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他的動作,讓舒沫箏不習(xí)慣。
沒有開口回答,搖搖頭算是告訴了他她的答案,舀了一勺軟糯可口的粥放進口中慢慢咀嚼。
溫度剛剛好,不會太燙,也不至于太涼。
“好不好吃”
“嗯,好吃”抬起頭問,“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
鄧子煜一直站立著看舒沫箏喝完一碗粥,期間,他會出言讓她吃一些菜,舒沫箏也會聽話的接受。
直到碗底見空,舒沫箏把碗放在端盤上。
“不知你能不能長胖一些”擔憂的說出口。
他的擔憂,舒沫箏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是擔心她真的長胖,相反的是在擔心她不長胖。
“那么想讓我長胖嗎?”
“是啊,恨不得你能立刻胖幾十斤”
“那么胖,我才不要”
“胖了才好看,不像你現(xiàn)在瘦的都能見到骨頭”
“哪有那么夸張”
“沒有嗎?”反問道。
呃,好吧,她承認他說的有那么一點事實。
舒沫箏不說話了。
“往后是該想辦法鍛煉你增肥了”這話像是對自己說的,也像是在給舒沫箏說,未等舒沫箏有什么回應(yīng),又開口說,“等我”
“嗯”
得到舒沫箏的回答才轉(zhuǎn)身往客廳走去。
抬頭望向漆黑無邊的夜色,心,一陣陣痛著,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
這莫名的孤寂,要比那幾年來得更兇猛,傷痛要比以往更猛烈。
即使唐弦夜走了,離開了她,可是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回來,他們能重歸于好,她會悲痛,卻不深入心底,但是現(xiàn)在,她知道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盡管兩人的距離是這么這么近,卻是不可交接的命運,只能在中心點交接,停留那么一瞬,然后背道而馳,走的越來越遠,所以她才會感覺到無力和重大的悲傷。
淚,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滑落在臉龐。
她不知道淚為什么掉落,就像她不明白在三年后見到唐弦夜時流出的眼淚是為何。
委屈、驚喜、思念、苦等...
像是因為這些而哭,卻又不像是,使得她一直都想不透徹。
罷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能再回想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舒沫箏趕緊擦去未干的淚水,使鄧子煜看不出異樣。
舒沫箏拿起大提琴,往邊坐坐,給鄧子煜留些位置,把大提琴放在兩腿間,鄧子煜來到后直接坐下,同舒沫箏坐在一起。
開口想問舒沫箏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不知為什么問不出來,只能沉默。
兩個人誰也不語,肩并肩相坐,除了能聽到彼此呼吸聲再無其它聲響。
到最后,舒沫箏率先說話。
“不問問我不開心的原因嗎?”
“問與不問沒有什么區(qū)別,我在乎的是你自己說出來,而不是別人問出來,自己開口說總要比別人問來的消逝快,那些不快樂才能更好的發(fā)出”
“是這樣不錯”
她同意鄧子煜的說法,自己說出來的話,負面的情緒能很快的消退,要是經(jīng)別人問出,話是說了出來,但是該有不快的還是有,并沒有爆發(fā)出來。
唇開啟閉合,再微動,不說一語,幾次之后,還是鼓起了勇氣說出來。
“你曾問過我能不能答應(yīng)要試著愛你,接受你,你說過你會等,會一直默默付出,現(xiàn)在我不要你等了,不要你只是一味的付出而不能收到回報”
“...”
“子煜,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
“...”
“曾經(jīng)的過往,是過眼云煙,不能成為永恒,慰藉內(nèi)心不愿不安的情緒”
“...”
“我跟唐弦夜沒有現(xiàn)在,更不會有以后”
“...”
“我們已成為了過去”
“...”
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說,鄧子煜明白了舒沫箏要表達的意思,能得到這樣的消息,他不是不欣喜愉悅,可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該表現(xiàn)的時候,舒沫箏需要他,需要他的陪同。
他明白了舒沫箏為何悲傷,原來是失去了愛的人,選擇了接受自己的存在。
“我會陪你”
一句話道明了他的意念。
他的意思是這一夜是她和唐弦夜忘卻的時間,過了今晚,她不再為唐弦夜不能在一起傷感,在告訴她,無論呆多晚,他都會在這里陪她。
那么,唐弦夜,就讓我再為你停留最后幾個小時,過了凌晨,我再不會因為你感傷。
閉上眼,緩緩拉奏琴弦。
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手支撐著俊逸下巴,認真的聽著孤涼的音色弦聲,用心去體會舒沫箏對唐弦夜不舍的離別。
豐富的技巧和濃厚的情感揮灑到淋漓盡致,一氣呵成,將悲愴的撕心一下子釋放得那么徹底,那么決絕。
夜色下,各懷心思的兩個身影,凄哀的音聲,很久很久,才不見身影,聽不到樂聲。
邵奎琦早早的起床,把自己收拾完后,走進孔冰晗房間,坐在床沿叫醒她。
“晗晗,快點起來,不要變成小睡豬哦”手捏在孔冰晗高挺的鼻梁上,惡作劇的堵住她的呼吸。
用手撥開搗亂的手,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鬧鐘,待看清時間后,放下鐘表,坐起身子,沒好氣的說。
“大小姐,你不是挺能睡嗎,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要辦事情當然有精神咯,哪還能再睡下去”許是很值得她興奮的事情,所以在說得時候漂亮的臉上都是笑容。
“可你也不能八點就醒!”
孔冰晗是那種比較晚醒的人,無論頭天晚上睡得有多早有多晚,第二天早晨依然晚起,甚至都能睡到晌午。
“這算是晚了,不許再啰嗦,命令你快起來”
“我很困的”軟軟的靠在邵奎琦身上,毫無精神的說。
“困也得起來,不能因為你困就斷了我買愛車的時間”
見孔冰晗沒有動作,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閉眼繼續(xù)睡,她只好親自動手,邊打開衣櫥挑選服飾,邊說,“那輛車我可是期待很久了,想想馬上就能得到手,心情自是無法訴說,車開回來后,姐姐載你去兜風(fēng),動作利索點”放下挑好的衣服,不理會孔冰晗抓狂的神情,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重新躺回到床上的孔冰晗,側(cè)身抱住被角,把臉埋進去,哀嚎。
我不要兜風(fēng),我要睡覺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