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快醒醒,馬上就要輪到三組上場了”,錦束推了推知月的小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來了,就在她愣神兒這功夫,知月卻打起了瞌睡。
“錦姨,我沒睡,花日新她們那組比完了?”知月直起身子,抻了個懶腰。
“快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頭還暈不暈?”錦束拉著知月的小手關切地詢問道。
“哈哈!我好得很呢,而且從來沒這么好過”,知月從椅子上跳起來,又在地上轉(zhuǎn)了兩圈。
“喲呵~我還沒看出來,咱們知月還是個天生的酒蟲吶”,見她不但沒犯迷糊,還越發(fā)精神了,錦束自然松了口氣。
“雖說沒事,但也要仔細著,你那舞跳的,本就有些牽強,若是中途錯了舞步或是有什么牽拌,也不要停下,只需跟著大家把全曲舞完便是了”,錦束邊為她整理衣飾,邊提點著。
“知月記下了,錦姨待我可真好”,看著低頭為自己忙前忙后的錦束,寶兒心里說不出的感激。
“二組舞畢,三組準備”,主事的仙婢一聲高調(diào),三組的佳人們便紛紛離開了自己的教引仙婢,站成試先排練好的次序,準備出場。
知月雖然跟著隊伍前行,但她依然能感覺到那份關切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為了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好讓錦束安心,知月轉(zhuǎn)過身子向錦束拍了拍胸脯。
這一拍不要緊,后面的女子光注意眼前晃動的肉球了,腳步一停,便被旁人踩了鞋襪險些摔倒。
知月順手一扶,那女子卻慌忙躲開了,倉促間,隱約瞧見那女子裙角下方露出一道銀邊兒。
……
三組的引路仙婢一前一后,把參賽的女子夾在中間步出了移花宮,朝著瑤池的方向前進。
一陣清風吹來,知月頓時覺得神思清明了不少,方才因著隊伍前行不能擔誤,也未來得及多想,現(xiàn)在回憶起來,這身后的女子表現(xiàn)得似乎有點兒反常呢。
一來,自己只是好心扶她一把,她卻為何要躲開呢?若說是羞澀也不應該??!大家同為女子,再說排練的時候,打手、踩腳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二來,那裙角上的銀邊是什么,或許是腳鐲一類的首飾?不對,飾品多泛華彩且精細,而方才所見的卻是暗淡的寒光。
再說既是飾品就應當大方現(xiàn)于人前,若是藏在鞋襪之內(nèi)怕人發(fā)現(xiàn),還戴它做甚,莫非……
思慮至此,知月倒吸了一口涼氣,還好有明珠這個損友,她趴在床上養(yǎng)傷之時,在她耳邊絮叨了一些有的沒的,要不然待會兒上場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好吧!那咱們就走著瞧。
……
身未至先聞其聲,絲竹管樂,聲聲入耳,觥籌交錯偶作鏗鏘,更有敬酒祝壽之句此起彼伏。
瑤池之上清波蕩漾,翠綠的蓮葉間點綴著,或全然盛開或含苞待放的各色蓮花。
晶瑩剔透的露珠在碩大的葉片中打轉(zhuǎn),有風吹過便會傾瀉池中蕩開漣漪,此時若是細看還會發(fā)現(xiàn)有頑皮的魚兒在蓮葉間嬉戲。
在瑤池的四周成回字形大排筵宴,中間寬闊平坦的便是專供表演用的舞臺。
知月她們的舞隊要經(jīng)過浮橋才能到達中心場地,浮橋原是沒有的,因著凡人女子御不得風、騰不得云,所以才在瑤池兩端架起浮橋。
隊伍還沒等站定,閑不住的某人,便開始拿眼偷瞄上座的各位尊神了,這正中央的二位不用說,肯定是王母和玉帝了。
旁的這些位倒也聽錦束講過,但是沒有畫像,瞧著他們一個個神頭怪臉的,一時還真對不上號。
算了,反正認不認識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用,還是先看看師父他老人家在哪兒吧。
咦!師父呢?這四海八荒的神仙也太多了,而且不少都是身穿白衣,哎呀!眼睛都看花了,還好路游這斯也在,他那身紫衣在這男仙之中倒是鮮有。
其實慕染云的坐席就在知月斜上方,他早就看見了知月,雖然隔著蓮池,雖然每組穿的都是同樣的舞裙,可他還是能從這女子堆兒里輕易地找到自己的小徒弟。
不過現(xiàn)在他眼中的那只“小猴子”,好像眨眼之間長大了許多,沒有了山門之中拖沓冗長的袍子,取而代之的是秀麗淡雅的青花裙,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知月像女子一樣妝扮吧。
此時的慕染云心情有些復雜,可面上依舊平淡謙和。也許不該帶她來這兒,讓這原本只屬于逍遙的美景現(xiàn)于人前,但愿她只想開開眼界,千萬別存了什么癡心妄想才是。
“師兄,如今看來這三組之中,咱們知月也算是拔尖兒的人才,若最終能進得三甲之列,你可曾想過將她嫁掉?”路游若有所思的看向身邊的慕染云。
他當然不希望知月離開逍遙,但一時半刻的,也猜不透掌門師兄的心思,上次知月被罰鞭刑的時候,師兄可是一聲都沒吭。
聽說后來知月的傷能痊愈都是連雙的功勞,咳……雖然自己也偷偷的出了點力。
當時師兄連看都沒去看過,若是按慕染云平時的作風,真把知月給“放”出去也說不定,眼下只好先探探口風,萬一待會兒有人提親,自己也好有個對策。
“哦?你怎知她會入選,我看未必”,不知是自欺其人還是真的心中有數(shù),慕染云沒有正面回答路游。
“既是如此,你我二人就以此作賭如何?”路游不想等那個“萬一”,他想先咬住慕染云,定了心,才好欣賞接下來的表演。
“怎么個賭法,你且說來聽聽”,慕染云偏過頭與路游四目相對,他有些不解,一向閑散的路大公子,怎么忽然對此事如此上心。
“若是知月進得前三,你便是輸了此局,須得應我一件事;若是真如你所說,知月落選,我回山之后自當收心修行,不再四處游蕩?!?p> 路游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他平時的兩大嗜好,一是酒,二就是游,好像都壓在知月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