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沒有半分考慮,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連吐了三口口水,“呸呸呸,顧先生你不能胡說八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景逸瞧著她自欺欺人的樣子,忍俊不禁道:“你就這么不想我死?”
林思思縮回了手,她很認真的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如果是現(xiàn)實生活,她巴不得這種喪盡天良的男人早登極樂,但仔細想想,顧景逸好像除了太過自負、自以為是外,他好像也沒有做什么泯滅人性的事。
更何況,這里是小說世界,如果男主角都陣亡了,那他們這些不知道支去了那條線上的配角還不得全部被銷毀?
林思思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當(dāng)真是明白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她上半輩子碌碌無為,怎么可以在自己即將大展拳腳的重要時刻死翹翹呢?
她想要活著啊。
顧景逸很滿意她這個杞人憂天的傷感表情,看得出來這個女人還算有點良心,是真心實意想著他繼續(xù)活下去啊。
林思思調(diào)了調(diào)氧氣飽和度,聲音壓得很低,低到不可聞那般,她說著:“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顧景逸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詫異的看向郁郁寡歡似乎很難受的女人,不敢置信道:“你剛剛說了什么?”
林思思避開這個話題,“我沒有說什么,家里給你燉了雞湯,你要不要喝一點?”
顧景逸抓住她的手,將企圖躲避這個話題的女人給拽了回來,他目色凝重,再一次重復(fù)道:“你再說一遍?!?p> 林思思苦笑道:“顧先生,我沒有說什么。”
“你又忘了你該叫我什么了?”
林思思尷尬的低下頭,“家里人來人往,我們——”
“你現(xiàn)在是想反悔跟我結(jié)婚了?”
“顧先生那不過就是一個稱呼。”
“你可以反悔,但你無權(quán)改變這個事實?!鳖櫨耙菟砷_了對她的鉗制,躺回床上,“以后別再我顧先生了?!?p> 林思思抿緊嘴巴,瞧著床上閉上眼休息的男人,欲言又止。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陳媽端著雞湯推門而進,看了一眼床上臉色蒼白毫無人氣的孩子,情不自禁的紅了眼,她道:“我已經(jīng)撇去了油脂,多少讓他喝一點?!?p> “我會讓顧先生喝下去的?!绷炙妓冀舆^湯碗。
“這苦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傷的這么重啊?!标悑屨f著說著就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林思思將湯碗放在桌上,又一次欲言又止。
“我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他自小就沒有父母,是個堅強勇敢的好孩子?!?p> 林思思:是啊,是挺堅強勇敢的,一天到晚變著法的折磨著那群富二代,美名其曰替天除害。
“從小他就是優(yōu)等學(xué)生,就算家里家產(chǎn)萬貫,也從未想過以錢欺人,逢年過節(jié)都會給我們這些傭人們準(zhǔn)備大紅包,從來沒有把我們當(dāng)成傭人看待。”
林思思:是啊,他考試的時候就差讓老師親自把答案替他寫上了,也當(dāng)真沒有想過以錢欺人,他一直都是直接用錢砸死人。
陳媽雙手掩面哭的不成樣子,“老天爺怎么能這么狠心對待這么善良的孩子啊?!?p> “陳媽你也別傷心了,等下顧先生聽見了會更難受的。”
陳媽忙不迭的擦干眼淚,“林小姐說的沒錯,我不能讓他傷心難過,這孩子最見不得我們因為他的事而難受了?!?p> 顧景逸這一覺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從正午睡到了華燈初上。
他醒來時,屋子里空無一人,聲音靜的仿佛都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
顧景逸掀開被子,刀口處還有些疼痛,他也沒有什么力氣站起身,就靠著床坐在了床邊。
滴答滴答,洗手間方向有流水聲。
“咔嚓”一聲,洗手間的大門被人從內(nèi)打開了。
顧景逸抬頭,與來人四目相接。
秦妙然拿著干凈的毛巾笑容滿面的走過來,溫柔的說著:“顧先生您醒了?”
顧景逸面色一沉,眉頭一斂,語氣不耐道:“誰允許你出現(xiàn)在這里的?”
秦妙然蹲在他面前,用著溫?zé)岬拿硖嫠潦弥⊥取?p> 顧景逸避開她的接觸,加重語氣道:“你回答我?!?p> “是林小姐聘請我來這里護理顧先生?!?p> 顧景逸氣急敗壞的作勢就想著起身去找那個擅作主張的死丫頭算賬,奈何太過高估自己,一站起身便被傷口刺激的失去平衡。
秦妙然眼疾手快的伸手抱住他跌倒的身體。
顧景逸死活不肯這個女人接觸自己,硬生生的將她推開,不顧自己傷勢的重重跌倒在地上。
“顧先生!”秦妙然摔倒在一旁,驚慌失措的看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顯得非常痛苦的男人。
林思思本是徘徊在門口偷聽著里面的動靜,想著給男女主制造一點點機會,起初里面一片風(fēng)平浪靜,她一心以為事情發(fā)展的很順利。
但突如其來的一聲響嚇得她腳跟發(fā)軟,腦袋的反應(yīng)速度已經(jīng)跟不上手的速度,雙手下意識的推開了房門。
顧景逸面無人色的躺在地上,似乎壓抑著什么難以忍受的劇痛,猶如窒息的魚兒張著嘴拼了命的喘著氣。
而一旁秦妙然的一張臉被嚇得血色全無,剛一觸碰到顧景逸的手臂便被他觸電般的甩開了。
“過、過來?!鳖櫨耙莩箝T外的女人伸出了右手,兩眼無助的看著她,那委屈的模樣仿佛受盡了痛楚,祈求著她不要再拋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