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帶著小荷一邊朝夏府走去,一邊向她介紹情況。
父親七年前建了個煉藥房,自那時起平日里便喜歡待在煉藥房里,鮮少出門,每次我去探望父親,都會看見他在打坐,說不了幾句話就打發(fā)我走,一來二去也便去的少了。母親是八年前病逝的,那時我年僅八歲,父親沉湎于喪妻之痛,怕我年幼無人照管便娶了二娘,可二娘對我并不好,經常打罵我,認為我是她和父親的障礙,只在夏府待了兩年便被父親休了。每年娘親的忌日都會派人叫上我,一道去夏家的祠堂祭奠,風雨無阻,之后他自己還會在祠堂里待上一晚,我猜測應是對母親仍舊念念不忘。除此之外,只有一件奇怪的事,我是四五年前偶然發(fā)現(xiàn),每年中元節(jié)前幾天,都會有幾個臉熟的道士去煉藥房找父親,等他們走后周邊就會有很多家丁看護,直到中元節(jié)結束才撤走。有一年我想溜進去看看父親在做什么,都被無情的攔在了門外,我覺得父親斂財很可能跟這件事有關!
小荷聽全乎了夏陽所述,邊走邊分析:“既然那個煉藥房你平日里也去過,想必他沒留下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不過我可以同你一起去看看,也許會有發(fā)現(xiàn),今年的中元節(jié)還有五天,你說的那件怪事應該會很快發(fā)生,到時候我可以悄悄潛進來,仔細瞧瞧他們到底在做什么。另外,你父親和其他同僚有什么來往嗎?”
“從未見其他官員來過夏府,我父親也從不出門?!?p> “這就奇怪了呀,如果你父親不與他們互通關系,那是如何得到山姚城庇護的呢?”微微咬著下嘴唇思索,“亦或是他們的互通不需要親自見面?可有注意到你爹最信任的幾個人,有沒有過幾日不在府上的情況?”
夏陽仔細想了想:“想偷溜進藥房的那年,好像看護的家丁里沒有管家張叔,但是他有可能是在里面伺候父親,也只有那一次,之后知道父親不讓打擾我就不再去了。”
“中元節(jié)!中元節(jié)!這個中元節(jié)到底有什么特別?”小荷心想。
說著已到了夏府門前,夏陽和小荷對視了一眼,進了府直奔煉藥房,見張叔在門口候著,夏陽極有禮貌的作了個揖,問:“張叔,父親可在里面?”
張叔:“少爺,老爺在里面打坐,您這是要?”
夏陽本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左顧右盼了片刻,硬著頭皮把小荷拉到身邊:“張叔,這是路小荷,她爹娘前日都死在山上了,這幾日又幫著我分發(fā)施善,我們聊得極投緣,是我朋友,想帶她來給父親見見。”說完后屏住呼吸等張叔的回應。
張叔笑了一下,說:“少爺真是長大了,進去吧,不過別耽擱太久。”
兩人謝過張叔后,一溜煙地進了煉藥房。
一進門,屋子里濃重的藥味就讓小荷有些難受,煉藥房的頂很高,顯得整個房間十分寬敞,四根大柱子上有些奇怪的動物浮雕,中間放了個不斷冒著氣的藥爐,藥爐后面,夏正寧盤著腿閉眼坐在墊子上,和上次夜探夏府在他房間看到的姿勢一模一樣,近看夏正寧雖然臉色青黃,可面容飽滿,很是年輕。兩人輕輕地靠近他,卻沒有絲毫反應,不知是沒聽到有人來,還是不愿理會。小荷沖夏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躡手躡腳的四處去看,除了夏正寧身后那面墻上掛的匕首以及木質方案,整個房間沒有其他擺件,就在小荷捂著鼻子仔細觀察這個大藥爐的時候,夏正寧突然開口:“博廣啊,你在屋子里瞎轉悠什么呢?”
小荷趕緊站到夏陽身邊,發(fā)現(xiàn)夏正寧說話的時候仍閉著眼。
夏陽:“父親,是我。”
這時夏正寧才睜開了眼:“哦,是陽兒啊,這位是?”
夏陽:“這位是路小荷,我新交的朋友,帶她來見見您。”
小荷乖巧狀:“伯父好!”
夏正寧露出了和張叔一樣的笑容:“不知不覺陽兒已經長大了啊,姑娘你好,我體弱需長時間調養(yǎng),若失了主家禮數(shù)還望見諒。既然與犬子投緣,不妨留府上住些時日吧。”
兩人都沒料到這猝不及防的邀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小荷拽著夏陽搶先應下:“多謝伯父!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