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面無表情地下了床,一步步往大廳走去,申武在身后緊緊的跟著她。
小荷走到面色慘白的蘇智面前,蘇智費力地坐起身叫著小荷的名字,她蹲下就那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陣。
“解藥呢?”小荷的語氣出奇地平靜,根本聽不出來帶有任何情緒。
“???”聽到小荷要給林淵解毒,身后的申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荷又重復了一遍:“解藥!”
申武只好慌亂地掏出解藥來,遞給她,接過藥后,小荷扔到蘇智面前,扭頭坐到大廳的主位上,等著他吃下解藥。
“小荷,他對你做了什么?”蘇智吃下解藥,顯然察覺到了小荷的異樣。
小荷聳了聳肩:“就只是讓我想起了該想起的事而已,”轉向申武,“幫我封了他的法力,別讓他跑了?!?p> 蘇智有些緊張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申武,吼道:“你不是小荷,是姜鈴對吧?”
她輕輕地走下臺階,居高臨下俯視著被封了法力倒在地上的蘇智,“林淵啊,你和姜鈴的羈絆還沒結束呢,別想著路小荷了?!?p> 蘇智笑了笑:“你要殺我?”
小荷也輕蔑地笑了一聲,長出一口氣:“你可能永遠不知道我曾經有多喜歡你,喜歡到甚至傻傻的想著,即便萬劫不復,縱然相思入骨,我依然待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以至于我不惜為此賭上性命,賭你對我有那么一絲絲柔情,”說著眼角掛了一絲晶瑩的淚珠,聲音逐漸咆哮,“好傻啊,我有能力護所有人,卻親手將我全家人的性命葬送。林淵?。?!你就這么恨我姜家嗎?”
此時一把長劍顫抖著直抵蘇智咽喉,可他絲毫沒有懼色,咬牙切齒地說:“若不是姜家,我娘怎會無錢醫(yī)?。课液偷沃劣诩娜嘶h下?你敢說我父親被罷官和姜家毫無關系嗎?仇人和仇人之子,該殺!”
啪!小荷狠狠地抽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就只會躲在房間里一遍遍在心里加深對我們的仇恨,如果你走出房門看看繼任的福城縣令何等作為,就會知道清明廉潔的為官準則是林伯伯官場最大的阻礙,你父親不明白,你也不明白。該死的明明是官場的歪風邪氣,為何要我姜家為他們陪葬?”
“你胡說!爹不會騙我的!”
“呵!林伯伯嗎?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我父親做的,送你來姜家不過是想給你庇佑,讓你能有個家,平安長大,你卻將子虛烏有的仇恨奉為信仰。二十七口人啊,其中還有剛滿一歲的君寶···”
蘇智低下頭焦灼起來,念叨著不可能啊,不是這樣的。小荷揪出一縷頭發(fā)用劍割斷,輕輕地扔在他面前:“你我相識十五年,我愛了你十五年,你恨了我十五年,今日我姜鈴斬青絲斷情思,與你清了這筆舊賬,此后你我死生不復相見?!?p> 一劍刺入他左肩:“這是你欠我父母的。”
右肩,“欠我哥哥嫂嫂的?!?p> 左腿,“我三個侄子兩個侄女的?!?p> 右腿,“我姜家所有家丁婢女的?!?p> 她長吸了口氣,一劍正入胸膛,“這是你欠我的?!?p> 躺在血泊中的蘇智仍舊模糊地喊著小荷,她蹲下身在蘇智耳畔輕聲說:“五百年了,你還是沒能如林伯伯期盼的那般活的明白,你以為小荷愛你嗎?換個人救了她,她也一樣會對那個人俯首帖耳,所以,別再叫小荷了,她沒那么在意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