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送人
這幾天是韓國最為動蕩的幾天,四公子韓宇因謀刺太子韓白,證據(jù)確鑿而被捉拿下獄;左將軍紫炎稱病不出,并推舉血衣侯白亦非為大將軍,一些官員因為各種罪名而被罷免官職,一時間朝廷上下風聲鶴唳。
不久韓王安怒急攻心患上重疾,由太子韓白暫理朝政,并任命血衣侯白亦非為大將軍,有相國張開地和大將軍白亦非共同輔佐。
半個月后,韓王安病逝,舉國縞素。
新鄭監(jiān)牢內(nèi),四公子韓宇早已沒有之前氣宇軒昂的風度,披頭散發(fā),只是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的光彩依舊未減。
韓宇露出自嘲的笑容:“老九,你來找我可是特意來嘲笑我落得如此下場?”
大牢內(nèi)只有兩人,顯得十分的幽寂,韓非低沉著聲訴說:“四哥,父王幾天前病逝了,現(xiàn)在由太子繼位?!?p> 在韓非看來,韓王安的死太過倉促、蹊蹺,但除了自己以外,幾乎無人關(guān)注韓王安的死因,就連相國張開地也對此避之不談,生怕惹了禍事一般。
畢竟新君已立,再談?wù)撓韧醯氖乱吮囟〞堑浆F(xiàn)任韓王厭惡,所以哪怕韓王安的死另有隱情,也只能裝作并不知情。
韓宇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不咸不淡重復(fù)著韓非剛才的話:“哦,父王已經(jīng)死了啊?!?p> “四哥……”見到韓宇這副態(tài)度,韓非欲言又止,但最后只得深深嘆息一聲,駐留在原地半晌,緩緩轉(zhuǎn)過身正欲離去。
“姬無夜的死,父王的死……小心夜幕,血衣侯白亦非。”
身后忽然響起韓宇幽幽的聲音,韓非動作微微一滯,而后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
…………
富麗堂皇的紫蘭軒內(nèi)。
韓非、張良、衛(wèi)莊和紫女齊聚一室。
韓非一臉凝重和無奈道:“韓國已經(jīng)完全落入夜幕的手中,新繼任的韓王白不過是夜幕的傀儡,如今朝野上下無人敢違背白亦非的命令,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流沙已經(jīng)在韓國沒有容身之地了?!?p> 誰能想象到,身為韓國的九公子居然在自家領(lǐng)地上卻沒有容身之地,簡直可笑到令人發(fā)寒的地步。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夜幕幾乎如無形的手掌一般牢牢把握住韓國的一切,就連張良的祖父、相國張開地只能干瞪眼,對韓國當下的變化卻無能無力。
……
“不好了,紫蘭軒外來了幾百名韓國士兵,說是王上要請韓非公子入宮商談要事?!睅兹松陶劜坏揭粫?,一位歌姬慌亂闖進韓非所在的房間,一臉緊張的說道。
韓非面露苦笑,故作不在意的攤了攤手:“看來是打算對我動手了?!?p> “我陪你一起去。”衛(wèi)莊正欲站起身,卻被韓非阻止。
韓非輕松笑了笑,說道:“不必了,現(xiàn)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好在當今王上與我是兄弟關(guān)系,相信只要賣下慘,應(yīng)該能安全度過。”
孤身入龍?zhí)痘⒀ū旧砭褪莻€很危險的事情,萬一白亦非執(zhí)意要殺自己,就算有衛(wèi)莊保護也只是延長自己死亡的時間,到時候因為自己而連累衛(wèi)莊,那可就是大大的罪過了。
“韓非公子,王上有請。”大門前,一個長相粗獷的無名將軍拱手抱拳,對著韓非微微行禮。
韓非微微頷首,在一眾行人的矚目下,被軍隊‘護送’前往王宮。
新鄭王宮。
韓白高坐在王座上,朝下俯視著韓非,一副樂呵呵的樣子,雖然現(xiàn)在貴為一國君王,但卻看不出一絲作為君王該有的氣質(zhì),反而依舊像之前一樣吊兒郎當、不著邊際。
“我說老九啊,我以前也待你不薄吧?”
雖然不知道韓白的意思,但韓非還是昧著良心說假話:“這個……王上自然待臣弟不薄?!?p> 實際上,小時候韓非每次惹上了禍事,總把黑鍋丟給自己的兄弟幾個,倒是坑了韓白不少,而在韓非十五歲后,韓白和韓非就很少打過交道了,前者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在姬無夜的保駕護航下當上了太子,后者則因為花天酒地、沾花惹草,惹得新鄭貴族乃至韓王安嫉妒不滿,然后灰溜溜的跑去儒家的小圣賢莊進(避)修(難)去了。
本以為今日大劫難逃,看來以韓白的意思,似乎根本沒打算要干掉自己的樣子,韓非內(nèi)心暗自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韓白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就是了。
韓白潤了潤嗓子,擺出一副鄭重的架勢,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嗯哼,寡人現(xiàn)在有一項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你,希望老九你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p> 韓非低著頭,拱手謙辭:“若是在臣弟能力范圍內(nèi),自然義不容辭?!?p> “那就好,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又不簡單,對于你來說應(yīng)該足以應(yīng)付?!表n白拍了拍手,一個黑衣使者從偏殿走了出來。
“公子韓非,久仰大名,在下章邯。”眼神銳利的冷峻青年朝韓非拱了拱手,說道。
韓非禮貌性的作揖回應(yīng):“原來是章邯兄,久仰久仰?!?p>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和來歷,但在這個時代,商業(yè)吹捧早就被人運用的滾瓜爛熟了。
“在下奉秦王陛下之命,請公子韓非入秦,剛才韓王已經(jīng)替您答應(yīng)了?!?p> “???”
韓非當場懵逼,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座上的韓白,沒想到韓白居然這么爽快把自己賣出去了。
此時的章邯還只是嬴政手下的小軍官,剛剛嶄露頭角就被任命前往韓國請韓非事秦,作為初次為老板辦事,自然不能隨便馬虎應(yīng)付,抱著謹慎態(tài)度的章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新鄭城,并向現(xiàn)任的韓王表明來意。
一向膽小怕事的韓白,雖然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韓王,但對西秦強國畏懼不已,對于秦王的要求自然不敢違背,甚至幾乎阿諛諂媚到直接當成應(yīng)允了韓非去秦國做事的要求。
不就是想要自己這個九弟韓非去秦國當官嘛,既然秦王這么看中韓非,等韓非在秦國當上大官后,再讓韓非在秦王面前替韓國美言幾句,只求秦國別想著有事沒事來攻打韓國就行了。
然后韓非連回去收拾行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韓白揮淚讓章邯架著送去秦國。
幾個時辰后,收到韓非入秦的消息,新鄭第一風月之地——紫蘭軒宣布暫時關(guān)門歇業(yè),幾輛馬車迅速駛向城門外……
怠惰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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