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一結束,知月就脫離眾人回到了寢殿,先前就幾乎是一宿沒睡,后來又強打精神撐到課畢,現(xiàn)在她只想好好睡一覺,實在是太困了。
感覺自己的頭好像很久都沒沾過枕頭了,三兩下把外袍、中衣扔在一邊,咣當往床上一撲,她來了個躺下就著。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都黑了,這一覺她可是沒少睡,翻身看了眼天色,尋思著反正也沒什么事,索性就貓在被窩里不起來了。
枕頭邊上還放著她白天拿回來的天旨呢,這東西對她來說可是個稀罕物兒,打開來瞧瞧里面都寫了些什么?
“逍遙知月,知書識理,夙成敏慧,麗質(zhì)輕靈,風華雅悅,堪為賞心悅目之表率,特封青娥,賜號華,欽此”,知月學著老仙婢們一貫的口氣,自己念了兩遍。
這上面倒都是些好聽的詞兒,她哪有上頭說的那么好??!
再細看卷中書法,雍容和雅,流暢灑脫,下筆之人應當是個執(zhí)筆多年且腕力非凡的男子,下方,朱紅大印,內(nèi)里框著四個字“昊天之命”。
“昊天……”,知月驚呼出聲。
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之前說到乾坤袋的時候,墨淵前輩也提過,說是要知道那布袋的守護神獸在哪兒,須得問過昊天,還說什么天機不可泄露。
這天旨,當然是玉帝的旨意,那么說,上面的昊天就是玉帝嘍,我的天,她剛才竟然直呼帝君名諱了,這可是大不敬啊,還好是她自己的地盤,萬幸……萬幸。
知月拍了拍自己的xiong脯,喘了口氣,打算把這神圣的卷軸給收好,剛把書柜的門打開,還沒放下天旨呢,就聽見有人敲門。
這么晚了,是誰沒心沒肺的來擾人清靜,知月站在書柜前面沒動,一面腹誹一面高聲問道:“誰呀?”
“是我,師姐”一個女聲爽快地答道。
“明珠?。∥议T沒插,你自個進來吧”,知月會心一笑,她猜著八九不離十,定是明珠這話癆鬼又睡不著覺,來找她閨房夜話的。
沒出去迎她,得在書柜里先倒騰出個地兒,好放那天上來的“寶貝疙瘩”呀!恩恩,擺在書柜的最上層正合適。
知月放好了天旨,心里有些納悶兒,感覺有人進來卻沒聽見明珠開口,這小妮子什么時候轉性了,正要關了柜門出去瞧瞧,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來人的身影之中。
不對,明珠的身量和自己差不多,可身后這人至少得比她高出兩個頭,男子?。≈滦睦镆惑@,想轉身看個究竟,卻是遲了一步,被來人擠在了書柜與兩扇柜門之間。
知月想叫救命,卻猶豫了。
因為從這人進來,到她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明珠,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如果他想殺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動手,現(xiàn)在他把自己堵在這兒,也并沒有傷害自己,只是讓她不能脫身而已。
“你是誰?到底想干什么?”知月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
來人沒說話,而是騰出一只手,在她纖細的玉肩上寫下一個猜字。
知月一個激靈,該死!感受到了來人手指的溫度,她才想起來,自己方才睡了一覺,還沒來得及穿上中衣和外袍,就在這倒騰書柜,現(xiàn)下這褻衣根本難以蔽體。
“那個……我說壯士,可否讓小女子把衣服穿上,再玩這猜謎戲法”,知月試探性地提了一嘴,她也知道自己有點兒可笑,不過既然逃不掉,商談一下也好。
“呵……”,背后的男子笑出了聲,卻沒有放開知月的意思,接著又在相同的地方寫了一個“不”字。
“好吧,你讓我猜,總得給我點兒線索吧,我認識的男子那么多,這一時之間上哪猜去?。 ?p> 這下知月可明白了,這家伙不是圖財,也不是害命,再這么下去他八成是要劫-色了,于是趕忙開口:
“你不提示也行,猜謎就猜謎,你要是想動別的心思,本姑娘可要喚神獸出來了?!?p> 果然,男子妥協(xié)了一點兒距離,身體并未離開她,只是讓她可以正常呼吸了而已。
知月心里有點兒眉目了,此人知道神獸在她身上,那么之前的賞心賽他一定在場,雖然有所顧忌,卻并不十分在意,就說明他的修為應該在赤焰前輩之上,至少要和前輩相當。
這么看來,只可能是神一級別的,回想起來,她在蟠桃宴上有過交集的神,唯有送她琉璃鴛鴦的初陽上神而已。
“我知道了,你是初陽上神”,想出了答案的某人,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脫離束縛了,歡喜地叫道。
卻不知身后那人,聽到她歡天喜地的叫出的竟是旁人的名字,雷霆之怒已在xiong膛中翻騰,一向溫文而雅的面具,此時明顯地出現(xiàn)了裂痕。
似乎感覺到了身后的威壓,知月心涼了半截,不是初陽上神,但剛才的聲音也是聽過的,而且這家伙脾氣好像很糟,也沒什么耐性,自己只不過才猜錯了一次,他就生氣了。
得快點想辦法脫身才行,不然一會兒他發(fā)作起來,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
“我不玩了,你是誰都無所謂,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尊駕請回吧”,知月有點兒不耐煩了,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人,難道要這么僵持到天亮嗎。
“等等,我收回剛才的話還不行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能猜出來,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你的聲音我也聽過,可越緊張越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