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不如求己,訣冰第一次覺得自己竟豪無自救之力。
門前的樟樹參天茂盛,冬天也是一片綠意,突然聽見一聲喜鵲聲起。敲門聲緊跟其后,一人影素服布衣站在門前,修長挺拔,訣冰從門縫里看了一眼,立刻拉他進來。
正是鄭燮瑜,手中還領(lǐng)著一個食盒:“知道你出來了,今日找你喝酒來,去取晦氣!”
紅嘴綠羽的鸚鵡站著的架子空蕩蕩的,燮瑜打眼看見那根它常在的棍子道:“它不在是清凈了很多,哪天我給你送回來吧!”
那天后鄭燮瑜派人來取走了那只鸚鵡,訣冰道:“以后我也不知道會在哪,不如你先幫我養(yǎng)著,老是折騰它換地方它也會不習(xí)慣的,若是我有空會來看它的?!?p> 鄭燮瑜點點頭:“也是?!?p> 訣冰接過食盒,一打開兩壇白酒,還是蘭桂坊的,四碟小菜正好夠聊上一會:“鄭弟,你這次這么幫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報答你?!?p> 鄭燮瑜倒上兩杯:“不知道怎么報答你就喝了!”
都是爽快人,幾杯酒下肚開懷暢飲。
訣冰心中擔(dān)心的事也很多,又存了太多疑心的事:“唉!”
鄭燮瑜又替他滿上:“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訣冰道:“能有什么打算,珺珺在安王府,我也不放心,就在這呆著唄!”
鄭燮瑜道:“其實這次你能出來主要是因為皇上,若不是他的意思,我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隨意放人?!?p> 訣冰道:“是,我也沒想到這事還會驚動皇上?!?p> 訣冰手指敲擊著桌面:“我有一事不明,皇上為何會救我?”
鄭燮瑜道:“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事,不足為道。訣兄別多想!”
訣冰道:“我知道公主應(yīng)是你搬出來的?!?p> 鄭燮瑜道:“你應(yīng)該謝謝珺珺,若不是她,公主也不會管這等閑事?!?p> 訣冰道:“都得謝,要不是你在后面為我奔走,我現(xiàn)在可能都見了閻王!”
鄭燮瑜喝了一杯,笑笑,道:“出來了就別想了,想讓你見閻王可不容易。你的本領(lǐng)我清楚,再說大理寺雖然嚴,但絕對按規(guī)矩辦事。像你這樣的人,若是隱藏在這花酒之間,實在可惜,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做官。”
訣冰道:“我這樣子做個侍衛(wèi)可以,其他的可就不行了。輕松的日子過慣了,只想瀟灑一些,若要像你一般,我怕我應(yīng)付不來?!?p> 鄭燮瑜道:“你相信我,而且這事我看了,除了你別人我信不過,而且事成之后可以讓你光明正大的去見珺珺,不用擔(dān)心任何人會阻攔你?!?p> 訣冰動心了,這世間他最在乎的只剩她一個人了,給鄭燮瑜續(xù)上酒:“你說來我聽聽?!?p> 鄭燮瑜拿出一張紙:“晏逡禮在大理寺是少卿,離正卿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他這一生都可能邁不上去。而你若是直接進入大理寺絕無出頭可能,所以必須另辟蹊徑。但是我手里有個人,你去幫他辦事,以他的才智,三年之后你定能與晏逡禮平起平坐!”
訣冰笑道:“有這樣的人,你為何不收為己用,還要幫我收拾這個爛攤子!”
鄭燮瑜道:“我收著有什么用,能做事的人就讓他去做事,反正都是為國效力。”
訣冰看著他笑個不停,半晌才說:“他在做什么,這么危險還需要貼身護衛(wèi)?!?p> 鄭燮瑜道:“這大理寺關(guān)系復(fù)雜,他晏逡禮只是個少卿并非沒人壓著他,只是都不能明著罷了。你若是做了個貼身護衛(wèi)才真是屈才,我要你去做的事更大,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p> 訣冰道:“你會這樣說,確實證明它有足夠的危險性和威懾力。既然你想要我做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答應(yīng)我?guī)讉€條件!”
鄭燮瑜道:“你說!”
訣冰道:“一,我要一個月見四次珺珺;二,不能離開鈺都;三,保證她的安全?!?p> 鄭燮瑜道:“我需要考慮一下,一來這畢竟是安王府內(nèi)之事,二來你是隨著人走?!?p> 訣冰喝了杯酒,盯著他看:“四,不許討價還價!”
鄭燮瑜也看著他,互相了解的人眼神里都通透清澈見底。兩人碰了一杯,即是知根知底,知性知情,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喝酒需要兩個條件,一個是人,一個是情景,不過半個時辰,酒壇便空了。
新年時大家都喜歡熱鬧的氣氛,守城的人中午也喝了兩杯,太陽出來暖暖的,容易犯懶。一輛馬車疾馳而出往西面去了,
車中正是擷芳和珺珺,兩人說說笑笑到了郊外。
剛剛被接出來是還納悶,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一聽到這消息珺珺高興極了:“公主,訣冰哥哥真的被放出來了?”
擷芳點點頭道:“一會你就可以見到他了,急什么!”
珺珺快要高興的跳起來:“我就知道公主最好了!”
擷芳道:“珺珺,雖然訣冰被放出來了,但是你仍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見他,因為安王府對他不能放心,為了避免兩方的矛盾,還是低調(diào)些好?!?p> 珺珺點點頭:“一切都聽公主安排!”
擷芳道:“你現(xiàn)在也是高門貴女,言行一定要注意,越是顯貴越容易被人說三道四。而你見訣冰的事情如果被發(fā)現(xiàn)一定會起一場風(fēng)波,所以一會你扮成我的侍女,就算被發(fā)現(xiàn)你也不會有事。”
這么多次潛出宮,擷芳有了足夠的經(jīng)驗。
珺珺又好奇:“那公主多次出宮會不會也被人說的”
擷芳忍不住笑出來:“其實只要你放開手,想做什么做什么,別人也就不敢說什么了。不過你現(xiàn)在可不行,你的身份地位時刻都容易受到輕蔑,而我是擷芳公主?!?p> 其實誰要是有個皇帝的父親和太子的哥哥罩著,誰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擷芳忍住了這句話,千萬別帶壞了小孩子才好。
西郊有一個馬場,專貢皇室的馬匹。訣冰混入其中,擷芳帶著珺珺上馬場來看馬,兩人正好可以見個面。
一進去見到一個白衣勁裝男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馳騁,表演各種馬術(shù),技術(shù)高明。
擷芳指著他道:“你看這個馬術(shù)如何?”
珺珺膽怯,從未騎過馬:“虎虎生威之姿,可我害怕?!?p> 擷芳眨眼道:“是嗎,可是以后他就是你的馬術(shù)老師了,怎么辦?”
珺珺趕緊拉著擷芳:“公主,我還是回去吧!”
突然聽到身后一陣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