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獸人蒞臨 下)
?。澹?p> 又過了十天半個月,錦繡谷的河灣,一下子又來了好幾條船,載的大部分獸人披堅執(zhí)銳,重鎧重甲,一部分輕裝狼騎兵,還有一小部分勞工、文員。雖然自從酋長來到這片他們口中的“新大陸”后,獸人也好,其他各族人也好,陸陸續(xù)續(xù)、時不時的都有船在潘達(dá)利亞靠岸
、停泊。但這么一下子大規(guī)模的,到還是頭一次。
我和薩滿說:“沒想到我們潘達(dá)利亞這么好,你們有這么多人愿意過來。”
薩滿說:“這里遍地黃金,人人都來搶金子。獸人還嫌搶的不夠,才又多叫了人?!?p> 我看看我腳下踩得土地,不過是泥土、野草和砂礫,我說:“地上哪里來黃金?”
薩滿說:“這是比喻!比喻懂嗎?”
我說:“不懂。”
薩滿說:“你的霧臨村,之前我們沒來時怎么樣?”
我說:“挺好的啊?!?p> 薩滿說:“我們來了之后呢?”
我說:“也不錯啊,更熱鬧了些?”
薩滿說:“如果再來100個人呢?”
我說:“那肯定住不下了?!?p> 薩滿說:“是啊,住不下了。但是如果他們一定要住呢?不是你被趕出去,就是他們被趕出去?!?p> (六六)
這一批獸人,只有一小部分往四風(fēng)鄉(xiāng)、翡翠林和螳螂坡去了,大部分都留在了錦繡谷。錦繡谷一下子,便沒了空處。
村口貼出新的告示:“為了潘達(dá)利亞大陸的全面發(fā)展,各區(qū)域發(fā)展平衡。各位族人民,應(yīng)該積極踴躍發(fā)展邊區(qū),‘上得昆萊山,下得四風(fēng)鄉(xiāng)’。不要戀守舊土,要勇于革新!”
我和薩滿說:“我不想去?!?p> 薩滿說:“你繼續(xù)看下面”
我又繼續(xù)看告示:“本次發(fā)展邊區(qū),主要采用自愿原則,盡可能合理安排,不宜強(qiáng)制執(zhí)行?!?p> 我說:“哦原來是自愿原則,那我可不出去,我從小就沒離開過錦繡谷?!?p> 薩滿說:“我也是?!?p> 我長大了嘴,愣愣地看著他,說:“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薩滿說:“錦繡谷這里四通八達(dá),冬暖夏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青山綠水好風(fēng)景,金山銀山唾手來。這其他地方,昆萊雪山寒風(fēng)凜冽,四風(fēng)鄉(xiāng)土窮鄉(xiāng)僻壤,螳螂坡野盜山寇,翡翠林瘴氣疫病,哪里有這里好?只要有好處,什么話說不出口?”
?。撸?p> 公告張貼的第二天,那個討厭的庫卡隆戰(zhàn)士又來敲門了。
我說:“你作為一個庫卡隆,怎么不去前線打仗欺負(fù)敵人,反而天天往我們這些人家里跑?”
那庫卡隆用左手啪的對我就來上了一拳,說:“你們這些人,比敵人還難搞?!?p> 我忍著痛,說:“上個月的月例我已經(jīng)付了,這個月還沒結(jié)束呢!”
那庫卡隆說:“每月跑來收錢也是麻煩,現(xiàn)在改成年例,你18金幣一個月,一年216金幣?!?p> 我說:“上次的18金幣才剛給你,這次又哪里拿的出這些?”
庫卡隆說:“沒事,現(xiàn)在發(fā)展邊區(qū),凡是去邊區(qū)的,獎賞金幣216個,正好抵了你的費(fèi)用,給你一個晚上,明天搬走吧?!闭f著他便要走。
我卻趕緊拉住他,說:“你們新來的獸人怎么不到邊區(qū)去?好歹還有先來后到。”
那獸人回過身來,說:“你讓我們獸人都去邊區(qū),你是想造反嗎?”
我趕緊說:“不不不,但大酋長不是說了,開發(fā)邊區(qū),自愿為主嗎?”
獸人左手又啪的揍了我一拳,說:“是啊,自愿為‘主’,你正好是‘輔’里的?!?p> 我又說:“酋長說了,盡可能合理安排!”
獸人又要舉起手來打我,說:“我不是給你安排過了嗎,不是你自己付不出錢嗎?”
我又說:“不宜……”后來我想想還是別說了。
(六八)
霧臨村好像要住不下去了。那庫卡隆隔三差五的把人趕走些,讓一些獸人住進(jìn)來;又趕走些,又讓獸人住進(jìn)來些。
大酋長剛來的時候,說要收通行費(fèi)讓我騎不了馬,我權(quán)當(dāng)出不了門;后來又要收維穩(wěn)費(fèi)、建安費(fèi)的讓我生活變得艱難,現(xiàn)在連住的地方都要被趕走。這時候,我才體會到當(dāng)初亡靈術(shù)士,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反抗的意義。
這天,女德、法師和薩滿一起來找我。
女德說:“我聽說四風(fēng)鄉(xiāng)有個半山農(nóng)場不錯,我們可以到那里去。”
法師說:“你都知道要到那里去,那里肯定早就被獸人占了?!?p> 薩滿說:“這樣下去不行,我們也組織反抗吧!”
法師說:“好!”
女德說:“我們也確實要發(fā)布一點反抗的聲音,不能讓獸人以為我們這么好欺負(fù)。”
法師說:“那就這么說定了!”
薩滿激動地從我家里拿出一只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說:“如不反抗,如同此碗!”
我看他們絮絮叨叨了好久,問了一句:“那怎么反抗呢?”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討論到晚上,最后說:“哎,明天我們還是這里集合,碰頭了再討論討論吧?!?p> (六九)
第二天,女德、法師、薩滿和我碰頭,卻看到又有一隊隊整編的獸人出城去了,連那個專門收費(fèi)討債的討厭鬼庫卡隆也在這次的隊伍里。一下子,整個錦繡谷清凈了不少,也沒了支援邊區(qū)的號召,我們之前討論反抗的事,便也暫且不提了。
如此閑下了十來天后,薩滿邀請我去魔古山寶庫尋寶。
我說:“難得放了輕松,在家玩花弄草,就挺好了?!?p> 薩滿說:“尋寶可刺激了,到時候滿載而歸,萬一淘到了珍寶,掛到拍賣行不但解決了你的通行費(fèi)問題,而且還可以一夜致富?那一定一場妙不可言的體驗!”
我摸著肚子說:“我腰疼?!彼_滿便走了。
其實,上一次,薩滿也這么邀請我,我滿心歡喜的去了之后,每次都不當(dāng)心,不是踩了機(jī)關(guān),就是觸動了暗門,讓整個隊伍抱頭鼠竄。開始薩滿還好言相勸,后來說:“你怎么屢教不會,是不是也太笨了?”這下,搞得我膽子更小,更是屢屢犯錯,結(jié)果不但空手而歸,而且受到埋怨連連!
妙不可言的初心,事實上卻變成了一場慘不忍睹的體驗!
?。ㄆ呤?p> 晚上,薩滿回來的時候,口里又是滿口粗話,說:“好不容易挖到了一個玉佩,被一起去的一個獵人搶走了!”
我說:“玉佩???你不是已經(jīng)帶著一塊了么?”
薩滿說:“我?guī)е倪@塊是銅的,挖到的那塊可是金的呢??!”
我說:“那獵人有玉佩嗎?”
薩滿說:“他有!他帶著一塊銀的”
我說:“那人家怎么叫搶?他本來也就需要呀。你和他熟悉認(rèn)識嗎?讓他當(dāng)禮物送給你?”
薩滿說:“不認(rèn)識,第一次見?!?p> 我說:“那不結(jié)了,人家干嗎要給你啊?”
薩滿說:“去的一路上,那獵人要不就沒管好自己的寵物,觸發(fā)了機(jī)關(guān);要不就是自己不當(dāng)心掉坑里了,讓我們救他耽誤時間;又或者不聽指揮,自己一個人迷了路,讓大家等他;最最后,他總共就打死了三個甲蟲,一個老鼠,我可是拼盡全力,又是幫忙解謎,又是幫忙探路,最后有一只三個人大的蜘蛛,還是我一個人打死的!”
我說:“喲,那你不錯啊?!?p> 薩滿說:“那有什么用?那個金玉佩不還是給他搶走了?!”
?。ㄆ咭唬?p> 薩滿走后,我很快睡著了。突然,砰砰砰有人敲門。
我朦朦朧朧打開一看,又是那個整天來催著要錢的庫卡隆。我說:“大晚上都睡覺了!要收錢明天再來?!本鸵P(guān)門。
那庫卡隆聲音很低的說:“救救我!”
我甚沒好氣,說:“我已經(jīng)求你了,大晚上的,還要我跪下來求求你嗎?”
才定睛一看,這個庫卡隆滿臉是血,嚇了一我跳,才算醒了。想起來他應(yīng)該跟著隊伍出城去了才是,再一看,他整個人靠在墻上,沒了力氣,連整個左手胳膊都沒了,用一塊紗布包著斷處,血血紅。正是那個打過我,又常問我討錢的那個左手!
這獸人說:“昆萊山打大仗了,太慘烈了,我是逃回來的,讓我在你這躲一躲吧?!?p> 我也不知道是說好,還是說不好。心里想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又想到“農(nóng)夫和蛇”,最后只想到他那左手打的我一拳,還隱隱作痛。
便整個人抖抖著,趕忙把門關(guān)了,鎖好,說:“我不知道?!?p> ?。ㄆ叨?p> 整個晚上我都沒睡著,熬到第二天天亮,我剛準(zhǔn)備出門找薩滿,結(jié)果薩滿已經(jīng)來了
薩滿說:“昆萊山打仗了,昨天晚上逃回來了三個逃兵,消息傳得到處都是?!?p> 我倒吸一口涼氣,也不敢和他說昨天晚上的事,只問:“是什么事情啊?”
薩滿說:“亡靈在昆萊山起了反抗軍,口號‘不收費(fèi),不納糧;驅(qū)逐獸人,種族平等!’整個錦繡谷,現(xiàn)在都傳遍了!”
我說:“不收費(fèi),不納糧,那可到真是好事!但驅(qū)逐獸人和種族平等,不是矛盾了嗎?”
薩滿說:“那你希望獸人滾蛋嗎?”
我說:“嗯,好像這口號倒是不錯。”
這時候,我聽見路邊也傳來了游行隊伍的聲音,有一個人領(lǐng)著喊:“驅(qū)逐獸人!”,后面是好多人齊聲接應(yīng)“種族平等!”
隊伍走到我們跟前,領(lǐng)頭一個熊貓人對我說:“走一起去游行!”
我說:“等等我,我早飯還沒吃?!?p> 那個人說:“你是不是獸人的走狗?所以不肯一起去?”
后面的人齊聲說:“打倒獸人的走狗!”“打倒獸人的走狗!”
我說:“不不不。我吃完早飯就來!”
那人說:“示威游行,沒有早飯”,說完后面有幾個人就沖上來抓我。
這時候薩滿趕緊來打圓場說:“種族平等,熊貓人不打熊貓人?!保缓笥挚戳丝春竺婧趬簤旱囊黄?,薩滿就右手握拳向上一舉,高喊:“種族平等,熊貓人不打熊貓人!”
整個隊伍一愣,頓了頓,又繼續(xù)往前走了,喊著“種族平等,熊貓人不打熊貓人!”
?。ㄆ呷?p> 游行的隊伍,往前面走過去,走到一個屋子前,沖著屋子喊了幾句口號。那屋子大門緊閉,游行的隊伍便在又沖著門口扔了兩片菜葉子和兩塊泥,之后又把菜葉子撿回來,準(zhǔn)備到下一家再扔。
我想著誰和我一樣倒霉,還能被游行隊伍給卯上了。等隊伍走遠(yuǎn)些,就輕輕敲了一下這家的門。
門打開,是一個獸人。反倒是那獸人先驚愕的嚇了一跳,立馬把門掩了小一點說:“你要干嘛?”
我說:“要”。卻打了個噴嚏。
那獸人皺了皺眉頭。
我說:“要是你方便,能聊聊嗎?”
那獸人才把門稍微開大點,說:“你不是來打我的?”
我揉揉之前被那個庫卡隆打的地方。說:“你們不打我就不錯了?!?p> 那獸人說:“這村子里沒幾戶獸人,我住在這里,膽戰(zhàn)心驚的,好像你們?nèi)巳硕伎传F人不順眼。”
我說:“那你們還過來干嘛?”
那獸人苦哈哈地說:“你當(dāng)我想過來?我本住在卡利姆多的剃刀嶺,吃飽喝足過得好好的,但那邊的村長為了響應(yīng)大酋長的號召,好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務(wù),說是要建設(shè)潘達(dá)利亞,硬是把我們抓了過來。當(dāng)初宣傳的時候,說潘達(dá)利亞風(fēng)景宜人,待遇優(yōu)厚,人人有土地,耕者有其田。豐衣足食,吃住不愁?!?p> 我說:“凡是宣傳的時候,好像人人都是這么說的?!?p> 那獸人繼續(xù)說:“結(jié)果到了這里,才剛下船,領(lǐng)頭的就說小奧格瑞瑪建設(shè)進(jìn)度尤為緊張,被抓來了錦繡谷這里做苦工。”
我也愁云慘霧的說:“哎,但就是因為你們來了,我們連住的地方都要沒了?!?p> 那獸人卻說:“我恨不得也跟他們?nèi)ビ涡?,把獸人趕回去,正好讓我也回去?!?p> ?。ㄆ咚模?p> 錦繡谷游行的聲勢越來越大,昆萊山前線的戰(zhàn)事好像也不太順利。聽說大酋長把錦繡谷、翡翠林、四風(fēng)鄉(xiāng)的一部分治安部隊都調(diào)集去了,都還嫌緊張,于是除了治安隊,連消防隊、房產(chǎn)隊、商業(yè)隊的獸人,也充當(dāng)士兵被陸續(xù)逐漸抽調(diào)到了前線。結(jié)果這下錦繡谷、翡翠林、四風(fēng)鄉(xiāng)的治安和穩(wěn)定又沒法保證。
北邊有戰(zhàn)事,大本營又起了游行,正是焦頭爛額,無可奈何,不得不又召開緊急會議。
酋長說:“通行費(fèi)不論在卡利姆多還是東部王國,不是都收的好好的,怎么偏偏到了這里,弄出個這么多事情?是不是都是因為你們,到了這里無法無天,橫征暴斂,才弄得民怨沸騰的?昆萊山部長,你說!”
那部長說:“昆萊山各部各隊都兢兢業(yè)業(yè),只是這里地屬蠻夷,昆萊山又滿是野人、雪怪,所以動亂多了點?!?p> 有個獸人小聲嘟囔了一句:“草長的不好,也不能全怪土地。也要看看種草人?!?p> 卻被那部長聽見,說:“是不是你就是那個種草人?”
酋長說:“前面都打仗了,你們還在窩里吵架,都像你們這樣,怪不得那邊會打起來。”
副酋長這時候問了一句:“這次起頭的是誰?”
治安總隊長回答:“是亡靈?!?p> 酋長說:“怎么又是亡靈?不是給了他們優(yōu)待條件了嗎?”
前面那個獸人又說:“有理想的人,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優(yōu)待條件!”
?。ㄆ呶澹?p> 這時候,突然一個哨兵沖進(jìn)來,喊著:“報!”
酋長說:“說!”
這個哨兵報告:“反抗軍領(lǐng)頭的是三個亡靈,左軍亡靈惡魔獵手正和昆萊山的治安大隊長作戰(zhàn),右軍亡靈死亡騎士和副隊長作戰(zhàn)。而他們兩個的首領(lǐng)是亡靈術(shù)士!正是那個之前被前任錦繡谷治安大隊長一巴掌打死的亡靈術(shù)士!”
酋長詫異:“死都死了?還能活的?”
哨兵繼續(xù)報告說:“之前他給自己綁定了一顆靈魂石,并沒有死。這次復(fù)活了,反而修得了變身惡魔的本領(lǐng),愈發(fā)厲害。他們亡靈族最先設(shè)局,讓大家誤以為獸人兇惡殘暴,隨意把人打死,到處宣揚(yáng),把酋長和獸人搞得聲名狼藉;中間又組織過幾次反抗和游行,積累聲勢;現(xiàn)在又正式組織軍隊,除了亡靈外,還有一些別的種族,以及當(dāng)?shù)氐男茇埲?,想必?yīng)該已是蓄謀已久了的!”
酋長猛的一拍桌子,“還有這種事!副酋長,你看看你管的潘達(dá)利亞,好歹你是這里的負(fù)責(zé)人,你說怎么辦?”
?。ㄆ吡?p> 副酋長想著,說我是主管潘達(dá)利亞,其實還不是你說了算?
他本不愿說話,想讓治安總隊長去提意見,是好是壞,也與自己無關(guān)。
但無奈大酋長指名問了,只能說:“現(xiàn)在獸人力量有限,為了消滅反抗軍,只能組織熊貓人的力量了。不如號召熊貓人參加戰(zhàn)爭,凡是參加的,先給200個金幣,然后每月再給100金幣,最終只要立功得勝的,可以享受獸人待遇。至于以后怎么樣,以后再說唄”
酋長說:“好!我這邊建設(shè)奧格瑞瑪費(fèi)用緊張,來參加會議的各位,都拿出來一點戰(zhàn)爭經(jīng)費(fèi)來,按個攤派?!?p> 副酋長一聽,心里又如打了一道響雷,下面的兩班文武也各個面面相覷。
最后沒辦法,副酋長先說:“臣為官清廉,著實拿不出多少,為了保境安民,僅有全部家私3000金幣,希望能為國效力?!?p> 各區(qū)部長看了,依照副酋長的份額。錦繡谷、四風(fēng)鄉(xiāng)、螳螂坡、翡翠林各部長捐款2000金幣,副部長捐款1500金幣。昆萊山的正副部長正在前線,也不消捐款。各隊伍總隊長照部長例,捐款2000金幣,下面的大隊長捐款1000金幣,各小隊長捐款500金幣等。
最終前前后后大概只湊出兩萬金幣,作為軍費(fèi)。
大酋長說:“你就用這個,打了勝仗再回來!”
?。ㄆ咂撸?p> 今天,我準(zhǔn)備出門,結(jié)果迎面碰到兩個獸人。
我說:“你們不是都去前線了,怎么還有空到我們這來?”
他們一把抓住我說:“酋長現(xiàn)在開恩,給你50金幣,讓你參軍,報效國家,以后可以享受獸人待遇?!?p> 我回答說:“我還沒吃早飯?!?p> 他說:“你不參加就是反抗軍的走狗,可以馬上處死!”
我說:“我怎么在哪邊都是走狗?我明明是一只熊貓”
這個獸人不由分說的要拉我走,恰好旁邊走過一條雷龍,振得整個村子感覺都有點在搖晃。這雷龍的脖子彎著就有四五層樓那般高,一眼看過去就震撼得讓人說不出話來,簡直沒法用語言形容。龍背上有個鞍,也是一個遮陽蓋。里面的人撩開簾子,我一看,正式那個巨魔圣騎士,他往我這喊了一聲:“哎,那個胖熊貓,什么時候來幫我搬貨啊,拖拖拉拉的!”
這兩個獸人看過去,見是他,立馬笑了笑:“喲,是風(fēng)險投資公司總裁長,原來這是你的工人,不好意思?!薄1阕吡?。
我跑過去說:“巨魔,你還欠著我通行證的5000金幣呢!”
巨魔說:“什么金幣不金幣的,要不是我,你都已經(jīng)死在戰(zhàn)場上了,還好意思問我要金幣嗎?”
?。ㄆ甙耍?p> 我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只好問:“你最近在干嗎?怎么這么久沒見?”
巨魔說,“也沒啥,瞎混”
我說:“我和你一樣,也在瞎混,怎么沒混出這個坐騎?”
巨魔哈哈的笑,只是說:“什么坐騎不坐騎的,還不是都一樣隨便騎?”
我說:“我倒也想這么隨便一下?!?p> 巨魔說:“對了,我想起你們霧臨村有個薩滿,收集黃金蓮,你讓他便宜些,我都買了來。”說著從雷龍的后座上拿出兩根瀟湘竹,說,“翡翠林的,正好帶著,你嘗嘗。”
我便嚼著竹子,也沒工夫細(xì)問,就帶著他去見薩滿。
薩滿問我說:“啥事?”
我兩個腮幫子都鼓鼓囊囊滿是竹子,只“嗯嗯嗚嗚吶吶”,指著巨魔。
巨魔說明來意,薩滿慢條斯理說:“黃金蓮是治療的急救藥,現(xiàn)在可不便宜?!?p> 巨魔哈哈大笑說:“現(xiàn)在獸人當(dāng)?shù)?,你還想奇貨可居?到時候挨家挨戶的搜,你一分錢也拿不到?!?p> 薩滿說:“便罷,拍賣市場200金幣一組,隨便可以出手。既然你是熊貓的朋友,我再稍微便宜些。”
巨魔說:“那是以前了,這東西一天一個價錢,我只出50金幣一組,你賣我就全收,否則自便?!?p> 薩滿罵了一句,說:“哪里來的狐朋狗友?做夢,我爛在手里也不賣!”
(七九)
巨魔走后,拜見了了衛(wèi)生總隊長,說:“此時切不可收黃金蓮?!?p> 再拜訪了治安總隊長,說:“讓人放些聲音,說是要戰(zhàn)時緊急征收黃金蓮。”
之后又去了商業(yè)總隊長和農(nóng)業(yè)總隊長那里。
果然薩滿的草藥原本半天售罄的,現(xiàn)在兩天才能賣出去一組,其他的草藥商又聽到要有戰(zhàn)時緊急征收的風(fēng)聲,黃金蓮價格一路暴跌。
黃金蓮眼看著要變成野草,薩滿小步跑跑著又去找巨魔,說:“快快快,趁著我手里的黃金蓮還沒爛, 50金幣你收了吧。”
這次,巨魔慢條斯理的說:“都說了一天一個價,既然你是熊貓的朋友,20金幣每組一口價!別人我可只收15呢?!?p> 薩滿說:“之前賣200的,現(xiàn)在你只讓我賣20?不行不行,你再加點?!?p> 巨魔說:“那你找別人吧。”
薩滿說:“行行行,就20!”
?。ò耸?p> 市場上的黃金蓮被巨魔收的差不多了。衛(wèi)生總隊長和商業(yè)總隊長一商量,計劃向酋長、副酋長申報,以500金幣一組,購買黃金蓮。
酋長說:“這么貴?那就別買了。”
衛(wèi)生總隊長說:“前線作戰(zhàn)損失慘重,黃金蓮是治療的急救藥。”說完,雙手提交了一本《關(guān)于昆萊山戰(zhàn)事的救治方案》。
酋長說:“那找兩個花匠種點呢?”
農(nóng)業(yè)總隊長說:“黃金蓮難以人工大面積種植,野生生長的數(shù)量也極少?!闭f完,雙手提交了一本《黃金蓮物種調(diào)研報告》
商業(yè)總隊長說:“確實如此,我隊做了調(diào)研,俗話說‘無以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按市場規(guī)矩采購,現(xiàn)在即便是500金幣一組,也不見得能收來許多?!闭f完,雙手提交了一本《黃金蓮市場調(diào)研評價分析手冊》。
副酋長說:“這些玩意兒,還不是你們讓人怎么寫,就怎么寫?”
酋長看看他們,又看看副酋長又說:“上次副酋長和我說,‘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行┦乱厥绿剞k!”
治安總隊長忙忙說:“北邊昆萊山現(xiàn)在已是多事之秋,如果再特事特辦,恐怕又生事端。”說完,也要從懷里掏東西。
酋長說:“罷罷罷,你們和副酋長商議了決定吧?!?p> (八一)
幾天后,衛(wèi)生隊掛出告示:收購黃金蓮,按最高500金幣每組,價格低者優(yōu)先收購。
薩滿到我這,破口大罵:“那個巨魔,得虧還是你的朋友,怎么欺人太甚!20金幣收的貨,500金幣賣出去!要不是他,你的通行費(fèi)我早給你賺回來了。”然后一陣骯臟污濁之詞。
我說:“你虧了錢,說是我的通行費(fèi)干嘛?不過,是什么巨魔朋友???”
薩滿說:“就是你上次帶來說要買黃金蓮的。”
我說:“哦,那天我在啃竹子,沒聽見你們具體在說什么。不過,我記得他走的時候,你不是說爛在手里也不賣么?”
巨魔共出售黃金蓮300組,銷售十五萬金幣,盈利金幣十四萬余。
后給衛(wèi)生總隊長三萬金幣,商業(yè)隊長、治安隊長各一萬金幣。其他又略有打點。
后又給了農(nóng)業(yè)總隊長兩萬金幣,農(nóng)業(yè)總隊長說:“這黃金蓮上是不是結(jié)的黃金?所以這么金貴?”
巨魔哈哈哈的笑:“大哥,您可真會開玩笑?!?p> 總隊長說:“不是,我是說真的,如果真的可以結(jié),哪怕難種,咱們也好歹找人重一點試試看?!?p> 巨魔從包里掏了掏,找出一棵來,遞給農(nóng)業(yè)總隊長。
農(nóng)業(yè)總隊長說:“哦,原來只是這個玩意兒,倒還是第一次見。”
?。ò硕?p> 黃金蓮和一些其他的戰(zhàn)爭物資準(zhǔn)備齊備,臨時拼湊起來的熊貓人軍隊也整肅完成,估摸著也有兩個團(tuán),80來個人左右,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村子。
我和薩滿說:“沒想到,真的要熊貓人打熊貓人了?!?p> 薩滿說:“為了50個金幣,可真沒意思?!?p> 我說:“可不是?”
突然耳旁傳來一個聲音:“為了獸人,500個金幣也沒意思!為了自己,不要錢也得干!”
我一看,是女德變成的烏鴉飛了過來。
我說:“女德,沒想到你也有熱血的時候!”
女德說:“喊口號的熱血,誰不會???”
同一時間,治安總隊長向酋長報告:“各區(qū)域共計征得熊貓人滿編三個團(tuán),120人整,按照之前的會議決定,每人先供軍餉200金幣,共計二萬四千金幣,特此匯報。”
酋長說:“下了這么多血本的隊伍,總隊長,你親自帶領(lǐng),過去平叛!”
這下總隊長一瞬間傻了,恨不能再滿編三個團(tuán)才好。
?。ò巳?p> 霧臨村村口,公告欄里掛出了叛亂軍三個亡靈的通緝令畫像。
我和薩滿一起去看,三個人的畫像得滿目兇光,臉上帶疤,一副兇神惡煞,好像是一出生就是個殺人屠鬼的惡魔。其中亡靈術(shù)士還特別有兩副畫像,一幅是亡靈的模樣,一幅是變身惡魔后的樣子,頭上帶角,眼睛放光,黑乎乎的,背后還有兩個翅膀。
我和薩滿說:“你看,同樣會變身,怎么人家就能變成這么厲害的模樣?”
薩滿只是說:“上次明明親眼看到術(shù)士被前代理大隊長一巴掌拍死了,怎么居然就又活了?”
我說:“你哪里親眼看見了?不是聽說的嗎?”
薩滿說:“他一定是有神保佑,是上天派來的使者?!?p> 我說:“那是他有靈魂石?!?p> 薩滿說:“哪有這么湊巧的事?聽說,術(shù)士復(fù)活的時候,昆萊山掘地三尺挖出來一塊碑,上面寫著:泰坦降臨,封術(shù)士‘天神’、惡魔獵手‘地神’、死亡騎士‘人神’,拯救蒼生!
我說:“沒事好好的,去挖地干嘛?”
薩滿說:“反正就是出了神跡!”
我又看了看通緝令,通緝畫像下也寫了各寫了幾個字,分別是“天煞”、“地魔”和“人鬼”。
?。ò怂模?p> 可惜前線的戰(zhàn)爭,不是靠在通緝令上寫兩個惡言惡語就能解決的。
昆萊山本是不毛之地,崇山峻嶺,白雪皚皚。雪山上還時有野人、雪怪。當(dāng)?shù)氐男茇埲撕拖葋淼囊恍┢渌N族,本來都挺和睦地集中住在靠近南方的山腳下。但因為獸人派來了部長、治安隊、衛(wèi)生隊這些大官小官,便早把他們都趕走,把些許好地方都自己留用了。
當(dāng)?shù)氐拇蟛糠中茇埲撕鸵恍﹦e的種族無處可去,本就怒不可遏,又被亡靈振臂一呼,便真正的起了反抗軍。高喊著:“驅(qū)逐獸人!恢復(fù)南方!”
治安總隊長到了昆萊山,只見戰(zhàn)爭你來我往,兩敗俱傷,異常殘酷,尸橫遍野,白骨累累。
一天,總隊長問副官:“戰(zhàn)爭如此殘酷,我們帶來的熊貓人隊伍恐怕都心智不全,如果一看見這些就嚇尿了,可如何是好?”
副官說:“可以用面粉袋,裝上石灰黃沙掩埋尸體?!?p> 于是戰(zhàn)場上一眼望去,只看見一袋袋面粉。
總隊長又問副官:“斬將殺敵,如果用砍下的頭顱上報立功,恐怕這些熊貓人又要畏首畏尾。”
副官說:“你可以讓他們把頭顱可以放在盒子里。”
總隊長最后又問:“如果這些熊貓人不堪大用,丟城失地,酋長問起,可又如何是好?”
副官說:“勿說屢戰(zhàn)屢敗,但報屢敗屢戰(zhàn),便可?!?p> ?。ò宋澹?p> 北方的戰(zhàn)爭越發(fā)慘烈,而錦繡谷的游行也愈發(fā)激烈。
各種族與獸人之間的沖突械斗,似乎每天都在發(fā)生。
今天一個矮地精敲開了我的門,我說:“好一個侏儒盜賊,偷錢偷到我家門口了?”
那地精說:“時間就是金錢,要偷錢我會敲門嗎?”他也不等我說話,就繼續(xù)說:“現(xiàn)在潘達(dá)利亞大陸亂哄哄的,為了保證您個人財產(chǎn)的安全,我們?yōu)槟可矶ㄖ屏艘惶棕敭a(chǎn)安全的保障服務(wù)?!?p> 我說:“你到底是誰啊?”
地精說:“我是潘達(dá)利亞財產(chǎn)保險公司,安排給您的私人助理。”
我說:“我的私人助理,我怎么不知道?”
地精繼續(xù)說:“只要您先花50金幣購買我們的保險,之后每月只需要支付區(qū)區(qū)10個金幣,一旦您的財產(chǎn)發(fā)生損失,我們可以有1000個金幣的賠償!”
我說:“哇,有這么好的事情?”
地精說:“是的,因為您是我們的白金客戶,我們給您打了5.8折的優(yōu)惠?!?p> 我說:“我們才第一次見?我就是白金客戶了?那什么情況下可以賠償呢?”
地精說:“任何情況下都可以賠償!”
我很高興,地精卻接了一句:“除了因為您個人原因造成的損失不算。”
便又問他:“那什么叫我個人原因造成的損失呢?”
地精說:“是不是您個人原因,最終解釋權(quán)歸我們公司所有?!?p> (八六)
我啪的一下把地精推開,不再理他的胡謅。
卻碰巧看到今天游行的隊伍走了過來,今天領(lǐng)頭的是一個年輕的母熊貓人,她拉住我說:“種族平等,你怎么可以欺負(fù)地精?”
我說:“他把我煩死了,我只是把他趕走。”
那母熊貓說:“人人平等,你是不是因為你高,他矮,所以故意找他麻煩?”
我摸摸肚子,說:“人人平等,你是不是因為你瘦,我胖,所以故意找我麻煩?”
這時候,隊伍里的另一個熊貓人站了出來:“你是男的,他是女的,你是不是想以男的欺負(fù)女的?”
我瞧了一眼,是個和我長得一般的熊貓人,身后掛了件披風(fēng),我也看不見他披風(fēng)的圖紋式樣,但卻把聲音稍稍放大了點,說:“咦?你這件披風(fēng),怎么到和獸人庫卡隆的披風(fēng)有幾分相似?”
“轟”的一聲,隊伍一瞬間有了沸騰般的反應(yīng),把剛才那個掛著披風(fēng)的熊貓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便顧不得我了。只聽見里面在說“路線”、“錯誤”之類的話。
這時候,那個地精,也已經(jīng)走了老久了。
(八七)
再說起治安總隊長在北方的戰(zhàn)爭。本來給每個熊貓人200金幣的軍餉,被他帶頭克扣到了50金幣,而且這次被他帶來的熊貓人多半都屬于連哄帶騙。一到了戰(zhàn)場上,面對敵方氣勢洶涌,滿懷熱情的軍隊,還沒發(fā)生熊貓人之間手足相殘的故事,他們已經(jīng)一哄而散了。
戰(zhàn)爭很快就敗了,整個昆萊山區(qū)域全部淪陷,治安總隊長和副官,帶了剩下的兩三個庫卡隆獸人,屁滾尿流的滾回錦繡谷,想要向酋長饒命。
總隊長說:“現(xiàn)在這情況,我們可怎么匯報的好?”
副官說:“就說昆萊山的戰(zhàn)爭起先已經(jīng)打勝,收復(fù)了失地。只是螳螂坡和翡翠林也反了,來了反抗軍的援兵,寡不敵眾,才敗了?!?p> 總隊長便派人先把消息帶給酋長。酋長大怒,說:“螳螂坡、翡翠林的兩個部長人呢?怎么不早點報告?”又對著副酋長說:“你看看你管理的潘達(dá)利亞,下面的都是些什么人?”
于是,兩個地方各派出5個庫卡隆戰(zhàn)士,命令把螳螂坡、翡翠林的部長和治安大隊長一并革職,讓他們的副官代替,抓捕亡靈和潛在的反叛者。
其實原本螳螂坡、翡翠林的獸人們本來也并沒有和當(dāng)?shù)氐男茇埲说若[得水火不容,反倒還覺得和獸人相處的挺好。但酋長的隊伍一到,卻是鬧出了事端,只要稍有不聽命的,都一律視作反叛。
螳螂坡、翡翠林的兩個部長和兩個治安大隊長又被莫名革職,他們也是憤怒,干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頭,也組織起了反抗軍。
(八八)
說會治安總隊長。這天夜里,治安總隊張一行回到了錦繡谷,準(zhǔn)備在瓊花湖附近休息一晚,第二天面見酋長。卻看見湖邊有閃爍人影,點點亮光,湊近一看,卻是一個亡靈和其他幾人躲躲藏藏,畏畏縮縮,像在密謀商量什么。
總隊長和庫卡隆戰(zhàn)士們一擁而上,把那個亡靈擒住,其他的密謀者便一下子一哄而散,一個不留。一查一審,原來這個亡靈是昆萊山過來的間諜,正在組織錦繡谷準(zhǔn)備第二天挑起叛亂。
總隊長這一下心中大喜,派兩個庫卡隆戰(zhàn)士把他看著,準(zhǔn)備第二天將功折罪。
只這晚,天快亮?xí)r,這亡靈先給了其中一個獸人1個金幣,說讓他把自己綁的松些;又給了另一個獸人兩個金幣,說討碗水喝。
這話卻又故意被他們兩個互相聽見。
那個給他松綁的獸人說:“憑什么給他2個金幣?”
亡靈說:“我看著他官兒大些”
這獸人說:“狗屁,還他官大,我成為庫卡隆的時候,他不知道還在哪里掃地呢!”
另一個獸人聽見了,便也走過來:罵將起來:“你這狗貨,打仗的時候,跑的比夠還快!現(xiàn)在倒會逞英雄?!?p> ?。ò司牛?p> 這兩個獸人吵吵嚷嚷的推搡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因為都是庫卡隆戰(zhàn)士,身上都帶著兵器利刃,直接刀劍相向,乒乒乓乓地干架起來。
那治安總隊長和副官聽見了,都跑過來勸。這兩個獸人正干紅了眼,血上了頭,有人來推推攘攘的,也還不依不饒,不肯收手,卻不想爭執(zhí)間,刀劍無情,一個獸人手一滑,斧子飛將出去,正好擊中了總隊長的面門,死了。
副官一看,一慌,叫了一聲:“你們把治安總隊長殺了!”
天還朦朧,周邊寂靜,這聲音好是響亮!傳出去。
卻說之前和那亡靈間諜,準(zhǔn)備一起叛亂,又一轟而逃的叛軍,本來以為風(fēng)聲已露,機(jī)密已泄,正準(zhǔn)備逃的逃,散的散。突然聽到這一下,以為事又成了。他們又都呼啦啦、齊刷刷的跑出來,把副官和那兩個庫卡隆一并圍了。
這獸人副官震驚了,想不到這一聲引來了這么多人,還是敵人。他壯壯膽,說:“我是治安總隊的副總隊長,你們這是要干嘛?趁著天還早,趕緊回去睡覺?!?p> 叛軍們被這么一鎮(zhèn),也一陣寂靜。那個在遠(yuǎn)處被綁著的亡靈,這時大喊了一聲:“為了平等,殺了獸人!”
大伙兒才糊里糊涂地救了亡靈,把這幾個獸人一道斬了。
?。ň攀?p> 消息傳遍,各地反抗軍群情振奮!
酋長聽了,四面楚歌,嚇得不行。
一邊派人和北方昆萊山的亡靈談判,一邊又去其他幾個地方的打探消息。
經(jīng)過一段冗長無味、不可云語的談判后,我只記得又過了好多天,霧臨村村口張貼了新的布告:獸人來到潘達(dá)利亞劣跡種種,現(xiàn)經(jīng)查明,都屬獸人副酋長一人,濫用職權(quán),營私舞弊,貪污腐敗,謀取暴利。對上蒙蔽酋長,對下迫害黎民?,F(xiàn)經(jīng)查實,革去一切職權(quán)職務(wù),只在軍前聽用,戴罪立功?,F(xiàn)潘達(dá)利亞為實現(xiàn)各種族平等,各區(qū)域地方小隊長,大隊長等地方長官乃至酋長,都改由選舉產(chǎn)生。各種族人士,都可參與競選。選舉下月正式開始,
我看完公告,準(zhǔn)備去告訴薩滿,發(fā)現(xiàn)法師和薩滿正在下棋,就聽到法師說了一句:“好一招棄車保帥?!?p> 又過了一個月,村口貼出新的告示:經(jīng)所有潘達(dá)利亞居民選舉,原大酋長成功連任,繼續(xù)履行大酋長職務(wù);亡靈術(shù)士任職副酋長;亡靈惡魔獵手為昆萊山部長,亡靈死亡騎士為昆萊山副部長。螳螂坡、翡翠林的部長官復(fù)原職,另外有一個熊貓人做了錦繡谷的副部長,一個牛頭人做了農(nóng)業(yè)總隊的副隊長等等。后面我還看見,那個我認(rèn)識的巨魔圣騎士,做了商業(yè)總隊的副隊長。
我和薩滿說:“怎么都沒通知我們投票,選舉就已經(jīng)選完了?”
薩滿說:“肯定是有人代表我們?nèi)ネ镀绷税?。?p> ?。ň乓唬?p> 可以親自投票選舉的是我們霧臨村的村長。
選舉那天,女德、薩滿、法師和我約好了一起去投票。
投票的地方按順序站著有三個人。
走到第一個人面前,他是發(fā)選票的,我看了一眼,選票上是三個我聞所未聞的名字,我和薩滿說:“讓我們選村長,可這三個人又是怎么選出來的?”
薩滿說:“你管他,選就是了。”
我說:“怎么只有名字,如果有張照片就好了,我至少還能根據(jù)長相,來判斷他的好壞?!?p> 走到第二個人面前,他是個德萊尼人。他遞給我一個小布袋,我打開瞄了一眼,是十個金幣,他又指了指選票上一個人的名字。
第三個是投票口。
投完票,出來的時候,女德問我:“你投了誰?”
我說:“就投了那個給我10個金幣的人”
女德又問:“如果另外兩個也給你10個金幣呢?”
我說:“我可能還是要投他,因為反正其他兩個我也不認(rèn)識。而他還特意來了現(xiàn)場?!?p> 女德說:“那你也不應(yīng)該拿那10個金幣!這究竟是你投的?還是金幣投的?”
我不言語,在想金幣怎么能投票呢?
薩滿插了一句話:“別呀,你們不要,拿了給我不就行了?”
法師說:“給你10金幣,至少還說明你重要??偙壬兑膊唤o你的強(qiáng)!”
?。ň哦?p> 選舉期過去了,各不同種族,都擔(dān)任了一些官職,各種族的矛盾平息了些,獸人種族專制的時代過去了。
獸人大酋長讓亡靈副酋長快快來錦繡谷任職,亡靈副酋長說是昆萊山地區(qū)不穩(wěn)定,野人雪怪橫行,需要主持大局,并不來錦繡谷,反向大酋長索要軍費(fèi)5萬金幣。
霧臨村村長的投票結(jié)果也公布了,果然是那個德萊尼人成了我們霧臨村的村長。
村長說:“現(xiàn)在種族平等了,唯才是舉。為了選舉村干部,現(xiàn)在安排考試,按照考試的分?jǐn)?shù)高低選擇,公平、公正、公開。”
大家拍手稱快。
我也參加了,參加了分管食品的村干部的考核,希望能不能借機(jī)多吃點東西。
然而考試的內(nèi)容,好像都和食品沒什么關(guān)系。比如問:“一塊蛋糕正常情況下放三天變質(zhì),現(xiàn)在先讓它在太陽下曬一天,又讓它在冰箱里凍一天,問它會不會變質(zhì)?”我就想怎么還有人喜歡這么折騰蛋糕的。
結(jié)果考試成績出來,分?jǐn)?shù)最高的,基本都是德萊尼人。
我和薩滿說:“德萊尼人還真是熱愛學(xué)習(xí)。”
薩滿說:“是村長事先把考題給了他們?!?p> ?。ň湃?p> 新一年的冬幕節(jié)又要到了,小奧格瑞瑪快要修建完成了。
對獸人大酋長而言,雖然這一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又是有戰(zhàn)爭,又是動亂,但好歹目前來說又回到了表面安靜的局面。昆萊山的亡靈雖然反抗獨立,但至少名義下仍是他的副酋長;螳螂坡和翡翠林雖然曾經(jīng)倒戈,但好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招安;旗下雖然多了些外族的干部,但其實也都是和自己或是幕僚交往過甚的人;雖然犧牲了在一起經(jīng)年累月的獸人副酋長,但好歹也保全了大局,讓反抗者出了心中的怨氣,平復(fù)了心情。
大酋長要求小奧格瑞瑪務(wù)必在冬幕節(jié)前完工,盡快建成。今年的冬幕節(jié),他不能像去年那么隨便。他要在冬幕節(jié)當(dāng)天,要在小奧格瑞瑪?shù)闹鞒抢?,迎接新年,讓潘達(dá)利亞大陸的人們都能看到他的權(quán)威。
建城的勞頭、苦工們沒辦法,那原本設(shè)計從翡翠林運(yùn)來的整木,為了加快速度,就用木碎屑拼拼湊湊代替了;把原本應(yīng)該從螳螂坡狩獵來的整塊科多皮,用幾塊狼皮縫合起來就抵用了。雖然質(zhì)量劣質(zhì)了,敗絮其中,但好歹外表看起來,還是金玉其外,雄壯偉岸。
也算完成了任務(wù)。
?。ň潘模?p> 我和薩滿、女德、法師想著今年的冬幕節(jié)和去年比起來,會不會好一些。
突然有人敲門,是一個德萊尼人,他說:“你好,新年好?!?p> 我說:“你也新年好,是要來送禮物嗎?”
他哈哈哈哈哈地大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紅色紙,疊呀疊呀的折成了一只仙鶴,遞給我。我說:“哇,謝謝你。你們果然比獸人好多了。今年的冬幕節(jié)應(yīng)該會比去年好過多了!”
德萊尼笑笑,說:“為了建設(shè)潘達(dá)利亞,經(jīng)過各種族代表會議決定,如需要在潘達(dá)利亞大陸騎馬駕駛的,需現(xiàn)征收潘達(dá)利亞通行費(fèi)5000金幣,而且所有種族一律平等,概不優(yōu)惠,下月起正式實施?!?p> 然后,他塞給我大概有三四頁,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一聯(lián)小冊子,直接翻到最后一頁頁尾,指著一塊空白的地方說:“來,在這蓋個手??!”
這個冊子的樣式,和一年前的都一模一樣。
(九五)
我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薩滿。
薩滿也默然了,過了一會兒說:“選舉的時候拿了他10個金幣,現(xiàn)在倒要來收5000金幣。早知道不選他了!”
我說:“你不是之前已經(jīng)辦過通行證了嗎?”
薩滿嘆了口氣,雙眼無辜又快要含淚地回望著我。我便知道了,也不再說話。心里反倒稍微慶幸了一下,“還好我之前只付了3000金幣,否則又多損失2000?!?p> 我又去找女德,女德說:“如果還是原來的獸人,便用不著再付這5000金幣了?”
我說:“那德萊尼人,難道還不如獸人?”
女德說:“德萊尼人,獸人,還不都是一樣”。說完,她變成了梟獸,說:“月光教下一樣,月光教外也是一樣。”
我最后去找法師,法師說:“還不是一樣,我還是開我的傳送門?!?p> 我回來后發(fā)現(xiàn),法師還是不用付錢,女德還是付了錢,我還是付不起錢。唯獨薩滿因為草藥的事,從有錢人,變成了窮人。
不管怎么樣,大部分的人還是一樣。
?。ň帕?p> 冬幕節(jié)前,昆萊山的亡靈術(shù)士副酋長,也派了禮隊來到錦繡谷。兩個帶隊的是亡靈,還有幾個熊貓人。
兩個亡靈去魔古村拜見酋長,熊貓人們在村外溜達(dá)。我很好奇,偷偷跑過去問他:“嗨,聽說你們昆萊山,不收費(fèi),不納糧,種族平等?”
那熊貓人說:“是啊。昆萊山的一切都屬于我們每一個人,亡靈術(shù)士真是偉大,帶領(lǐng)我們擺脫了獸人的統(tǒng)治?!?p> 我說:“哇!那可真令人羨慕。你們今天來是干嘛?”
那熊貓人說:“整個潘達(dá)利亞畢竟還沒有全部解放,獸人還是在欺負(fù)我們,要我們上貢冬幕節(jié)的賀禮。亡靈酋長說:‘獸人的要求,我們本應(yīng)該不予采納,但是既然是冬幕節(jié),就當(dāng)是我們這塊自由的土地,給他們的賞賜好了’,所以才帶了禮物過來?!?p> 我說:“好吧,可是不收費(fèi),不納糧,這些禮物你們又是怎么來的?”
熊貓人說:“昆萊山是我們每個人共同擁有的土地,我們按照亡靈術(shù)士酋長的詳實又有遠(yuǎn)見的計劃,生產(chǎn)物資,然后把物資集中起來,再重新分配到我們手里。這一個月的計劃里有禮物,自然就留了禮物的份額?!?p> 我說:“哦,昆萊山現(xiàn)在可真是一個完美的地方?!?p> ?。ň牌撸?p> 亡靈隊伍走的第二天,是冬幕節(jié)的前一天,也是我的生日。
女德、法師和薩滿來給我慶生。
我把昨天和昆萊山熊貓人的對話告訴他們。
女德說:“那可真是理想國。”
法師說:“但那是他的國?!?p> 薩滿說:“這豈不是收了全部的糧,交了全部的費(fèi)?”
我先對薩滿說:“你不懂別亂說,還是快想想送我什么生日禮物?!?p> 薩滿說:“我現(xiàn)在窮的,今天早飯也沒吃,要不我還是想想怎么教你變狼吧?!?p> 我又對法師說:“那你送我點什么?”
法師說:“我可以送你點面包,現(xiàn)在我給別人做面包,可都是一個金幣一組。如果外面有人需要,你記得幫我攬點活來?!?p> 女德說:“挺開心的生日,怎么搞的這么愁云慘霧?!闭f完,女德變成一只梟獸,頭上頂起月光,說:“我祝你吃苦耐勞,懂得堅持?!?p> 我問:“什么是堅持?”
女德說:“堅持就是地底下有金礦,有些人挖到一半就不挖了,有些人一直挖一直挖,最后挖到了,這就是堅持!”
我又問:“那如果地底下沒礦,或者礦正好在隔壁呢?”
?。ň虐耍?p> 冬幕節(jié)這天,
女德、法師和薩滿照例也還是來我家過節(jié)。我們只胡亂的聊天。
聊著聊著,薩滿說:“獸人口口聲聲說要建設(shè)潘達(dá)利亞,怎么樣才能算建好了?”
我說:“我們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就算建好了?”
法師說:“也是?!?p> 女德說:“你站在泥地里,只看見眼前一汪泥;站在瞭望塔里,就能看見遠(yuǎn)方的農(nóng)場和田野;如果站到山上,才能太陽和云彩”
法師又說:“也是?!?p> 薩滿又說:“那萬一有人明明站在泥地里,愣說自己看見了太陽和云彩呢?”
我說:“你們在打什么啞謎?我聽也聽不懂,好好看冬晚吧!”
(九九)
“冬晚”開始了。
一個小奧格瑞瑪?shù)倪h(yuǎn)景,漸漸拉近城門。高聳的磚石城墻,裝飾著錯落的科多骨和猛犸象牙,兩側(cè)各是一座高出城墻數(shù)十米的哨塔塔樓。塔樓的塔身,各掛紅底黑色的獸人戰(zhàn)旗,垂下來迎風(fēng)招展。塔樓上站兩三個衛(wèi)士,垂手而立。城門口兩列衛(wèi)兵,每列領(lǐng)頭的是一個庫卡隆戰(zhàn)士,巨大肩甲,閃閃頭盔,凜凜斗旗,飄飄披風(fēng)。列在他們后面的獸人,就少有裝備,只立斧而站。一條人行通道出城門百米,孤零零、空蕩蕩,卻沒地毯,也未擺盆花,風(fēng)自一吹,頗具寒意。大酋長揮手致意,慢慢走來。
酋長走過門首,走過門廊,兩列衛(wèi)兵后隊變前隊跟著隨往。走過城里的主路,又走到奧格主堡前,兩班文武冊立恭迎,一邊是各區(qū)正副部長,只五區(qū)少了一區(qū);一邊是八部正副總長,八部卻有三部不再是獸人。大酋長一一握手,文武們,共同往堡里去。列席衛(wèi)兵們,堡外迎候。
堡內(nèi)燈火通明,梁上垂下來好幾面同樣紅底黑色獸人戰(zhàn)旗,激人熱血。正中央的高臺擺著一張鋪著條整霜狼皮的木椅,便是大酋長的尊位。只那位子側(cè)卻站一人,卻是原副獸人酋長。
大酋長不快,那里本應(yīng)該是副酋長的站位,但已是革了職的副酋長,還不如一個普通衛(wèi)士,怎么還能出現(xiàn)在里?這個如果播出去,那不是說明他還沒有被革職?之前的公告豈不是變成了一紙空文,掩人耳目?堂堂大酋長,如何立威?
大酋長有點氣憤,要說話,卻看見副酋長跪了下來,伏拜迎接。
今天是冬幕節(jié),酋長見如此,便又有了惻隱之心。從卡利姆多一起過來的兄弟,在這片大陸也是共患磨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真是立即把他趕在,也實在太傷人心,不如把他當(dāng)作為一個老朋友,一個老兵,一個秘書謀士對待吧,好歹也能讓人覺得大酋長寬宏大量,念及舊情。
酋長走過去,彎下腰,正準(zhǔn)備禮賢下士,扶他起來。
副酋長拱手低頭,滿口抱歉,聲音哽咽,身體抽搐,聽有哭啼。
大酋長也動感情,想起共經(jīng)磨難,往事連連,曾經(jīng)金戈鐵馬,嵩呼萬歲,如今卻人員疲敝,戰(zhàn)事凋零??沼幸恍鲁?,卻物似是而人已非,不免觸景生情,眼有淚光,說:“都過去了,起來吧。”
副酋長哭泣聲止住,緩緩起身,起到半身之時,抬起頭來,兩眼一瞪,一道兇光,袖間抽出一把匕首,一瞬割斷了大酋長的喉嚨。
高喊:“大酋長口說平等,實為獨裁!倒行逆施,推諉他人!已經(jīng)被我殺了”
那列下兩班,有臨了突然慌慌不知所措的,也有事先已知鎮(zhèn)定不言不聲的。階下的武士、衛(wèi)士多原本就是副酋長旗下人馬,更不輕舉妄動。忽聽不知何人,一聲高呼:“酋長已死,我們聽從副酋長指示!”
于是眾人紛紛拜下,口言:“聽從副酋長指示?!?p> ?。ㄒ话伲?p> 我和我的小伙伴看到這一幕都震驚了。
我問法師:“這可如何是好?”
法師默默不作聲,只是拿了塊面包,說:“沒有大酋長的時候,也還是要吃面包?!?p> 薩滿已經(jīng)是錯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女德說:“其實,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對你來說不還是一樣?就算有不一樣,你個熊貓人,又有什么辦法?”
我說:“不是應(yīng)該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嗎?”
后記
如閱至此,不勝感激。第一章完結(jié),不知會有第二、三、四章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