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奶奶出院的當(dāng)天,為了體現(xiàn)針灸科上下對刁奶奶的重視,全科人都被要求到醫(yī)院大門口送行。
一時間,院里、科里,凡是能露臉的,都站到了醫(yī)院門口,他們與刁奶奶的兒子一一熱情握手問好。
蘇雨晴、王心怡、田恬等實習(xí)生們就站在一旁眼看著。
刁奶奶走到熊梓見、銀星面前,“熊醫(yī)生,上次看你給一個外國人看病,說的英語好流利哦?!?p> 熊梓見:“嗯,還可以?!?p> 刁奶奶:“那天看你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我就想到了我的孫女,她在美國上大學(xué)。等她放假回來,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
銀星站在一旁,捂嘴一笑,刁奶奶說了這么多,總算把真實目的說出來了,熊老師還真的是魅力無窮啊,下至六歲孩童,上至八十老太,全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裙,哦,不,是拜倒在他的白大褂之下。
熊梓見沒有說話,只把刁奶奶扶上了黑色轎車后座。
車門未關(guān),刁奶奶又向銀星招了招手,銀星上前幾步。
刁奶奶拉著銀星的手問:“小姑娘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p> 嘻嘻嘻!你們的套路我全都明白,現(xiàn)問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再問問那只熊有沒有女朋友,等我回答沒有,就抓住機會要個電話號碼什么的,我都能夠倒背如流了,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你把你電話號碼給我,我介紹你認(rèn)識我在BJ念書的孫子?!?p> 銀星沒有注意刁奶奶后半段話,以為刁奶奶看熊梓見不搭理自己,就來個曲線政策,想從她這里要到電話,笑感刁奶奶的執(zhí)著之余,低頭用右手掏了掏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機,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把電話號碼寫給刁奶奶之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搭在了她的右肩之上。
熊梓見將右手搭在銀星的右肩上,朝自己的方向輕輕用力。
銀星順著慣性的力量朝著熊梓見移動了幾步,剛準(zhǔn)備仰頭看看是什么人拉了自己,一個嚴(yán)厲的聲音傳入左耳:“回去。”
熊梓見放開右手,徑直朝住院樓走去。
刁奶奶朝銀星尷尬一笑。
銀星亦朝刁奶奶尷尬一笑,然后轉(zhuǎn)身,小跑幾步,跟著熊梓見進了電梯。
熊梓見板著臉站在前面,銀星像是犯錯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一般站在后面。
銀星暗自嘀咕:不就是留個電話嗎?至于這么嚴(yán)肅嗎?不會是生氣了吧?活該你單身?
熊梓見背對著銀星輕聲一句:“以后遇到這種事,不必認(rèn)真?!?p> “哦!”好吧,本小姐也懶得操你的心,就讓那些花癡繼續(xù)發(fā)花癡吧。
王心怡站在走廊上,不時回頭關(guān)注著旁邊病房的動靜,一見熊梓見走出病房,她立馬向正在旁邊的一個師兄使了個眼色。
師兄A配合道:“師妹,你是針灸科的呀,你人真漂亮呀!你叫什么名字?”
王心怡偷偷觀察熊梓見,他如常從自己身旁走過。
師兄A提高聲調(diào)“師妹呀,你電話號碼是多少,不然,我們加個微信,周末一起出去玩?”
王心怡再次偷偷回頭觀察,熊梓見已經(jīng)拐過走廊的彎道。
晚上,酒吧里,銀星不知道為什么這三個人要求她必須過來,卻又一個個沉默不語,不過,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三個人的低氣壓快要讓自己窒息。
王心怡已經(jīng)喝得微醉,“說吧,什么時候下的手?”
銀星不明所以,看到三個人齊齊看向自己,才明白這句話是對她說的,“什么?下手?”
蘇雨晴:“你可真會裝,我們都被你騙了,當(dāng)初一副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什么不喜歡熊老師,我們就真信了,對你全無防備?!?p> 王心怡:“你真是辜負(fù)了我們對你的信任!”
銀星:“怎么回事?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呀?”
田恬:“阿星,你喜歡熊老師,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恬恬,怎么連你也這樣,說什么奇怪的話呢?”
蘇雨晴:“哼!我們都看見了,你還裝什么裝?”
銀星:“蘇雨晴,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看見什么了?”
田恬:“今天,刁奶奶拉著你要你電話號碼的時候,我們看見,熊老師過來阻止你,而且,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p> “啊,刁奶奶要他電話,他不給,人家就問我要,他應(yīng)該是不想我把他的電話給別人,所以才生氣地拉開我的吧?!?p> 田恬:“不是呀,我們?nèi)齻€聽的清清楚楚,刁奶奶是要你的電話,說等她BJ念書的孫子假期回來介紹你們見面?”
“啊?她不是要熊老師的?除了熊老師,還有人要我的電話,看來,我也是很受歡迎的嘛?!便y星竊竊笑道。
王心怡:“別想轉(zhuǎn)移話題,你說,為什么別人要你的電話,熊老師要很生氣地阻止你?”
銀星眼睛一轉(zhuǎn):“可能,他是嫌我上班時間不務(wù)正業(yè)吧。”
“開始,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忍不住好奇,就請樓下科室的師兄當(dāng)著熊老師的面向我搭訕,結(jié)果、結(jié)果——他連頭都不回一下。”王心怡放開哭腔道:“為什么?為什么他總是對你與眾不同?”
“什么‘與眾不同’?他哪里對我‘與眾不同’了?”
三人眼淚汪汪地看著銀星。
“恬恬,連你也認(rèn)為熊老師對我與眾不同?”
田恬:“明顯不一樣啊,他稱呼我、王心怡、蘇雨晴都是叫小田、小王、小蘇,卻只叫你‘小星’?!?p> 銀星:“也許,他就是把我當(dāng)成問題兒童蠟筆小新看待,叫我‘小星’是在故意諷刺我呢?!?p> 蘇雨晴:“上回下鄉(xiāng)義診的時候,他可是指名帶你去的,原本,下鄉(xiāng)義診工作量是很大的,他應(yīng)該帶個得力的幫手過去,我、田恬,甚至王心怡,哪一個不比你有用,為什么他偏偏只帶你去?你知道有多少人多羨慕你羨慕得牙癢癢嗎?”
銀星:“可能,他自信滿滿認(rèn)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搞定?要不然就是他看不得我偷懶,故意帶我去鄉(xiāng)下給他做苦力呢?”
王心怡:“還有,今天刁奶奶找你留電話號碼的時候,他把你摟進了懷里?!?p> “只是摟了一下,沒有進懷。”
王心怡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重點是有沒有‘進懷’嗎?”
銀星被王心怡強大的氣場鎮(zhèn)壓,弱弱地問了一句:“那重點是什么?”
王心怡猛烈的搖晃著銀星的肩膀大喊:“重點是!熊老師,他為什么對你與眾不同?”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蘇雨晴一臉惆悵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他對我像對你一樣好,我會非常、非常開心?!?p> 王心怡、田恬十二萬分認(rèn)同地用力點頭。
短暫的沉默之后,田恬試探地問:“阿星,你喜歡熊老師嗎?”
蘇雨晴、王心怡瞪大了眼睛盯著銀星。
銀星立刻感覺到了騰騰的殺氣撲面而來,“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