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多此一舉
瑜爺走了很長一段路,怎么也無法疏散心中的難過。
她是真的吃醋了,找蔣星澤的時候他一臉心甘情愿的表情,和廉陵說話的時候他也一副任爾風(fēng)吹雨打都不動的樣子,瑜爺心累,似乎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穆嘉言仗著自己有天然優(yōu)勢,可以為所欲為嗎?
從沒見過有人想她所想為她所為,就連喜歡一個人都要別人來決定,她生氣嫉妒,又深深的羨慕,以至于惡語相向。
先前的愧疚頓時化為烏有,她拿出手機,打給穆嘉言,電話剛接通,就一通批判,厲聲指責(zé)道,“穆嘉言,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就算是錯的,那我也愿意,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倒不知道什么時候你都成為我的感情顧問了,我有手有腳有腦子,還輪不到你做主。”
瑜爺把心里想說的話吼了出來,發(fā)完火之后便利落地掛了電話,也沒打算聽穆嘉言反駁。
穆嘉言洗漱完上了床,剛拿起手機就接到了瑜爺?shù)碾娫?,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沒想到等待她的不是春風(fēng)化雨,而是狂風(fēng)驟雨般的斥責(zé)。
她一時驚呆了,聽著手機那頭的一通亂罵,心情跌入谷底,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穆嘉言委屈,想反駁卻又沉默了,對方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話音剛落只聽到聽筒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那一瞬間就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穆嘉言把被子蒙到頭頂,生怕小灰灰和小美她們兩個聽到,低聲嗚咽起來。
她突然就想念周晴的聲音了,從被子里摸索出手機,擦了擦朦朧的眼睛,找到通訊錄,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一會,有人接了起來。
“喂,嘉言?”那端周晴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她心里更難過了。
穆嘉言低聲應(yīng)了一句,“嗯?!?p> 周晴笑問,“怎么想著給我打電話呀,八百年不打一回電話的人?!?p> “就突然想打了?!蹦录窝岳蠈嵉鼗卮稹?p> 周晴在跟舍友們聊天,聽著她的聲似乎不太對,向舍友們擺了擺手,開門走去了陽臺。
周晴不確定的說,“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有點奇怪?!?p> 穆嘉言心里哽咽,推開被子,小聲地說,“你等一下。”
她轉(zhuǎn)身下了床,換了個鞋子準備下樓。
出門的時候,小灰灰看到,問了一句,“嘉言,這么晚,你還要出去啊。”
她握著門把手,扭頭說道,“嗯,一會兒就回來了,出去打個電話?!闭f完下了樓。
穆嘉言所在的宿舍樓地勢比較高,臺階兩旁挖了空地后,種了些草皮。
她走下臺階后,四處看了看,走到里面那片草地上,尋到一處地方背靠著墻壁站著。
周晴耐心的等著,也沒有說話。
穆嘉言難以啟齒,支支吾吾,一直講不出來,“喂,周晴?!?p> “嗯,你說吧,我聽著?!敝芮巛p輕的說道。
“就是,就是……”穆嘉言講話斷斷續(xù)續(xù)的,怎么也說不出來,她急得蹲下身子。
周晴著急的問,“誒呀,你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
穆嘉言也急得哭了,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心里更難過了。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道,“我和我們宿舍的一個女生吵架了。”
“那是怎么回事?”周晴好奇道。
眼淚不禁流了出來,滴落在草地上,她撥弄著小草上自己的淚水,說道,“她說我說話傷人,還故意不理我。”
周晴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舍友并不一定就是朋友,在一起住的人也不可能互相看對方都很順眼,不喜歡我們可以不和她處,這種東西又不是強制性的。”
穆嘉言邊聽邊拔著地上的草,眼淚也順帶流淌著。
她出門的時候沒來得及換身上的睡衣,還好她平時喜歡休閑風(fēng)的衣服,看起來也有點像日常服,只不過有點薄而已,此時覺得小草有點扎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穆嘉言剛才打電話就一直在意另一邊的兩個人,他們是一對情侶,站在一起說著貼心的情話。
可能她動作太大,行為怪異,引來兩人頻頻回頭,穆嘉言想不在意都不行。
穆嘉言站起身就往外走,聽著電話對周晴說,“我其實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自由順心,感覺我們兩個很合得來,她說以后我們不要一起走了,我聽著就很難受?!?p> 周晴冷笑,“哼,你在這里哭,人家還不知道在哪里笑呢,你又哭給誰看呢,別哭了,不值得?!?p> 穆嘉言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只有自己一個人,更難過了,覺得自己真的狼狽,低頭擦了擦眼淚。
“我跟你講,她不是喜歡一個男生嘛,我直覺那個男生不適合她,并不能和她走下去,關(guān)鍵是那個男生還不喜歡她,我就主動找他,讓他說清楚不要耽誤薛可瑜了。”
她和瑜爺還有廉陵之間的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所以就簡潔明了的說了瑜爺?shù)那闆r。
周晴皺眉,“嘉言你這……我知道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男方不喜歡,不代表女方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呀,說不定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后也是有的,她就算當怨婦也是她的事,你關(guān)心過頭了?!?p> 雖說云水初冬的室外不是很冷,但她就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往身上攏了攏,一只手捏緊了自己的衣服。
穆嘉言心懷怨念,難過地說道,“你也數(shù)落我,我已經(jīng)得到教訓(xùn)了,我都這樣了,你還指責(zé)我,連你也開始討厭我,不要我了嗎?”
周晴連忙哄道,“誰說不要你了,她不要我要,我知道你是好心的,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嗎,不提了不提了?!?p> 穆嘉言打電話的時候沒有特別留意周圍的路,只要前方的路能通行,她便下意識的繼續(xù)走著。
與此同時,廉陵在薛可瑜走后,心里煩亂,回到學(xué)校后沒有第一時間回宿舍,在校園里來回溜達,疏散心中的郁結(jié)。
他從博物館這邊正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人,披著長長的頭發(fā),低頭拖著腳步正在打電話,也不看路,差點撞到他。
來人抬起頭,打電話的手立即放了下去,驚呼,“對不起,啊……廉陵!”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頗有點意外,“穆嘉言?”
穆嘉言把手機放到耳邊,小聲說道,“我這邊有點事,我先掛了,下次再聊?!?p> 廉陵看到穆嘉言臉上明顯風(fēng)干的淚痕,一時緊盯著沒有言語。
穆嘉言尷尬的撇過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恢復(fù)了正常的神態(tài)。
廉陵無奈的輕笑,“為什么每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都這么狼狽?”
穆嘉言疑惑不解地望著廉陵,心想,自從認識廉陵以來,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失態(tài)過吧,這話說的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廉陵坐到博物館前的空地上,拍了拍身旁的地方,穆嘉言猶豫片刻,走過去蹲下身子吹了吹地面上的灰塵,坐了下來。
廉陵在一旁無語,虧她自己心情不好還忘不了要干凈,這個人指不定不是什么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