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一切都好好存在著,至少米晨子看得到的器官都是好的。
她轉(zhuǎn)動腦子,靜默感受,身體各個部位似乎也沒內(nèi)傷。
只不過,她到底沉睡了多久,一年,二年,或是更久,她在心里默默盤問,無從得知!
現(xiàn)在她只希望女兒好好的,功課不要落下。
因為迷迷糊糊做了好幾個零散的夢,其它的夢太沒特色,最后不過記住二個特別新鮮的罷了!
她與以往一樣,將其中的一個夢細細回味咀嚼起來。
至于另一個夢,想起來都覺得羞愧,雖印在腦海中無比深刻,她卻不愿去觸及。
此起彼伏的群山在陽光的映照下,氤氳著金黃的神秘,遼闊的蒼穹讓人不自覺思考人生。
曾幾何時,她何等自信,為什么,這天她動搖了,原來在丈夫與女兒心中,她是錯的,而且錯得離譜,她想他們永遠都不會懂她的苦心。
正在此時,她看到一位長發(fā)披肩的母親拽著一個漂亮得有如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朝她走近。
女孩不斷地掙扎,試圖逃脫母親的魔掌,母親盯著金黃色的群山,連哄帶威脅地固執(zhí)往前。
她突然有點看不過去,勸說母親。
“你喜歡高山,也許孩子喜歡大海,我的母親寧可做城市的一條狗,也不要做山里頭尊貴的人?!?p> “做城里的一條狗?!”
“她說山里太不方便了,太寂寞,太無助了,她因嫁進山里而失去了兒子,所以才會有這樣夸張的比喻?!?p> 女人完全沒有被她的真誠所打動,憤怒道:“難怪你缺乏教養(yǎng),有功夫去管你自己的孩子,管別人的閑事干嘛。”
她不再作聲。
她管自己孩子的時候,與這位母親似乎也沒有太多區(qū)別,只不過耐心了一點,溫和了一點。
在米晨子沉默的空當(dāng),女孩終于從母親手上成功掙脫,她拼命跑遠了。
不知何時,他們身邊多了一位須發(fā)皆白、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而剛才的小孩已沿著通幽小徑跑向另一端。女人瞪了米晨子一眼,趕忙也往前跑去追她的女兒。
白發(fā)老人問:“如果你們可以做她們兩人中的一人,你們愿意做誰?”
米晨子只見她身邊又多出一位紅衣女人來,這位女人跟她年紀相仿,全身名牌,手指脖頸戴滿了首飾,渾身散發(fā)著逼人的貴氣。
她還在思考,到底要做回小孩好,還是直接當(dāng)母親好時,那女人已開口,我當(dāng)然選母親。
白發(fā)老人笑了笑,看著洛小米,對紅衣女人道:“該她先選,她先于你看到她們?!?p> 米晨子看了看身旁充滿祈求的女人道:“我選小孩,小孩很好,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如果一切重來,沿著舊日的軌跡,也許她不會再嫁給張家健,畢竟他現(xiàn)在如此敷衍與將就,如此湊合與抵觸,甚至輪落到了要看心理醫(yī)生!
重新開始,她不會再忙得像個不停旋轉(zhuǎn)的陀螺,最后還被傷了心,險些丟了命!
在她生成這些想法時,她看到小孩的身后是一片苦海,而紅衣女人所選母親身后,卻是一堆金山。
“這像征著你們今后的生活!”
老人蒼勁渾厚帶笑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她有些后悔,不過一想到畢竟可以重新開始,心理稍稍平衡了些。
一切都消失了,她的眼前不過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她也隨著那片白霧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