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心有所感,也睜開了眼。
只見紙上,水墨描畫著一個黝黑的洞口,似乎是某座山洞。
李典見此,心頭震驚!
占卜之時,他感覺到手被賀一鳴牽動,但整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居然勾勒出了一幅惟妙惟肖的畫卷。
不可思議!李典不由得深深凝視一眼賀一鳴,滿眼驚奇之色。
“公子,這是?”李典越發(fā)恭敬了。
賀一鳴淡淡一笑,胡扯道:“不瞞李管家,我天生奇異,不是凡人可比,有窺測天機(jī)之能?!?p> 李典心神震撼!
忽然之間,又有些恍悟過來。
“公子大智若愚,一直深藏不露,如果不是秦思珠施加謀害,公子也不會暴露?!崩畹湫闹邢氲?。
看著李典恍然大悟的表情,賀一鳴暗笑不已。
他身上有諸多疑點(diǎn),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也經(jīng)不起別人推敲,但沒關(guān)系,因?yàn)椤疤焐娈悺彼淖痔f能了,好用!
不管李典如何腦補(bǔ),賀一鳴面上淡然自若,點(diǎn)了點(diǎn)紙上的水墨畫,平靜地道:“這就是占卜結(jié)果,天機(jī)所示,耿文則下一步計劃的目標(biāo)就是這里。”
李典肅然,道:“這個洞口是?”
巧了,賀一鳴見過這個洞口,淡淡道:“芒硝山的精鐵礦洞,我去過?!?p> 就是在芒硝山,賀一鳴得到了水滴古玉。
李典先是一愣,接著拍手而嘆,動容道:“北方戰(zhàn)亂,精鐵貴比黃金。而錦繡城方圓八百里內(nèi),芒硝山坐擁最大的也是最好的精鐵礦,惹人垂涎!哼,耿文則打得好算盤?!?p> 賀一鳴道:“北方的戰(zhàn)亂遲早會波及南方,耿文則正在招兵買馬,擴(kuò)充兵力,他需要錢,更需要武器,而這兩樣?xùn)|西,賀家全有,恐怕這也是他先對賀府下手的原因。”
李典道:“我這就安排人手盯防芒硝山,絕不給耿文則可乘之機(jī)。”
賀一鳴輕然一笑,道:“與其讓賊惦記著,不如一網(wǎng)打盡?!?p> 李典想了下,恍然大悟,笑著道:“那我們就給予耿文則一記迎頭痛擊?!?p> ……
太守府。
耿文則負(fù)手在后,在院子里踱著步子,腳邊盛開著一簇簇菊花。
杜文進(jìn)灑然而來,面上微微有些倦色,行禮道:“拜見義父?!?p> 耿文則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笑,道:“文進(jìn),這幾天辛苦你了?!?p> 杜文進(jìn)乖巧道:“幸不辱命。孩兒親自去了赤脊嶺,與黑虎寨、鬼頭寨、金銀寨,三位寨主談妥了條件,他們將聯(lián)手攻占芒硝山,奪取賀家的精鐵礦。”
耿文則輕輕頷首,嘆道:“我本想悄無聲息地拿下賀家,兵不血刃,現(xiàn)在卻不得不大動干戈?!?p> 隨著秦思珠驟然死去,賀府那邊塵埃落定,耿文則苦心經(jīng)營數(shù)年的布局,全部化為烏有。
秦思珠死,茉莉死,陳元泰暴露,吳季常失蹤,這一連串的事件,看似繁雜不可思議,但從耿文則的角度來看,卻是清晰明了。
能在短短兩日之內(nèi),讓這些事情發(fā)生,只有一種可能,賀一鳴與李典聯(lián)手了。
杜文進(jìn)恨聲道:“李典的把柄還在我們手里,要不要透露給賀亦儒?”
耿文則搖頭:“沒用的。李典的把柄,只有在秦思珠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眼下的賀府,已然警覺,就是銅墻鐵壁,密不透風(fēng),只能強(qiáng)攻?!?p> 杜文進(jìn)道:“可是,我們借助赤脊嶺三大匪寨之力,固然能夠順利攻下芒硝山,卻也是后患無窮。那三位寨主皆是虎狼之輩,胃口可不小。”
耿文則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無妨。事成之后,卸磨殺驢,一個不留。”
杜文進(jìn)遲疑道:“三大寨主都是二流巔峰高手,橫行一方,怕是很難除去他們?!?p> 耿文則嘿然一笑,招手而行,道:“走,帶你去看一場好戲?!?p> 很快,他們進(jìn)入一座樓閣,站在三樓俯瞰樓下。
只見樓下有兩名身穿盔甲的士兵并肩挺立身軀,其中一人的雙手里捧著一個筒狀物體,有一米五長度,一端露出引線。
耿文則道:“開始吧。”
一聲令下,一名囚犯被押了過來,身上的鐐銬被打開,還丟了一把刀在他的面前。
杜文進(jìn)瞳孔一縮,驚道:“咦,此人好像是打劫官銀的江洋大盜孟大榮,二流高手?!?p> 耿文則道:“正是此人?!?p> 孟大榮撿起了大刀,橫刀冷笑,指著那兩個士兵,仰頭道:“太守大人,只要我殺了他們兩個,你就放我自由,此話當(dāng)真?”
耿文則朗聲道:“本官絕不食言?!?p> 孟大榮咧嘴冷冷一笑,頓時神色冷厲起來,足尖一點(diǎn),掠身沖向?qū)γ妗?p> 與此同時,兩名士兵有了動作。
一人將筒狀物體扛在肩頭,另一人用火石點(diǎn)燃了引線。
動作有條不紊,顯然訓(xùn)練有素。
呲呲呲……
隨著引線燃燒到盡頭,轟的一聲爆響,一股白煙從筒內(nèi)爆射而出,還裹挾著一些細(xì)碎的東西呈輻射狀散射四開。
迎面而來的孟大榮突然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胸前滲出四五個血點(diǎn),鮮血汩汩冒了出來。
孟大榮口中咳血,驚恐萬狀,臉上全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可是堂堂二流高手,居然就這樣被打倒了,睜著眼睛死去,可謂死不瞑目。
杜文進(jìn)見此,愕然道:“義父,那是什么兵器?”
耿文則哈哈大笑,道:“此物名為火槍!我在國都時,結(jié)識一位能工巧匠,他將煙花筒改進(jìn)之后,制造出了這種殺傷力巨大的火器。
只不過,火槍缺點(diǎn)太多,不能陰雨潮濕天氣使用,而且組裝復(fù)雜,造價不菲,裝彈時間長,還容易啞火炸膛,故而,軍工坊棄之如敝履,不受待見。
但是,我認(rèn)為火槍大有可為,傾家蕩產(chǎn)資助那位匠人繼續(xù)改良,終于制造出了一種可以在水里也能燃燒的引線,大大改進(jìn)了這種火器?!?p> 杜文進(jìn)精神大振,歡呼道:“義父眼光獨(dú)到,有這等兇器在,殺二流高手如屠狗,甚至能夠威脅到一流高手?!?p> 耿文則目光森寒,道:“所以,我們必須奪取賀家的精鐵礦,有了足夠的精鐵,才能大規(guī)模制造這種火器?!?p> 杜文進(jìn)拱手道:“孩兒明白了,我馬上通知茅橫,該他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