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啊,我不相信娘還能信誰,您別老是為我擔(dān)心,我可以的,我在外面過的可逍遙了,每天三餐有人伺候,舒舒服服的,大家對我都特別好,老是和我一起玩兒?!鄙倌昴樕弦琅f掛著燦爛的笑容,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是嗎?”女子面露一副別有意味的笑容,問道。
“當(dāng)然啦,你以為啊,您可是咱們族中的千金小姐,我可是鼎鼎大名千金小姐的寶貝兒子,誰敢欺負(fù)我,反了天了還,除非是不想混了!”少年說的那是義正言辭,不時還用手比劃。
‘噗哧!’
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里卻是升起了一股酸痛之意。
少年撓了撓頭,突然想起:“和您在這兒念叨半天,我都快忘了正事兒?!?p> “嗯?什么事?”
“昨天不是大地都顫了一陣嗎,像是要翻天一樣,弄得外面海浪翻得更猛了,今兒又一下子降了下去,我急忙來看看您有事兒沒事兒,還有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你看,娘像有事的樣子嗎?至于這地顫嘛,娘也不清楚,不過,這里都能感應(yīng)得到,肯定是出了驚天的大事了,等著吧,消息很快就會傳來的!”
“娘沒事兒就好!”少年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那好吧,這時候也不早了,等會兒海風(fēng)起來就麻煩了,我先退了啊,三個月后海風(fēng)退了我再來看您,您可保重啊,記得,要常笑哦!”
“嗯,娘每天都笑著面對,你啊,記得娘跟你說的話,遇到什么難事兒,一笑泯之,不可輕言放棄,這可不止是娘說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個死鬼老爹說的嘛,放心吧,別看孩兒年紀(jì)尚淺,孩兒讀的書可不少了,這些年沒機(jī)會修行,倒是把全部時間用在了閱讀上,孩兒腦子里可是裝了很多學(xué)問的?!鄙倌昱牧伺牧诵馗樟诵θ?,跪倒在地上,行了跪拜之禮。
“娘,孩兒走了,您自個兒保重,三個月后見,嘿嘿,走咯走咯!”說著,少年豁然起身,直接就走出了洞口。
“楓...兒”話到嘴邊,她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兩行清淚不經(jīng)意間便從臉頰微微滑下。
“云弄月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賬,你怎么還不來找我們,楓兒他...唉...十年,十年了...”
當(dāng)年,若不是她以死相逼,以囚禁自己終生為代價,以及大家跪求寬恕,又如何保全得了少年的一條性命存活。
或許,當(dāng)真是印證了上天詛咒,她們這一族永生永世不可與外族通婚,否則必遭天譴。
少年三歲便能識得天文地理,卻不能踏入修行之門,那活在這個世界又有何用?
‘噠噠!’
一口氣跑到了洞口,少年握緊拳頭,海風(fēng)吹干了臉頰的淚痕。
“娘親,您放心,孩兒有朝一日,一定會撕開這山峰,將您救出來的!”說完,他面帶寒意,抓起藏在石縫中的繩索,飛身躍下。
‘呼!’
抬頭望去,大樹上竟然有兩道身影佇立。
一人或有而立年紀(jì),劍眉星目,氣勢不凡,另一人是位年過半百的老者。
兩人凌空而立,徐徐落地,望著少年躍下的山崖,青年人搖頭說道:“這臭小子,大放厥詞,還撕開這峰,連我都做不到,他一個修行都踏入不了的愣頭青,唉...”
“我倒覺得未必,你做不到,可不代表別人做不到!”老者負(fù)手而立,笑了笑。
“呵,難道你覺得這臭小子可以?”青年人笑了笑,打趣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二小姐,她有億萬無一的妖孽天賦和覺醒的血脈,老夫也相信,她的兒子,差不了多少,不,應(yīng)該說成就或比肩,或更甚?!?p> “哈哈,你這老家伙,莫不是在與我說笑?”
“非也非也,小楓自幼受盡冷眼,飽受凄涼,古言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而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故意所作的吧?”老者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問道。
青年人搖了搖頭,目光投向了遼闊星夜:“我從未授意過,卻也沒有反對,算是一種默許吧!小楓是我一手帶大的,當(dāng)我知道他不能修行的時候,我考慮了很久,與其一直讓他活在寵溺的虛幻世界里,不如讓他活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如果族人的摒棄和謾罵能夠激發(fā)他的意志和潛力,不管如何,那一定才是一件好事情,才能讓他走的更遙遠(yuǎn),而不是活在眼下?!?p> “他要是生了怨恨又當(dāng)如何?有時候怨恨太重,執(zhí)念太深也會毀了一個人,適得其反,得不償失,誰也看不到以后會是怎樣的情景!”
“所以,他每年才能來四次,這樣不僅能化解他心中的怨恨也可以讓他重拾信心,不再氣餒,任何事情在沒有結(jié)果前,都是可以為之努力,而尋求改變的?!?p> “你啊,希望你的良苦用心他能理解,否則日后反目成仇,兵刃相向,不是我們所想見到的!”
青年人聽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這個小崽子還敢和他舅舅動手不成?反了天了他?!?p> 說完,他不再繼續(xù)談?wù)撨@件事,揮了揮袖,直接往洞內(nèi)而去。
老者望著那道身影,嘴角也是露出笑意,慢慢隱入了黑暗中,聲音緩緩飄去遠(yuǎn)方。
“命啊,都是命,又有多少人可以逆天改命...”
水晶棱柱前,青年人負(fù)手而立。
“你來做什么?”女子面色發(fā)寒,語氣不善。
“還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來看你?。 鼻嗄耆艘膊簧鷼?,笑呵呵的說著。
“不需要,趕緊走,別在我面前出現(xiàn)?!彼抗庵袔е豢|怨恨,轉(zhuǎn)過身去呵斥道。
“都過了十年,你還在怪我,當(dāng)年要不是你大哥我,云弄月那家伙說不定早就被太上長老給殺了,你要知道,你犯了族規(guī),你違反了我族歷代必須要遵守的準(zhǔn)則,能保下你們母子三人已經(jīng)是天大的情分了...”青年人嘆了嘆,苦口婆心的說道。
“若不是你,我們豈會落得如此田地?你還好意思開口?”每當(dāng)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當(dāng)著自己的面故作堅強(qiáng),她的心便如刀絞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