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弘德找了中人寫了契紙,水娃就成了袁家的新成員。
袁弘德覺得他的名字太過隨意,問他:“水娃這個名字誰給取的?原本的名字叫啥?”
“水娃是五爺給取的,原來的名字叫鄭賁思?!?p> 袁明珠想著:皎皎白駒,賁然來思。
袁弘德則是微微一愣,他們家已然有五駒了,居然又來一駒,認(rèn)為這就是緣分。
說:“以后改名叫袁白駒吧,長大以后倒省了再取字了,就用賁思做字好了?!?p> 新出爐的袁白駒忍不住昂著小腦袋沖著袁弘德一笑。
這個家里沒有人會假裝給他東西吃,等他去吃再端走,戲耍于他。
沒有人會因為他笑一笑就露出猥瑣的表情,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會給他取名字,長大以后的字都有了。
原本的他以為長大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像是不可能達(dá)成的任務(wù),現(xiàn)在也可以展望一下了。
袁弘德問他:“五爺是什么人?”
袁白駒還是太小,困惑的看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五爺做什么營生的?”他換了個問法。
“買賣人口?!?p> 知道袁白駒所說的五爺跟吳寡婦一樣是個牙子,袁弘德就不再問了。
因為他就是腦洞開到天際,也想不到韓老五會因為袁鐵栓他們吹噓的幾句牛皮就設(shè)法謀害他們。
袁家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袁白駒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掃地、燒火、看孩子、撿柴火……
大人們起床的時辰他就跟著起床了,踩著小板凳從水缸里舀了水倒進(jìn)洗臉盆里,再幫著遞上巾帕。
袁弘德看著給自己遞巾帕的孩子,默默的接了過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袁弘德對陶氏說:“你找機(jī)會跟白駒說說,讓他跟少駒一樣就行了,不用總找著活干。”
陶氏說:“這孩子在人牙子家住了有些日子了,那等地方,沒眼色不勤快的要挨打,慢慢來,時日久了就好了。”
人牙子買來的人都是要賣出去的,賣出去之前得訓(xùn)練得有點做人奴仆的樣子,不然影響口碑。
而且沒賣出去之前牙子也不愿意白養(yǎng)著他們,總是要使喚著。
袁家的孩子也要干活,農(nóng)家的孩子不可能跟個富家少爺似的只讀書什么都不用做,養(yǎng)得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袁伯駒幾個大些的兄弟早晨要去撿糞、撿柴火、割草,從學(xué)堂回來要抬水澆菜園,休沐的時候要跟著下地……。
袁珍珠幾個小的有玩耍的資格,不過也要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不過他們無論干什么活,跟袁白駒跟人的感覺不同,袁少駒他們干活是因為該干活,而不是為了討好誰。
都說孩子的可塑性比大人強(qiáng),來了一個多月,袁白駒就跟袁少駒差不多了。
袁樹杜氏一早要去地里干活,袁少駒扯著父親的衣襟非要跟著。
“你跟你爹干活去,你跟著干啥?。俊倍攀舷氚阉逑聛?。
陶氏:“太陽以后就出來了,外頭熱,別去了在家玩,看看小妹都不去?!?p> 袁少駒看了眼都不會爬的袁明珠,十分堅定的拉著他爹,立場鮮明。
袁明珠: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都能看出他眼神里的嫌棄。
或許是覺得拿小女兒比較太沒有說服力,杜氏只能換個說法:“你看弟弟都不去?!?p> 一扭頭看到袁白駒也站在丈夫的另一邊拉著衣裳不撒手。
杜氏:……
“弟弟說了跟我一起去,我們要抓土蠶回來給大蘆花吃?!?p> 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大蘆花是家里的一只母雞,繼黑白花抱了一窩小雞仔出來后,它也想要抱窩了。
抱窩的母雞吃食變少,要給加點營養(yǎng)。
袁樹寵孩子,跟著講情:“想去就去吧,我給拿著草帽?!?p> 杜氏:“他們走得慢,到地方太陽都老高了,干不了多少活就該回來了,工夫都瞎搭在路上了?!?p> 他們家是慈父嚴(yán)母。
袁樹好脾氣:“我擔(dān)著筐好了,讓他們坐筐里我擔(dān)著他們,不耽誤啥,帶著他們吧,這樣走不了也一樣耽誤事,別再給招哭了。”
杜氏被勸得沒脾氣了,“你不嫌累就擔(dān)著吧!”
袁樹擔(dān)著筐,一個筐里坐著一個戴著草帽的小兒,兩口子一起往地里去。
走到對著東坡的那條路,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張氏從東坡上下來。
張氏也看到他們,喊著他們跑了過來:“小樹兄弟……?!?p> 跑到跟前問他們:“你們這是去干啥吶?咋還挑著孩子?小叔祖在家呢?”
杜氏搶著道:“俺們?nèi)サ乩锟纯?,帶著他們幫忙干點活,叔祖在家?!?p> 怕袁樹老實說出挑著孩子去玩的話,惹得張氏說一籮筐的怪話。
誰家孩子小時候都寵著些,但是自己寵沒關(guān)系,看到別人寵就會說三道四。
張氏嘴角撇了撇,說:“你們?nèi)サ乩锇?,俺找小叔祖有點事?!?p> 待看到袁樹兩口子走遠(yuǎn)了,回頭呸了一聲。
“哄誰呢?屎尖子大的孩子帶去干活?他能干個屁的活?!?p> 心里對袁弘德愈發(fā)不滿:“對個買來的野種比對俺家孩兒都好,個老不死的東西?!?p> 進(jìn)了袁家的院子,看到陶氏正坐在窯洞門口挑雞蛋。
原本的來意都忘記了,對陶氏說:“叔祖母干嘛呢?喲,這么多雞蛋!鐵栓、銅栓去五渡屯干活,都累瘦了,家里也沒啥給他們補(bǔ)補(bǔ)?!?p> 陶氏對她動不動就哭窮還不能完全免疫,聽著十分不自在。
只能訕訕道:“這些雞蛋是留著做種蛋用的,那只蘆花雞要抱窩?!?p> 袁明珠聽得十分無奈,自己家的東西,不想給就不給,曾祖母這樣,好像不給人占便宜是犯了什么大錯似的。
因為要攢夠二十一只種蛋,袁家自己家都舍不得吃雞蛋。
更加覺得把曾祖父給治好的必要性。
要是曾祖父沒了,曾祖母這樣就等著讓人生吞活剝吧!
看到?jīng)]便宜占,張氏懶得應(yīng)付陶氏,問道:“俺小叔祖呢?沒在家呀?”
“你小叔祖他們在前面院子干活呢,找他有啥事?”
袁明珠看著她合不攏的嘴,覺得是好事。
就聽張氏把大腿拍的“啪”得一聲響:“好事,俺家鐵栓那孩子前陣子不是去五渡屯找了個活干嘛,
一起干活的有個人看中俺家鐵栓了,非要把閨女嫁給他?!?
黑魚精
皎皎白駒,賁然來思。取自《詩經(jīng)》《小雅·白駒》。 黑魚以前養(yǎng)過一只純白色的京巴,名字就叫皎皎,是魚爸爸給取得名字。 魚爸爸念的私塾,取名字還是挺有一手噠。 就是對洋節(jié)不感冒,黑魚給他買父親節(jié)禮物也不見他高興,不買也不見失望。 于是乎……黑魚就省了一筆小錢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