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齋的后院,有個習(xí)武的校場。
丹齋的煉藥師通常都不愛習(xí)武,沒時間習(xí)武,因而校場里從來都是人煙稀少,圍堵余立蠻是這里的???。
三大護(hù)法里面,余立蠻最年輕,剛好四十出頭,還很有武道的沖勁。
陳霜兒過來的時候,余立蠻正在校場里打石樁。
每當(dāng)風(fēng)濕骨傷發(fā)作的時候,他就覺得全身的關(guān)節(jié)又酸又脹。丹齋盡力保證他的健康,但卻無法緩解關(guān)節(jié)的酸脹。
狠狠的在石樁上發(fā)泄一通,余立蠻這才感覺到好受了一些,回頭看著陳霜兒,說道:“抱歉,讓霜兒小姐你久等了。有事么?”
“余叔,剛才你都不幫我!”陳霜兒努了努嘴。
余立蠻笑道:“莫非你要我把姓柳的打一頓?我要是不守規(guī)矩,明天就得被你爺爺掃地出門。”
陳霜兒:“拿著吧。試試效果,不保證有效?!?p> “霜兒小姐費心了?!?p> 陳霜兒:“不是我費心。這是陸公子開出來的方子?!?p> 余立蠻愣了一下,狐疑的問道:“那小子靠譜么?”
陳霜兒:“應(yīng)該比我靠譜。”
余立蠻撓撓頭,甕聲甕氣的道:“那我去試試?!?p> 陳霜兒告辭離開。
余立蠻就拿著藥方去抓藥,熬了一碗藥湯,一飲而盡,只覺得渾身舒坦,周身的關(guān)節(jié)像是被加了潤滑油,原本的酸脹感覺一掃而空。
“這也太靠譜了吧?!庇嗔⑿U只覺得難以置信,心想:“光是一碗藥湯就這么厲害,煉制成丹藥的話,那還得了?”
……
……
“黃主事?!?p> 陳霜兒走進(jìn)了房間。
黃宜春正愁眉苦臉的在柜子里找藥書,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陳霜兒,問道:“有事?”
“有寶貝!”陳霜兒笑瞇瞇的走到桌子邊,將幾張紙放在桌子上。
黃宜春瞥了一眼,驚道:“天君藥書?”
陸子游被譽(yù)為萬古第一天驕,無人不服,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會,什么事情都能做得驚艷才絕,所以,武者對他心服口服,煉藥師對他心服口服,琴師對他心服口服,劍客對他心服口服。
陳霜兒:“我不知道真假。”
要對古往今來的煉藥師排個前三甲的話,藥天子和陸子游是絕對沒有爭議的。
當(dāng)然了,名氣大的后果就是……冒名偽造的多。
什么《藥天子真論》、《天君藥訣》,通常都是假的。
黃宜春拿起來閱讀,看著看著就入了迷,正到關(guān)鍵處,下面沒了。
他激動的道:“后面呢?后面的內(nèi)容呢?”
陳霜兒:“是真的嗎?”
“真??隙ㄕ??!秉S宜春連連贊嘆道:“能有這么精妙藥論的人,絕非凡俗。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陳霜兒:“陸公子寫給我的?!?p> 黃宜春激動的道:“哪個陸公子,帶我去找他。”
……
……
“秦主事。”
秦侖正在煉藥,說道:“霜兒小姐,有事?”
煉藥師在煉藥的時候都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沒有極其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會找到煉藥房去,這是大家都遵守的默契。
“看看?!标愃獌哼f過去幾頁紙。
“天君藥書?”秦侖一臉的狐疑。
如果不是陳霜兒親自拿過來,估計看到這個爛大街的名字,他就隨手丟進(jìn)爐膛里燒了。
起初,秦侖并不在意。
但是掃了幾眼,他就被深深的吸引,時而震驚,時而拍案叫絕,時而倒吸涼氣。
“原來如此……竟然還可以這樣……我的天啊,奇思妙想……”秦侖整個人都入了迷,看到最興奮處的時候,內(nèi)容沒了。
“這是哪里來的?”秦侖迫不及待追問。
陳霜兒:“陸公子寫的。你看,墨跡還未干。”
“后面還有沒有?”秦侖問。
陳霜兒:“有啊,不過,你得親自去問陸公子。”
“他在哪里,快帶我去?!闭f罷,秦侖也顧不得煉丹了,直接吩咐煉藥學(xué)徒:“這爐丹交給你們處理,自己看著辦吧?!?p> 兩個煉藥學(xué)徒一臉的懵逼。
……
……
“爺爺?!?p> 丹齋的某個書房,齋主陳俗正在繪畫。
他是丹齋唯一的五星煉藥師,如果給他準(zhǔn)備相應(yīng)的材料,他甚至能夠煉制出少品通幽丹。
陳俗不僅在細(xì)柳城有名,在整個楚國,他都是一流的水準(zhǔn)。
到了他這種境界,煉藥的事情已經(jīng)可以暫時放一放了,更重要的目標(biāo)是晉階通幽,度過三枯劫。
度過三枯,可擁有三百年的壽元。
因此,多年前,陳俗就已經(jīng)不煉丹了,專心致志的尋找通幽的契機(jī)。
“霜兒,你有空來看爺爺啦?”老人放下畫筆,笑容慈祥。
“給你看看這個?!?p> “天君藥書?”老人好奇的拿起幾頁紙,笑道:“你是來考爺爺?shù)难哿Π???p> 陳霜兒搖搖頭,說道:“我是想讓爺爺你看看,這種藥論是什么水平?”
老人帶上水晶眼鏡,認(rèn)真的看了起來。
他的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神情越來越凝重。
“怎么啦?”陳霜兒問。
陳俗:“深不可測,實在是深不可測??!”
“什么水平?”
陳俗:“這就是天君親寫的藥書呀!”
陳霜兒:“你告訴我,天君特立獨行,從來不著書立說,但凡冠名天君,都是偽作?!?p> “不著書立說,不代表沒有傳承?!标愃讍柕溃骸斑@是從哪里弄來的?墨跡還未干。”
陳霜兒:“陸公子寫的?!?p> 陳俗:“上回湊巧幫了你的那個陸公子?”
陳霜兒點了點頭。
“果然不一般?!标愃渍f道:“我真想見見這個年輕人。他在哪里?”
陳霜兒:“爺爺,你要親自見他?”
五星煉藥師,地位堪比通幽武宗,在整個楚國都德高望重。
現(xiàn)在,陳俗竟然要親自去拜會陸子游。
陳俗笑道:“這個年輕人故意只寫了個開頭,在緊要處停筆,不就是想引我過去么?他邀我過去,我自然要去?!?p> 陳霜兒只知道《天君藥書》的水平很高,但是具體高到什么程度,她沒有概念??吹綘敔?shù)膽B(tài)度,她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來,《天君藥書》的水平,已經(jīng)高到連五星煉藥師都要敬畏的程度了。
這陸子游究竟是什么人?
這種驚世藥書,怎能隨隨便便寫出來?
他就不怕引火燒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