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此次前來白家,一是要向白家賠禮道歉,為了老爺子生辰那日,他的無禮之舉對白家造成的影響。二是向白家解釋他周家與杜家聯(lián)姻實是無奈之舉。其實以他們周家在京城的地位,根本沒有必要向白家解釋什么。但因著族中老人謹慎,他不得不走上這一遭。
原本周致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但他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在白家再見到鐘情。為什么她還留在白家?那一晚她又究竟去了哪里?那樣下作的藥,最后她又是怎么解掉的?懷著滿肚子的疑問,周致眸光暗沉,強迫著自己收回了視線。
將周致迎進府里的白總管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記憶中白子浵的模樣竟毫無違和的與眼前的鐘情合為了一體,她們兩個人之間是那么的相似。如若忘記時間差,白總管差點以為是他的二小姐還在人世,一如既往的坐在窗邊發(fā)呆,依舊是別人眼里最美的風景。
白總管感覺自己是有些太過于思念白子浵了,不然也不會將鐘情錯認為是她。往事歷歷在目,清晰的一如昨日。看著眼前似有些動情的周致,白總管不禁在心里感嘆: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
不出意外的,白總管帶著周致亦被攔在了白老爺子的臥室門口?!皬埨系埽氵€是進去通報一聲吧,見不見的,也該由老爺子定奪”白總管一副非要見到老爺子不可的模樣。張副總管微微一禮道:“實在是抱歉,老爺子的功課結(jié)束要將進午時,還要勞煩周二少爺和總管稍候一段時間了”。
白總管眸光微閃,突然出聲斥道:“張副總管!莫不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副總管,即便是大爺在此,也還是要給白某三分顏面的!現(xiàn)在周家少爺親自登門,為了老爺子壽宴那日的事情,上門賠禮道歉。我想,你還沒有資格擋著周家少爺,不讓他見老爺子一面吧?”
“鄙人自然不會故意為難周二少和白總管,只是我奉了老爺子的命令守在此處,自然不能懈怠,更不能無故給咱們家老爺子平添煩憂”張副總管的神情沒有一絲波動。白總管有些頭疼,他就知道張副總管并不好對付,只是留給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一旁的周致眸光閃爍,白家老爺子不見客?這是為何?聽兩位總管話里的意思,好似不只是外客,就是家里人亦是不見?“既然白老爺子有事不便見客,那我就晚幾日再來叨擾吧”周致出聲打斷了兩位總管的爭執(zhí)。對于這樣的明爭暗斗,周致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所以他并不欲多做摻合。
“周家少爺既然來了,我白家豈能沒有一點待客之道”突然響起的聲音,瞬間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眾人回頭,只見鐘情聘聘婷婷的站在那里,一如北方佳人,遺世而獨立。
周致未曾料到鐘情會以白家人的身份自居,再一想到宴會上白老爺子曾當眾相認鐘情時的情形,周致低笑一聲道:“那不知道周某改稱呼小姐為鐘小姐?還是白小姐?”“白小姐也好,鐘小姐也罷,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周二少,這邊請”鐘情神情淡然的說道。
“兩位總管,我先將周二少帶到客廳用茶,你們?nèi)ネㄖ鬆斠宦?,就說周家來人了”鐘情轉(zhuǎn)而對著一旁的白總管和張副總管吩咐道,儼然一副白家人的模樣??粗@樣的鐘情,白總管有些癡迷,他感覺自己的二小姐又回來了!
而張副總管卻是憂心忡忡,他自然知道鐘情出現(xiàn)是為了什么。其實,他還可以應(yīng)付,只是免不了一通麻煩罷了?,F(xiàn)在將鐘情牽扯進來,往后只會平添更多的麻煩……看來,等老爺子蘇醒之后,他得盡快將鐘情安排出去。只有遠離了白家之事,鐘情才不會有危險。
客廳里,待傭人將茶點都一一安排妥當退下之后,周致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一直待在白家?”“不然呢?”鐘情略一挑眉反問道。周致張了幾次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問起?!爸芏賮淼牟磺桑蠣斪舆@倆日正在守戒持齋,正是到了關(guān)鍵時刻,不容打斷。故而失禮之處,還望二少能夠見諒”鐘情主動開口解釋門口兩位總管的爭執(zhí)之事。
周致聽了鐘情的話呵呵一笑道:“倘若不是我先認識你,我真的要以為你原本就是白家的小姐了”。鐘情看了一眼笑意不達眼底的周致,跟著微微一笑道:“二少說笑了,再如何相似的兩個,她們的靈魂還是有所區(qū)別的!”
“鐘小姐說的有禮!只是不知鐘小姐對于白杜兩家的虎狼之爭有沒有什么獨到的看法?”周致看著沉穩(wěn)有度的鐘情,突然有些莫名的生氣,故而他有意為難道。面對周致的刁難,鐘情神情依舊,不急不緩的回道:“二少的話問得有些奇怪,白杜兩家是姻親,何來的爭斗?”
“罷了,算我輸吧!京中的流言想必你已知曉了吧?”周致微握著拳頭,等待著鐘情的回答?!芭叮慷倏烧f的是您與杜家小姐的親事?”鐘情眉眼微彎道??粗@樣毫不在意的鐘情,周致感覺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挫敗,而這第一次亦來之于鐘情。兩次相同的挫敗感,令周致刻骨銘心,他發(fā)誓,此生他一定要還回來!
“起因便是那天晚上,我們喝的同一個酒保遞過來的酒,至于酒中摻了什么,鐘小姐不會已經(jīng)忘了吧?”周致微瞇雙眼道。鐘情微挑挑眉道:“哦?酒中摻了東西?竟還有這樣的事?我完全沒有印象了。待會兒我叫來白總管,叮囑讓他好好核實一下。若卻有其事,我想白家必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聽著鐘情極力與他撇清關(guān)系的話,周致內(nèi)火中燒:“你只是老爺子相認得義孫,何以能代替白家做主?”“白家也算是鼎食之家,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的,也根本不需要我來代替承諾什么!而我所說之言,只不過是白家的處世之道罷了”鐘情開始胡言亂語,盡撿好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