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影要笑不笑的看著灰頭土臉的高珩翊,他是跑去問了誰了,還知道這個時候要熬紅糖水,一看就是第一次生火煮東西,弄的好不狼狽。
高珩翊覺得她的視線怪怪的,可是也說不出哪里奇怪。
姜影開始喝粥,吃完了東西又躺下來,抱著肚子繼續(xù)蜷縮,這得痛一天去了,現(xiàn)在才剛開始呢。
高珩翊看著姜影的動作,有點(diǎn)不解:“為什么總是捂著肚子,肚子不舒服么?”
姜影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嗯,有點(diǎn)痛?!?p> 像小貓一樣的聲線,軟軟糯糯的,一下就揪住了高珩翊的心。
“我?guī)湍闳嗳啵愫煤眯菹?。?p> 姜影還來不及說話,小腹處就罩上一只溫暖的手掌,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輕輕揉著,緩解了許多疼痛。
舒服的喟嘆出聲,閉著眼嘟囔:“好暖和啊?!?p> 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皮膚冰涼的寒意,高珩翊濃眉緊皺,催動內(nèi)力,如火焰般溫暖的氣流汩汩流進(jìn),驅(qū)散姜影身上的寒意。
或許是因?yàn)樘娣耍苌淼钠v感頓時涌了上來,姜影抱著腹部的那只手,就那樣睡著了。
從清晨到傍晚,高珩翊什么事也沒做,就待在姜影身邊幫她暖肚子,時不時擦掉她額頭上的冷汗。
眸光溢滿了心疼,姜影眉毛一皺,他就能馬上感應(yīng)到,適時調(diào)整力道。
明月清霜安安靜靜的守在門外,好像明白了什么,交換了一個眼神,互相心領(lǐng)神會。
沒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主子的事情,她們不能置椽,謹(jǐn)守本分就好了。
清霜想起剛才主子霸氣凌然的宣她過去,她還以為自己犯什么大錯了,還要被殿下親自召見。
沒想到殿下只是問她幾個很簡單的問題,雖然有點(diǎn)尷尬,但還是一一回答了。
她從未見過殿下如此柔情的一面,提到姜姑姑時眼睛里盡是溫柔的神色。
明顯是情竇初開了,可是姜姑姑好像神經(jīng)比較粗,不禁有點(diǎn)心疼主子。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啊。
她不知道的是,有的人面對喜歡的人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心思暴露在陽光下,所以對方才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一旦和別人說起心上人,眼睛里的光芒是藏不住的。
姜影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暮色四合了,太陽金黃的余暉灑進(jìn)房間里,桌椅板凳都染上了一層暖暈,空氣中的微小顆粒浮塵清晰可見。
用力的伸了伸懶腰,從未睡得如此舒服,肚子也不疼了。
偏頭看到高珩翊像個小奶狗一樣趴在床邊,手還放在她肚子上,無意識的揉著。
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五官安靜沉睡,白皙的皮膚上看不見任何毛孔,烏黑的睫毛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
姜影心底一片柔軟,手指輕輕拂過堅(jiān)硬的黑發(fā),摸了摸他的頭。
高珩翊只是稍微瞇一下,沒有睡著,很快就抬起頭來,嗓音慵懶如水劃過:“好點(diǎn)沒有?”
“有你這個升級版暖寶寶在,早就好多啦?!?p> 姜影笑著回應(yīng)道,滿血復(fù)活了,直嚷嚷著要換下身上皺巴巴的衣裳。
高珩翊放下心來,囑咐道:“等會出來吃飯?!?p> “好!”姜影用木梳將長發(fā)梳開,簡單的編了個麻花辮,清新可人。
殘陽如血,高珩翊行走在流水長廊上,總感覺兩邊的人頻頻看他,欲言又止。
步子有點(diǎn)遲疑,他們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著他?
突然想起了什么,狐疑的眸子瞇了瞇,飛身躍到青色湖水旁,蹲下身子探過去一瞧。
只見剔透的水面倒映出一張微花的臉,有幾道炭火漆黑的痕跡,邊緣很模糊,像是被人故意惡劣的抹開,弄的整張臉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一看就知道是誰干的。
高珩翊咬咬牙,俊臉黑了黑,忍不住想把她抓起來打屁股。
就知道她沒那么安分,生病了也要也不忘調(diào)皮搗蛋。
神色變幻幾許,從一開始的錯愕,然后是憤怒,到最后通通變?yōu)闊o奈的嘆息。
總是把自己裝的有多成熟了,實(shí)際上心性還跟個孩子似的。
捧了一簇清水將臉上的污跡洗干凈,方才起身離去,嘴角掛著笑容。
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得人都驚呆了,殿下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好了!
暖色調(diào)的飯廳里,姜影晃著腿坐在紅木椅上,心虛的眼睛晃來晃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剛走進(jìn)來,臉上還帶著濕氣的人。
高珩翊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動手給她盛了碗竹筍老鴨湯:“別裝傻了,吃飯?!?p> 鮮美醇厚的氣味一直往鼻子里鉆,姜影口水流了滿地,笑嘻嘻的端起碗,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喝湯,眼珠子提溜提溜的轉(zhuǎn)著。
最近總有種是他在養(yǎng)她的趕腳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初說好要陪著他,護(hù)著他長大。
可是他好像事事都不需要她操心,反倒過來是他一直在照顧她,事無巨細(xì),溫柔體貼。
一顆長輩的心莫名的有些發(fā)慌,這樣下去顯得自己好沒用,他不會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看出她是個吃白飯的吧。
想到這里,姜影猛地?fù)u搖頭,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在胡亂想些什么呢?
高珩翊手里執(zhí)著竹筷,靜靜的看著姜影臉上變化不定的神色,眸子沉了沉,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句,拉回神游天外的人,修長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青玉碗沿:“專心吃飯?!?p> 與此同時,衛(wèi)國將軍府也在用晚膳,上演著每天都要來一回的戲碼。
曲戰(zhàn)楓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位子上,木然的說道:“娘,我已經(jīng)在外面用過飯了?!?p> 今天的對象又換成了哪家小姐?
無所謂,反正他也不認(rèn)得。
衛(wèi)國大將軍的夫人姓徐,淮安州縣令之女,婉約的江南女子,丈夫?qū)檺郏彝バ腋?,就是為這唯一的一個兒子愁白了頭發(fā)。
就沒見他對任何女子動過心,二十多歲了連個通房都沒有,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這榆木腦袋什么時候才能給她帶個媳婦回來?
外面的人說的都可難聽了,還有說她兒子是短袖的,喜歡男人!
把她氣的喲,整晚整晚的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