就好像童年永遠都是夏天,蔥蔥蘢蘢的梧桐樹,枝葉密密層層,但是金色的陽光透過繁盛的綠色投射進來,這是童年中的綠色;紫色是梧桐樹的花色,神秘美好;藍色就是蔚藍的天空,白天是淺藍、晚上是深藍。

  童年的時光美好而單調(diào),張依然很小就喜歡看著窗外托著腮幫子遐想,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呢?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走出看看大院外面是怎樣的美好。就算是晚飯前和朋友們玩耍,她也是從來不會走出院門,哪怕是馬路對面對她來說都是外太空一樣,不可觸及。

  那一年,她有個遠方表姐從外地來這里定居,這個表姐很美麗,她的名字叫余瀟瀟。表姐的爸爸是部隊轉(zhuǎn)業(yè)來的,去過很多地方。對于從來沒有見過世面的小依然來說,聽表姐講講外面的世界,就是最好消遣甚至是比和伙伴們出去玩還要好玩。

  只要是有機會,張依然都會到表姐家玩的,當余瀟瀟的小跟班對她來說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看看她們姐妹的關(guān)系多好!”每次張依然來到余瀟瀟家都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姐姐,搬著個小板凳聽姐姐講故事,“你瞧瞧,連上廁所都要搬著小板凳一起跟著。也不嫌臭的慌?!笨粗鴱堃廊痪o緊的跟著余瀟瀟一起到衛(wèi)生間了,家里面的大人都會笑話。

  張依然才不管那么多呢,和余瀟瀟一起進衛(wèi)生間,坐在小板凳上,樂呵呵的問,“接下來呢?寶雞還有什么好玩的?”

  “寶雞的山上到了晚上有很多的螢火蟲,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可好看了......”其實在回憶這一段的時候,張依然的內(nèi)心也是崩潰的,余瀟瀟啊,大美人啊!誰見過她一邊拉臭臭一邊講故事的樣子?自己!只有自己!在這里不得不說一句,美人就是拉臭臭也是拉臭臭的美人。

  小時候的張依然會照著鏡子想,等自己長大了,會不會就像是姐姐一樣好看呢?

  有一次家里面大人有事情,央求余瀟瀟在放學以后去接一下張依然。那天從學校大門口出來,張依然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姐姐,在姐姐的身邊還有一個長相文氣的大哥哥。雖然年紀小,那她也知道自己的姐姐美麗不可方物,是很多哥哥追求的對象。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哥哥,嗯——長得還挺好看的。

  “你媽說她今天加班,讓我把你送到廠里去。”余瀟瀟拉著張依然的手,“走吧,我送你去。”

  “你也要跟著嗎?”張依然回頭看著那個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穿著校服瘦高的男生,微微一笑,“上官策?!?p>  “嗯,我會記住你的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張依然,你也要記住?!毙⌒〉膹堃廊辉鴥蓚€小辮一臉認真的看著上官策。

  “好勒!”上官策笑了,跟在余瀟瀟的身后說,“你這個妹妹挺好玩的!”

  “她啊,人小鬼大,精明著呢!”

  那一天是張依然第一次見到上官策,她希望這個大哥哥可以家住自己的名字,被姐姐拉著手的她,偷偷的打量著旁邊的上官策,他有著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高高的鼻梁,細長的脖子,一雙手指纖細修長。

  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想著想著,莫名的居然憂傷起來了。

  到了廠門口,余瀟瀟低頭問張依然,“你知道你媽的辦公室在哪里嗎?”

  “我記不太清楚?!?p>  “你媽那個部門的?”上官策問。

  “我媽媽是會計!哦,”上官策點點頭,對余瀟瀟說,“我知道在哪里,跟我來吧!”

  其實小時候的我們是很少能跟著父母一起來單位的,偶爾來一次都會覺得里面特別新鮮有趣的好玩。在孩子們的眼里工廠里面一個大部件的零件就像是什么神秘武器一樣,錯落有致的廠房,大人們忙忙碌碌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新鮮有趣。

  三個人就這樣走著走著,張依然的目光被旁邊一株枇杷樹給吸引了,綠色的樹葉下面有著一顆顆黃色的果實。

  “那是什么啊?”張依然指著樹問。

  “枇杷樹!”上官策搶先說。

  “琵琶不是彈得嗎?”小時候琵琶這種水果還不是很普及,這是張依然第一次聽說。

  “呵呵,”上官策笑了,“不是了,枇杷是一種水果!”

  “好吃嗎?”余瀟瀟和張依然一起問,好像都偷偷咽了咽口水。

  上官策看看四周沒有人,拍拍張依然的小腦門,又看看余瀟瀟,“你們想吃嗎?等我一下,”說著就來到了枇杷樹的旁邊,挑選了一株比較粗壯的樹枝,騰身一躍,拉住了樹枝,就像是表演一樣很輕松的就登到了樹上,摘了好幾個枇杷,輕松的蹦下來,穩(wěn)穩(wěn)著地。這一系列動作,很流暢。

  “好帥啊!”張依然禁不住大叫起來,甚至拍起手來了。

  余瀟瀟趕緊做手勢,要她小聲點,“別被人看見了!”

  上官策把枇杷交給余瀟瀟和張依然,拍拍身上的土,“來,嘗嘗!”

  去皮,咬上一口,“哎呀,真酸!”余瀟瀟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好酸!”

  “酸嗎?”上官策扭頭看著張依然。

  “真甜!”是真的甜,那樣的甜在很多年后回憶起來也是甜蜜的,每每想到這里,張依然都想笑。后來在廠里上班,都會故意在那棵樹下,多呆上一會兒就好像當年的味道還在,仿佛一回頭就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仰著頭對一個高高瘦瘦的大哥哥笑。

  “上官策!”張依然吃完了枇杷,脆生生的叫。

  余瀟瀟拽了她一下,“叫哥哥!”

  “不!就叫上官策!”張依然倔強的撅著小嘴,轉(zhuǎn)身看著上官策,“這個枇杷兩個字怎么寫?以后我要讓媽媽給我買!”

  上官策看看余瀟瀟,笑了一下,“沒關(guān)系名字就是用來叫的,就叫我名字吧!”說完了,蹲下身來,拉著張依然的小說,一筆一劃的在她的手心上寫下了枇杷兩個字,剛想站起來。

  “慢著,把你的名字,也寫下來!”張依然笑著說,“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寫。”

  “你?。》四懔?!”余瀟瀟笑了。

  “好!”上官策很認真的在她的手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寫慢點!我要記住!”

  “依然,你干什么呢?”余瀟瀟有點不解這個小丫頭怎么了,想想,總不會這么點孩子就知道喜歡男生了吧?

  沒想到,張依然回頭對著余瀟瀟慘啦一笑,“我想知道喜歡姐姐的哥哥的名字,我要告訴表舅媽!”

  “你.......”余瀟瀟和上官策都驚呆了,“你敢!”兩個人異口同聲。

  哈哈,張依然的笑聲飄滿了這條小路......

  如今張依然看著上官策的側(cè)臉,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棱角分明,帶著男性的特有的性感。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一如很多年前,可是這雙眼睛里面從來沒有自己,想起第一次見面、第二次見面.....他從來沒有記住過自己。也許那時候是因為自己小吧,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小了。

  就如張依然想的那樣,那些在張依然的心目中閃閃發(fā)亮的往事,上官策從來沒有忘記過。唯一忘記的只是她這個人而已!戀愛中的男人,除了自己喜歡的人,是看不見別人的存在的!就瞎想現(xiàn)在這樣,隔著十萬八千里,他還是很準確的看到了余瀟瀟的名字。此時他的臉上明顯有興奮的表情,無視張依然,打斷了高君行要繼續(xù)說的話,搶先說:“找到余瀟瀟了。我找到余瀟瀟了!”

  “余瀟瀟?余瀟瀟在哪里?”高君行在電話那邊問。

  余瀟瀟此時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就像是通話中的睡美人。隨著這些年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病容憔悴,但是在愛她的人眼中,她始終是那片白月光。

  趙東城走在床邊看著她沉睡的臉頰,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這張臉看了好多年了,依然是看不夠的......

  漸漸的眼前仿佛是出現(xiàn)了一個個夢幻的光暈,隨著時間倒退的腳步,他們都變成了青春少年的模樣——

  少年趙東城留著一個殺馬特的夸張造型,正在鏡子前面,打理自己的頭發(fā)。突然有人從后面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領(lǐng),進而拽著他的頭發(fā)往后面一拉。

  在力的作用下,趙東城的腦袋不自覺的往后面一仰,疼得齜牙咧嘴大罵起來,“媽的,誰啊!”

  回頭一瞧,看到老爸一張鐵青的臉,惡狠狠的說,“你罵誰呢?”說完,老爸沒有多說廢話,從后面拿出一把剪子,咔嚓一下子就把兒子亂糟糟的頭發(fā)剪去一大把。

  看看地上滿地的碎頭發(fā),趙東城既憤怒又生氣又心疼,他推開老爸,下意識的想動手,剛舉起的拳頭又放下了。雖然他很叛逆,也還沒有到了要忤逆自己老爸的程度。

  就在此時,趙東城的媽媽聞聲而來,想護著兒子,“你這是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真是慈母多敗兒!瞧瞧你的寶貝兒子,就像是個流氓一樣,我讓他正常點不行啊!”

  “流氓?我看你剛才的行徑才像是土匪呢!還好意思說孩子流氓,平時孩子你管過嗎?你說話??!”趙東城的老媽一點也不甘示弱,瞪著眼睛,怒吼自己的老公。

  而這場爭吵的始作俑者——趙東城此時,正在鏡子前面急躁的梳理自己的頭發(fā),努力的想讓自己的發(fā)型看起來更酷一點,更順眼一點。

  一邊正在和老婆開戰(zhàn)的趙東城的爸爸,看到兒子還在弄頭發(fā),氣不打一出來,拎著椅子就往兒子身上丟,“看看你的樣子,別處去給我丟人!”

  趙東城躲開了爸爸的偷襲,但還那張椅子一下子砸在是家里面的鏡子上,破碎了鏡面,嘩啦一聲——一地的碎片,滿地晶瑩。

  趙東城媽媽拉著趙東城爸爸,大吼著,“你是個瘋子吧!”

  趙東城看到父母還在糾纏著,趁勢逃出家門。

  上天可見,二十年后的趙東城每每想到那天的一幕都會在內(nèi)心獨白:如果早知道那天會遇見她,自己一定先到理發(fā)店剪個頭發(fā)。

  藍天白云,輕風陣陣,剛剛從家里面逃出來的趙東城騎著單車靈活的在馬路、在小巷子、在梧桐樹中穿梭。來到了閥門廠的家屬院,進門去,看到自己的朋友們排成一排,車子都散亂的停在一邊,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嬉笑推搡,有的在吸煙。

  用力一蹬,他很快就來到了兄弟們的跟前。

  “你們怎么又在這兒?這有什么好呆的?上網(wǎng)吧啊!”趙東城一直建議大家趕緊換個地兒,那時候情竇未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兄弟們一有時間就到這里老報道,到底是為了什么。緊接著,梧桐樹旁邊的學校里面,傳來一陣鈴聲,大概是下課了吧!

  “別著急,在等一會兒!”有兄弟對著急躁的趙東城說,“一會兒人來了,保證你不會后悔。”

  看著眼前一排排清湯寡水,穿著校服的女學生和男學生們一個個走過,他真是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好看的。趙東城不耐煩的看看天,再看看自己的弟兄們,發(fā)現(xiàn)每走來一個女學生,兄弟們都會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去看,但是看到臉以后,又會不自覺地泄氣繼續(xù)干自己的事兒,比如吸煙什么的。

  “哎呀,一會兒放學了,網(wǎng)吧就沒位兒了!”趙東城再次要求大家換個地兒。

  “媽的,你就知道玩游戲,是不是男人啊!”有人笑著說。

  “你是不是毛還沒長齊?需要再發(fā)育發(fā)育?”更是有人直白的說。

  “滾蛋,小心,我拔了你們的毛!”趙東城惡狠狠的表示。

  看著眼前越來越稀疏的人群,看看時間,學校里面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人了,哥幾個終于吆喝著準備走了。就在這時——

  二十年后的趙東城,每每回憶到那天那時那刻的場景,內(nèi)心都會獨白:就是那一瞬間,就是那一刻,她出現(xiàn)了!天邊仿佛不知覺得出現(xiàn)了天使、仙女在彈著豎琴,在陽光深處一個女孩慢慢走近我的目光所及之中。從此以后,一眼一萬年......

  二十年前的趙東城,那一眼就看到了——

  余瀟瀟騎著自行車,緩緩的從身邊經(jīng)過。風在她的臉上吹過,頭發(fā)像是緞帶一樣飄起,白皙的臉龐,近看五官符合一切美女的標準。

  趙東城長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像個向日葵朝陽一樣死盯著余瀟瀟。

  他身邊其余的男生則已經(jīng)統(tǒng)一好行動,紛紛起來準備騎車跟上去,那架勢是預(yù)備再多看上幾眼。

  趙東城比別人的反應(yīng)慢了一些,可是他還是努力加快速度上車,和大家一起跟上去。

  一邊騎車,男生們一邊爭論著這個女孩到底屬于誰,趙東城騎到前面,突然橫擋在前面,不讓大家跟上去,他環(huán)視大家,宣布,“到底歸誰,咱們單挑?!?p>  其實現(xiàn)在想想真是覺得好笑,少年們喜歡的女孩好像永遠都是那一個人,情竇初開的愛戀往往再夾雜著兄弟情義,很簡單的故事慢慢就變得稍微復雜了起來。當初為了余瀟瀟和兄弟們產(chǎn)生的爭執(zhí),就好像真的得勝的那個人就能贏得余瀟瀟的芳心一樣。

  既然說是要單挑了,那就要說到做到,贏得勝利的人就有機會在兄弟們的支持下去追求余瀟瀟!

  現(xiàn)在就開始單挑,憑實力來決定誰是那個最后代表大家來追求余瀟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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