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鐘秉義,除了鐘氏實在沒有力氣,在樓上躺著。一家子皆都圍著沙發(fā)聽律師分割遺產(chǎn):“鐘秉義先生對于他名下的財產(chǎn)做了如下安排‘名下一套別墅、嘉誠集團全部10%的股份歸蔣芹女士所有。位于市中心巨化世紀城一套300平、一套350平、一套500平房子,現(xiàn)金一千萬及名下所有車子歸鐘情女士所有。位于市中心聚澤小區(qū)一套210平的房子歸鐘守法先生所有。位于市中心聚澤小區(qū)一套150平的房子歸鐘奉公先生所有?,F(xiàn)金50萬歸鐘愛國先生和楊元珊女士所有?,F(xiàn)金50萬歸鐘書禮女士所有。騰飛集團3%的股份拋售后全部捐給福利院。以上是鐘秉義先生的財產(chǎn)分配明細,如有任何疑問,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聽著父親做了如此詳實的安排,鐘情直覺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梢粫r又無能為力,只能暫時壓下心頭懷疑。
對于遺囑內(nèi)容,大伯和三叔一家倒是微詞頗少,像是沒料到老二會留了房子給他們,唯有三叔母訥訥倆句房子分的比大哥家小。小姑看著有些不高興,但也沒有出聲說什么。唯有老爺子不滿鬧騰,說什么二子只顧著妻女,不管老人死活。其實50萬不少了,管夠夫妻倆衣食無憂,可一對比鐘情的一千萬,老爺子就梗的難受,恨不得把錢都攢在自己手里。到是鐘奶奶令人意外,溫吞了大半輩子,第一次出言斥駁鐘老爺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苦,你倒是接受的容易,還有心思欺負孤兒寡母”。鐘老爺子熄了火。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鐘情縱然心中難受,也唯有振作起來。父親已經(jīng)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xù)生活。她得代替父親好好照顧母親。想到在國外的學業(yè),鐘情心中雖然有些可惜,但她毅然決定回國發(fā)展,也方便照顧母親。尾七過后,鐘情返回巴黎辦理退學手續(xù)。周敏跟李健特別不舍鐘情,直言深造完回國追隨她,鐘情聞言笑笑:“學有所成自當回國效力”。
處理好國外的事情,鐘情賣掉了父親給的三套房子和所有車子,唯獨留下郊區(qū)的別墅,那別墅是她和母親緬懷父親的地方。隨后帶著母親來到了上海。國內(nèi)的服裝行業(yè)亟待發(fā)展改進,雖然不能繼續(xù)深造學習,但比之國外有很大的進升空間。
得益于出色的簡歷,鐘情很輕易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公司名叫水木年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名字鐘情才選了這家公司。公司規(guī)模挺大,是駐上海分公司,總部在BJ。
鐘情和母親在公司附近買了房子,是一套頂層復(fù)式公寓,小區(qū)環(huán)境優(yōu)雅,安保措施極為不錯。
美女總是受優(yōu)待的,更何況還是美女加才女。鐘情在公司過得還算不錯,她為人通透磊落,辦事效率極高,處事還溫和有禮落落大方,故而贏得一眾好評。但凡事總有例外,總有那么些個所謂的公司老人,資質(zhì)普通卻心比天高,眼見著鐘情才來公司不到一年就能單獨出品成衣,還有獨立工作室。一個個眼冒酸水各種找茬,鐘情從不理會,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ESMOD畢業(yè)的學生從來沒有差的,而鐘情恰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工作不到一年就能有獨立工作室是她應(yīng)得的。因為鐘情的加入,水木年華駐上海分公司這一年的業(yè)績頗受矚目,因而半年實習一過不到倆個月,鐘情就被破格升為設(shè)計組組長。
出色的鐘情引起了BJ總部的注意。她的個人資料放在了很多人的桌案前。白子涴忙著聯(lián)系生產(chǎn)廠家,想要將成衣快速投入市場搶占先機,而錯過了翻看資料發(fā)現(xiàn)驚人秘密并……阻止他的時機,或許,她根本阻止不了。
顧璟琛拿著手中的資料,畫面定格在扉頁再為翻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又夾著萬千哀思。他死死地盯著手中的照片,畫面上的女孩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完全是記憶中的模樣??!顧璟琛用力捂住胸口,他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馬上就要窒息,心口疼地要死,臉上卻詭異的露出笑容,他越笑越大,最后竟能笑出聲來。顧璟琛推開辦公室的門跑了出來,讓秘書訂最快到上海的機票,他一刻也不想等。
而此時的鐘情卻向公司請了假和鐘氏返回B市,鐘秉義的忌日要到了。
B市的冬天依舊蕭風瑟瑟,刺骨的寒風吹過臉龐吹進心里。鐘情母女站在墓碑前看著鐘秉義面帶笑容的照片,仿佛一切猶如昨日,他還在,還依舊摟著母女為她們撐起一片天。鐘情對著父親的照片暗暗承諾,一定會照顧好母親、照顧好自己。
出來路口,鐘情母女碰上了父親托付遺囑的律師?!皬埪蓭煱埠?,您是來掃墓的?”鐘情禮貌問候。“我來秉義,他生前與我交情匪淺”,邊說邊附過身壓低聲音道:“也順便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你,有些話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你”。鐘情看看一旁不遠的母親回道:“明天上午我有時間,起點咖啡館見,您看怎么樣?”“好,明天上午九點”。約好時間,鐘情帶著母親去看望了爺爺奶奶等人就返回暫住的酒店。別墅近一年沒住人,雖然也托了家政公司打掃,但總歸還是要收拾的。想到只有三天的假,鐘情母女索性就在酒店了。
第二天上午,鐘情依約來到咖啡館。張律師已經(jīng)等在那里。
“張叔叔,您找我來是您知道些什么嗎?我是說關(guān)于爸爸的死”鐘情開門見山,“你很聰明,秉義經(jīng)常跟我說起你,一提到你滿是驕傲”張律師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和秉義是在騰飛集團結(jié)識的,當年他為人豪爽做事活絡(luò)又不偷奸?;覀円灰娙绻室秊楹糜?,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直到倆年前,他突然找到我立了遺囑并秘密拋售騰飛3%的股份,并告訴我如果可以,就找機會離開騰飛。我當時問過他為什么,但他沒有說。后來他在出事前一天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找機會告訴你,國外挺好的,出了國就別回來了,還不讓我說是他的意思。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果然后來就出事了。葬禮上人多眼雜,我沒有找著機會,再后來你就帶著嫂子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你們?nèi)チ四睦铩N衣?lián)系不上,就想著忌日的時候來碰碰運氣,這就遇上你了。”
從咖啡館出來就突然變了天氣,北風蕭瑟,鵝毛般的大雪瀌瀌的下著,交織、纏繞成凌雜的油畫。鐘情茫然的駐足街頭,往事一幕幕襲來,舊時的記憶一如昨日重現(xiàn)。鐘情的心情猶如此刻陰沉的天氣,騰飛,騰飛。
而另一邊的顧璟琛撲了個空,一刻不停地又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