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情和徐易頗為認真的聽著顧璟琛的分析。“如果張再君是真的投誠,為的就是擺脫騰飛集團的挾制。那今天的狀況,和鐘情樓下增添的監(jiān)視人手,就恰恰說明了我們內部出現了奸細。此人將張再君要上交證據的事,悉數告訴了騰飛集團,有可能被處在暗中的張再君所窺破,所以他才遲遲不敢露面”顧璟琛頗為翔實的說道。
徐易聽了顧璟琛對局勢詳細地分析,跟著點點頭道:“照你這么分析下來,也確實有些道理,如果真是這樣,那鐘情豈不是也很危險”。鐘情和徐易一起看向顧璟琛,只聽他回道:“暫時不會,一來,張再君還沒出現,證據雖然在我們手中,可也不知是真是假。魚兒還沒上鉤,誘餌怎么可能有事。二來,他們的毒品交易也迫在眉睫,實在不宜在此時再多添麻煩。三來,我顧家的吸引力還是相當大的,他們會留著鐘情來對付我”。鐘情不解地問道:“為什么要用我來對付你?”待話出口鐘情才反應過來,除了自己這張臉,還能因為什么。未等顧璟琛回話,她便又嗤笑一聲道:“他們也真是抬舉我了”。顧璟琛未出口的話噎在喉頭,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徐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聰明的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我們分析了這么多,也該看看這信封里到底裝了些什么吧?話說,這信封捏著如此薄,我到是好奇他裝了什么證據”。說著,他率先打開了封著的信封口,將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然而取出來的竟然只是兩張白紙!徐易有些惱火:“這是什么意思?耍著人玩兒呢,冒了這么大風險,竟只拿了倆張白紙,他好歹也要裝裝樣子不是?璟琛,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怎么辦?”顧璟琛接過徐易手中的兩張白紙,仔細研究了一番,確實是兩張普通的白紙,才又轉頭對著鐘情問道:“情兒,你怎么看?”
鐘情見顧璟琛和徐易兩人都沒看出紙張有什么不妥,她便也不再多此一舉接過來看了。面對顧璟琛的詢問,鐘情沉思一番道:“我覺得張叔叔實在沒有必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遞兩張白紙過來。會不會是這中間出了什么差錯?比方說那個燒烤店的老板,信封是經他的手轉交給我的,若是張叔叔那沒問題的話,那有問題的只能是這個傳信的老板了”。
顧璟琛點點頭,想要抬手摸摸鐘情的腦袋,卻被她躲開。一旁的徐易想笑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笑,只好自己憋著。顧璟琛卻一臉平靜,絲毫沒有半點尷尬,淡定的收回手方才道:“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徐易,你聯系一下駐守在南湖公園的情報小組,讓他們去那家燒烤店探探情況,尤其是這家店的老板,叫他們務必給我盯緊了”。徐易躊躇道:“你這樣不是在打草驚蛇嗎?”“我要的就是這個打草驚蛇!”顧璟琛冷笑一聲道。徐易稍一細想便明白過來,對著顧璟琛豎起大拇指連連道好:“厲害厲害!還是顧兄真知灼見!”“別貧了,快去!”顧璟琛不耐他這耍寶的樣。待徐易離開,鐘情才問出心中疑惑:“你這樣做是不是懷疑張叔叔已經落在他們手中?”
面對如此聰穎機警的鐘情,顧璟琛的心又忍不住的跳動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只強行地把它歸結為對妻子的思念,因著鐘情甚似妻子的面容和性情,引起了自己的相思之情。對于其他多余的情緒,他只匆匆地把它們收斂起來,一絲不露。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后,顧璟琛方才又看向鐘情道:“是,如果我們分析的沒錯的話,張再君一定是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中。而且以此也可以看出,他準備交出來的證據,也一定是足可以定他們罪的大把柄,所以他們才會如此不惜暴露也要搶回罪證。而我們如今如此高調的探查他的去向,正是給他贏得了一線生機,我們越是重視,他便越是安全。他們留這兩張白紙給我們,不正是想透過張再君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嗎?現在證據也捏回了自己手中,對于這個還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一定不會輕易處置了。可對于我們而言,即便證據沒有了,張再君也還是極其重要的人證。只要張再君還在他們手中,我們就得投鼠忌器,不停地耗費精力人力來與他們周旋!”
顧璟琛的話,鐘情很是贊同:“想來對方一定是一個聰明絕頂之人,即便是進退維谷之間,也還可以做出這多番部署來與我們打游擊。對于接下來的截毒行動,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這些個大毒梟向來殺人不眨眼,現在他們之中又多了這般諸如孔明之智的人,想來明槍暗箭必定防不勝防。如果實在不行,還是截毒重要!父親的事情我已調查多時,倒也可以等得,可是截毒行動迫在眉睫,卻是等不得!”
顧璟琛一直壓迫在心底的感情瞬間爆發(fā),如此相似的話小浵也曾講過:“小木子,我們的水木年華剛剛起步,我有信心它將來一定發(fā)光發(fā)亮,我可以等得,可是你的事業(yè)正處在關鍵時刻,卻是等不得你如此耗費精力在其他事上!我們先等你公司步入正軌,然后再來發(fā)展水木年華!好不好嘛?你說句話唄!我怎么舍得看你如此辛苦呢”。顧璟琛一把拉過鐘情抱入懷中,將自己的臉埋入鐘情的脖頸間,壓抑不住的低聲嗚咽:“別離開我!”
而聽到顧璟琛如此嗚咽低喃的鐘情,卻是如被雷劈。眼前竟又出現了夢里的情形,一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跪在自己病床前嗚咽痛哭,那一聲聲‘別離開我’的啼血哭訴,竟是與此時的聲音完美重合。鐘情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心臟好似要停跳一般胸悶難當,接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