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露出笑意,“這帕子是我家小姐留給我的,它與我而言,意義非凡,如今見你甚是親切,只想送于你,也算是為它尋得了良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收留念兒,這帕子我不會再收回?!?p> 何遇嘆了口氣,這帕子溶月日子過得再艱辛也不舍得賣,現(xiàn)在卻又這般毫無所求地送與她,可見她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何遇終是柔聲道,“我跟念予甚是投緣,你若愿意,我便帶她回府。”
溶月眼淚瞬時掉了下來,不知道是難過的,還是激動的,“謝謝姑娘,謝謝姑娘??瓤瓤取顑耗昙o雖小,但是什么都會做,定不會給姑娘添麻煩?!?p> “娘,我不走!”念予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拿著梔子花,眼睛里淚珠閃閃,“我要和娘在一起,我哪兒也不去!”
“念兒,不許胡鬧。聽娘的話!”溶月語氣稍微嚴厲了一些。
何遇看著念予,暖聲道,“念兒,誰說你不能和你娘在一起?你娘要和我們一起回府的。”
“真的嗎?”念予忽閃著圓圓的大眼睛,滿是欣喜。
何遇點點頭,“當(dāng)然了?!?p> “娘~”念予跑到她母親床邊,看著她。
溶月輕輕地撫了撫念予的小臉蛋,復(fù)又看向何遇,婉拒道,“溶月謝謝姑娘,我一個廢人,跟姑娘回府,只會給姑娘添晦氣,不好?!?p> 何遇卻是一笑,大拇指與食指細細摩挲著手帕,“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這病我瞧著也不是什么不可醫(yī)治的重病,你跟我回去,定能給你治好?!?p> 溶月看著何那摩挲手帕的習(xí)慣竟也和她家小姐一樣!一時間睹景思人,眼淚已不受自己控制,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再說了,我這人脾氣不好,對婢女向來非打即罵,你不在跟前看著,我若是虐待念兒怎么辦?”何遇開玩笑地說道,“再說了,你的梅花結(jié)打的那么好,我還想給我的劍上讓你給我打個劍穗呢?!?p> “咳咳咳…!”溶月劇烈咳嗽起來,她臉色因咳嗽略微泛紅,身子向前傾,雙手撐著床,“姑娘是如何識得梅花結(jié)的?”
這結(jié),雖然叫梅花結(jié),但是卻一點也不像梅花,當(dāng)時起名字時,溶月還打趣她家小姐,說這結(jié)是徒有其名。
“這……這每個結(jié)不都有自己的名字嗎?梅花結(jié)就叫梅花結(jié)呀?!焙斡龊芷婀秩茉聻楹芜@么問。
溶月吃力地搖了搖頭,“姑娘可知,這結(jié)是我發(fā)明,我家小姐起名。旁人不可能識得此結(jié),還叫得出名字?!?p> 何遇卻是不以為然,“我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已快到下午了,你看有什么收拾的,我讓木樨幫收拾,完了我們就走吧。”
溶月也不執(zhí)著,反正若是病能好,以后有的是時間去了解何遇。
***
轉(zhuǎn)眼已過幾日,眼看著離婚期只有兩天的時間了,侯府的人都快忙的飛起了,只有何遇的明珠閣似是被隔離了一般,安靜悠閑。
午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院子的石桌上,在石桌上映下塊塊光斑。
何遇坐在石桌旁,正在教小念予下棋。念予小手捏著棋子,認真地睜著大眼睛,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不知道要將棋子落在哪里才好。
“這,下這絕對沒問題。”木樨在一旁邊吃涼糕,邊指手畫腳的給念予出主意。
三人哪是在下棋,分明就是在玩兒,還時不時地發(fā)出一陣笑聲。
念予的娘親溶月坐在她們邊上,自打溶月來府中后,在何遇的調(diào)養(yǎng)下,日子一日子比一日有起色。
此時,溶月手里繡著花,時不時笑意濃濃地抬頭看上一眼何遇她們,又低頭去繡她的花。她也是看到府中的人都開始忙了,才知道何遇要出嫁,所以便想著做面團扇給何遇,所以便先繡起扇面了。
整個院子看起來其樂融融,一團和氣。
“小姐,表小姐來了。”引路的婢女進了門,向何遇稟告道。
何遇執(zhí)棋子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了眼婢女,只見她身后的門外一抹粉紫,淡淡道,“即是表姐來了,還不快請進來。”說完落下棋子,示意念予繼續(xù)下棋。
“是。”婢女出門引梁知夏進了門。
梁知夏裙角翩翩地進了何遇的這明珠小院,走近后就看見何遇在石桌邊與一個小婢女摸樣的小丫頭下著棋,眉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一閃而逝,隨后對何遇笑著柔聲道,“妹妹,下棋呢?”
“表姐,來來來,快坐?!焙斡鲂呛堑刂钢赃叺氖剩矝]有起身,似是被棋局吸引著不愿起身一般。
木樨和溶月站起身,對梁知夏行了禮,“表小姐?!?p> 念予年紀小,看著梁知夏,只覺得好看又溫柔,一時間看呆了。
梁知夏看了看何遇指的石凳,眉頭皺了皺,“石凳涼,我就不坐了,妹妹也別坐了才好,得愛惜些身子,將來還要給平定王府開枝散葉呢。”
“表姐這話說的怎么如同王爺?shù)拈L輩一般?不過,表姐可真是愛惜身子,木樨,去給表姐從屋子里搬個椅子出來。”何遇笑嘻嘻地說道,完了低頭又看起了棋局。
其實和念予的棋局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她不想與梁知夏多言而已。
梁知夏聽到何遇的話,臉頓時僵住了,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哪里吃過這樣的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一番腹誹過后,梁知夏依舊掛上標(biāo)志性的柔美笑容,“妹妹說這話就折煞姐姐我了。這棋局真有那么好看?都說下棋講的是謀略,要棋逢對手才有趣,妹妹與這黃口小兒下棋,可真是有雅致。”
這不是在說她與小孩下棋,還下的這般起勁,這不就是說她無腦幼稚嗎?
何遇抬頭笑笑,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梁知夏,上次她在她家當(dāng)著眾貴女的面故意介紹她惹怒顧南風(fēng),引得顧南風(fēng)當(dāng)眾給她難堪,她可沒忘呢。她倒要看看梁知夏這朵白蓮花又要使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