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素娟那里報名的人全部放了她鴿子，讓她非常不爽。晚上，她和秋晗就要轉(zhuǎn)夜班，中午便收工回家休息。
上了一天通宵夜班，睡了一上午，她們又出來招工，因為中午是集中送廠的時候，最容易招到人，她們不想錯過這時機(jī)。秋晗就利用這時段，成功招到兩個人，素娟一個沒招到，還得知昨天去的那人因為有案底沒有入職成功，氣得她一肚子火。
次日，秋晗還是中午出來，素娟卻不來了，秋晗說：“她不想做了，報名的人全放她鴿子，去了那人卻又不成功，還有幾個加了她微信的，不停騷擾她，三更半夜給她發(fā)信息，更有發(fā)色情圖片的，害得她跟老公吵架。她說寧愿去做手工活一天掙幾十塊?！?p> 馮澤乾說：“這里有很多人，不進(jìn)廠，只做物流日結(jié)和幾天的短工，有的更不是來找工作的，而是尋開心找女人的，她穿得那么性感又那么能吹，當(dāng)然容易招惹這些人了。”
秋晗說：“她白干一場，一分錢都沒掙到，我心里過意不去?！?p> 馮澤乾說：“做這一行就這樣，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有些人干十天半月都沒能賺到一分錢，這不能怪誰。我們可以幫她找些合適的兼職日結(jié)，一天也能掙一百多，比做手工好多了?！?p> 秋晗說：“那你就留意一下有什么好點的日結(jié)?！?p> 馮澤乾說：“好，我一定會給她找最好的?！?p> 秋晗問：“少了一個人幫你招工，你怎么好像還很開心似的？”
馮澤乾壞笑說：“少了她這個鈦金電燈泡，我肯定開心啦！”
秋晗一擰他，嗔道：“就你沒正經(jīng)?！?p> 秋晗廠里實行的是三班兩倒，上四體二的上班制度，工人分三個班輪流上白班夜班，理論上可以做到全年365天24小時不間斷的生產(chǎn)運(yùn)作，是一種可以將廠房設(shè)備利用率最大化的生產(chǎn)制度，有效降低生產(chǎn)成本，代價是工人們長期作息無規(guī)律的工作。
馮澤乾每次看到秋晗上完通宵夜班后面容憔悴卻強(qiáng)作精神的樣子就心疼，勸她中午不要出來，但她不肯錯過中午最容易招到人的時機(jī)。
馮澤乾說：“你晚上通宵，白天就該好好休息，錢是掙不完的，等你不用上班再出來招，萬一累病了怎么辦，病在你身上，可痛在我心上，就算為了我，別再這樣辛苦自己了好不好？”
秋晗說：“我下午再補(bǔ)睡一覺就行了，沒事的，這些年早習(xí)慣了，中午有我在這陪你不好嗎？”
馮澤乾說：“我寧愿受相思之苦，也不想你這么拼命。我以前在廠里上班的時候都沒那么討厭黑白顛倒的作息安排，現(xiàn)在看到你這樣辛苦，我就恨死這種工作制度了。長時間不規(guī)律的作息生活，對身體傷害很大。”
秋晗說：“你都說了，現(xiàn)在的用工成本不斷上漲，企業(yè)不這樣做就很難生存，如果工廠都搬到越南、印度這些國家去，中國這么多農(nóng)民工吃什么？熬夜是不好，但這也沒辦法，為了生活，還能怎樣？”
馮澤乾說：“不如把工辭了，跟我一起做招聘?！?p> 秋晗說：“你不是說招工不穩(wěn)定嗎？現(xiàn)在工人的工價降了，提成也低了，還會越來越低。廠里雖然辛苦點，但有工資底和五險一金，算是有保障，而且到年底就開始忙了。我不像你，我妹妹在讀大學(xué)，弟弟在讀高中，這擔(dān)子我還得挑著。你放心，我們農(nóng)村出身的人天生能吃苦，能吃得消，再說了，有你心疼著，我沒那么容易累垮的?！?p> 馮澤乾看著她眼里布滿的血絲，心仿佛在滴血。
今年的天氣有點反常，已經(jīng)深秋，還很暖和，還經(jīng)常下雨，而且還會有強(qiáng)臺風(fēng)。
這天臺風(fēng)登錄，風(fēng)大雨大一直不停，今天是秋晗上日班最后一天，下六點，馮澤乾開電動車去接她和素娟。
素娟羨慕妒忌恨的感慨道：“還是沒結(jié)婚的好，有人疼有人載，像我們這些嫁了人的，被風(fēng)刮跑了也沒人管?！?p> 馮澤乾說：“素娟，這話你別在她面前說行嗎，萬一她聽了不肯嫁怎么辦？”
素娟說：“你放心，她現(xiàn)在恨不得回家就給你下跪求婚呢！”
馮澤乾壞笑的問秋晗：“真的嗎？戒指買好了沒？”
秋晗一粉拳敲他，說：“買你的頭，給我開你的車?！被厥忠粩Q素娟大腿，罵道：“再說，我撕了你這張嘴?！?p> 下雨天，沒人出來找工作，澤乾就選擇不出門，在家用手機(jī)和電腦在微信或者ＱＱ發(fā)布招聘廣告來招人，同時開始創(chuàng)作以秋晗為故事原型的小說。
秋晗發(fā)微信來：“在干嘛？”
馮澤乾：“除了專心想你還能干嘛！”
秋晗：“有多專心？”
馮澤乾：“我在想著你穿著開襠褲在泥地里打滾的情節(jié)，連你婆婆打來電話都沒接?！?p> 秋晗：“我怎會穿著開襠褲在泥地里打滾？你不能這樣寫?！?p> 馮澤乾：“這個你可管不了，除非你這兩天寸步不離的陪著我，我考慮放你一馬，你說過讓我嘗你做的菜的?！?p> 秋晗：“今天不行，我媽輪休，我拿了手工活回來陪她一起做，你專心寫作，我就不打擾你了。”
馮澤乾：“早知道昨晚我就將你扣押起來?！?p> 秋晗給他一連串鐵錘。
中午，他就在家里煮面條當(dāng)午餐。
下午，秋晗打電話來：“你在家嗎？”
馮澤乾說：“在家，干嘛？”
秋晗說：“雨停了，我有點擔(dān)心燕姐，想去看看她。”
馮澤乾說：“她在外面那么久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那遂道里應(yīng)該也不怕風(fēng)吹，你不用擔(dān)心?！?p> 秋晗說：“我看到街上很多地方被水淹了，還是不放心，想去看看?！?p> 馮澤乾說：“那好，我陪你去?！?p> 秋晗說：“不用你去了，我去看看就回來。”
馮澤乾說：“我怕你被水沖跑了，好了，公園見?！?p> 馮澤乾開了電動車出門，兩人在公園會合后便去金山湖邊的遂道，一看，遂道已經(jīng)淹了一米多深的水，燕姐睡覺那床板還有水桶等東西漂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