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綽哭笑不得,原來馬騁還是個熱心腸!
“馬公子,你說的這些都是沒影兒的事,我跟他根本不可能,又怎會往那方面想?”
馬騁瞇起眼睛:“四大家族禁止通婚,三大家族可沒這么說啊。你沒想,或許賀蘭兄想著呢?!?p> 鷹綽一震,看向他的眼神復(fù)雜起來。
馬騁放松的笑著,靠向身后的墊枕,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點化迷途的高人。
是啊,四大家族很快要少一個了,大陸的格局必會翻天覆地,舊秩序亂了,新秩序重建,一切都可能推翻重來。
馬騁以為消失的會是王家,實則是他自己,可憐他還熱心的幫她排憂解難……
矮桌上有備好的干果和酒水,鷹綽不自覺的拿起放進(jìn)嘴里。
馬騁不出聲,眼睛卻沒放松分毫。她吃進(jìn)去的東西里有切碎的肉干,是用胡椒泡過的。據(jù)查,她不吃辣。
看來是真的心里有事啊,這都沒吃出來,馬騁暗暗得意。
女人啊,果然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鷹綽想的則是,如果賀蘭勤為了迷惑王契造成的誤會鬧得人盡皆知,鷹族那邊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派一個跟她不對付的人過來是不是就因為此事……
這樣的話,自己可就虧大了,得找賀蘭勤說道說道。
“正事”說完,兩人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鷹綽走后,馬騁的親衛(wèi)進(jìn)來,將鷹綽用剩下的東西收拾起來。
馬騁喝著酒,愜意道:“你也在門口聽著,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撮合他倆?”
親衛(wèi)大概很少用腦,呆愣片刻搖搖頭。
“你猜猜吧,腦袋長在脖子上不只是個吃飯的家伙,偶爾也該動一動?!?p> “讓他們對公子心存感激?”親衛(wèi)自己都不大相信。
馬騁笑著搖搖頭,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讓他有些寂寞:“這兩人剛剛開始,自然是蜜里調(diào)油如膠似漆,這樣跟王家打起來的時候,才能一心撲在戰(zhàn)事上,免得互相提防留有余力?!?p> 親衛(wèi):“可是他們兩家好了,將來我們不就……”
總算開始動腦子了,但也只想到表面啊。馬騁耐心的解釋起來:“鷹族與賀蘭相隔甚遠(yuǎn),誰愿意舍下一身權(quán)位去遷就對方?到時候只怕就因愛生恨了。唉,可惜了一對……”
親衛(wèi)眨巴著眼睛,總算明白了,眼前一亮:“原來是這樣啊,公子果然高明!”
馬騁揮揮手:“下去吧?!?p> 剛剛用了中飯,鷹綽換了身衣服正準(zhǔn)備出城,親衛(wèi)來稟報,賀蘭勤在門外等她,要一同出城去天澤書院。
走到外面,賀蘭勤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她身后的馬,提出建議:“我的馬車坐得下兩人?!?p> 鷹綽想了想,對啊,差點忘記了,當(dāng)即十分配合的上了馬車。
“我去教何來,你也是看她?”鷹綽先開口。
馬車?yán)锩嬷挥幸慌抛唬瑑扇瞬⑴哦?,隨著車身的搖晃,身體的碰觸在所難免。車?yán)锍瞬柘?,還混著一種說不清的氣息,是一種屬于賀蘭勤獨有的味道。淡淡的不濃烈,卻拼了命的往她鼻子里鉆,想忽略都難,只能沒話找話說。
“嗯,去看看何來,送些點心。”他語氣淡淡的“山上枯燥,怕她悶著。馬騁找你作甚?”
“聊些私事。”鷹綽不想說,無來由的有些心虛。
“私事,你跟他有什么私事,約戰(zhàn)嗎?”賀蘭勤面露詫異,同時借著問話的方便,身體靠過去一些。
鷹綽似乎沒發(fā)覺他的小動作,反問:“除了約戰(zhàn),就不能聊別的嗎,又不是第一次了?!本驮谫R蘭府,他的家里,馬騁就曾找鷹綽私聊,這又不是秘密。“等等,你不是剛到嗎,怎么知道馬騁找我?”
賀蘭勤不帶一點停頓:“你的人說的?!?p> “守在門口的幾人一直沒有換崗,哪里知道在里院的我都去了哪里?賀蘭大公子,你的手伸的未免太長了吧!”鷹綽眼神冷下來,盯著他。雖然各大家族眼線放的遍地都是,驛館中有別人的眼睛不奇怪,不過此時兩人算得上同盟,晚上都在一座屋子睡了,白天還盯她的梢,這就過分了啊。
賀蘭勤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換班,就是你的人說的,還說要我不要多心,你出來的很快。我想他叫我不要多心應(yīng)該是好意?!?p> 鷹綽頓覺窘迫,她是詐他的。不知道哪個大嘴巴說的,回去定要查出來好生教教他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看到她又把臉歪過去,還掀起簾子看景以作掩飾。賀蘭勤放松的挑眉,謊話誰不會說,看誰裝的更真而已。
鷹綽想了想,上上下下都認(rèn)定兩人有“奸情”的話,自己這啞巴虧吃大了,這可不行。望向窗外說道:“賀蘭兄,隨手幫你個小忙本來是沒什么的,可是現(xiàn)在消息傳的有點遠(yuǎn),我鷹族的長老有些誤會。”
賀蘭勤微笑著:“怎么了?”
鷹綽:“援軍會來,但帶隊的是一個與我極為不對付之人。若你能幫我想個辦法除去此人,這便兩清了。”
賀蘭勤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據(jù)我所知,自相殘殺是鷹族大忌,若如你所說,你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長老們所知,一旦他出現(xiàn)意外,你我都會被懷疑,你確定要這么做?”
男人為什么都這么冷靜?鷹綽扁起嘴,懊惱的扭頭再次看向窗外。
賀蘭勤目光一轉(zhuǎn),視線落在她垂在身側(cè)的手上。一笑拉過來放在掌中摩挲:“當(dāng)然好好想想的話,辦法也是有的。戰(zhàn)場之上刀槍無眼,死個把人再正常不過?!?p> 手上異樣的溫度,似癢非癢的觸覺,讓她心里一陣亂跳。如果這是賀蘭勤幫忙的條件……
鷹綽突然有種出賣色相的感覺??墒菍Ψ绞巧啾人档觅u的賀蘭勤啊,她調(diào)戲他或許更容易讓人信服一些。她用力想把手縮回去,說著:“說話就說話,動手給誰看?!?p> “大概我入戲太深,情難自抑了吧?!彼陨缘椭^,居然沒敢與她對視。
鷹綽……
耳邊不由想起馬騁今天才說過的話,他說他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三家重建秩序,通婚或許不再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