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提你父親!”季青臨臉上第一次實實在在地出現(xiàn)怒意,“你還敢跟本王提你父親,若不是你父親,你認為你還能在這里與本王理論?讓你天天戴著這簪子,已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否則將你凌遲都不能泄本王的心頭之憤!”
葉羽很少見自家王爺發(fā)怒,他家王爺即便是生氣,向來也是不露于行,此時這般氣憤,一方面的原因是此時涉及到何遇,另一方面是梁知夏犯此大錯,竟還敢提她的父親!
梁將軍與季青臨浴血沙場多年,數(shù)次救季青臨于危難,若不是念舊情,梁知夏就謀害皇族這一條,足矣死千百次了。
梁知夏見季青臨大怒,嘴唇下意識地蠕動了兩下,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賜死?流放?充當(dāng)軍妓?季青臨想來殺伐果斷,說一不二,她此時只有一個選擇,天天戴著這簪子,可是她知道子女對女人而言意味著什么,俗話說母憑子貴,她若是不能生育,她這一生不管嫁給誰,嫁到哪里,都永無翻身之地了!
“王……”梁知夏話到嘴邊,才忽然意識到,她此時最應(yīng)該求得不是季青臨,而是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何遇!
“妹妹………不!王妃!這簪子我不能戴,不能戴!你幫我給王爺求求情,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種事情,我知錯了,知錯了。”梁知夏滿臉淚痕地看著何遇,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眼中滿是期待。
何遇本在一旁看戲,梁知夏卻突然來求她,聽著她的話,何遇有些好笑,“表姐說這簪子你不能戴,那你說誰能戴?”
“誰都不能戴,不能戴!”梁知夏急忙說道。
何遇笑意冷了一些,“哦?即是誰都不能戴,表姐何故送我?既然我能戴,表姐自然也是能戴的?!?p> “葉羽,給她戴上。拔掉一次,掰折一根手指?!奔厩嗯R將這殘忍的話說的異常的平淡。
梁知夏聽著季青臨的話,臉色又慘白了幾分,嘴唇止不住的顫抖,眼神也開始慌亂了起來,“妹妹,你是我妹妹啊,求你了,求你放過我。一個女人,不能懷孕,做母親,這是多么痛苦的事!求你了,你給王爺求求情!”
一旁的木樨見梁知夏瘋癲模樣,心里都有些不忍。
“我當(dāng)表姐不知被剝奪做母親的權(quán)利是什么感覺呢?!焙斡龅?,“你如今害怕了,送我簪子時怎么不替我想想?若是我不知道這簪子的蹊蹺,你還會如此時這般苦苦求我?將心比心,你做這些事,還有什么臉來讓我?guī)湍闱笄??如果我不知道這簪子的問題,你又是拿何種心態(tài)來看我的?我不是圣人,害我之人,我必加倍還之!”
梁知夏眼中的哀求漸漸轉(zhuǎn)變?yōu)轶@愕,復(fù)又轉(zhuǎn)變成恨意,最后終究化成了絕望,一雙美麗的眸子頓時變得黯淡無光,“我又有什么錯?”她看著季青臨,這是她第一次敢這般毫不掩飾地看他,“我不過是愛慕你而已,我有什么錯?從十一歲起你幫我折下那株梅花,從我在比武場看到你傲視群雄,我就暗暗喜歡上你,這么多年了……”
季青臨淡掃了梁知夏一眼,薄唇輕啟,淡淡說出一句,“吾許一人偏愛,窮盡此生慷慨。”眼睛含情,看向何遇。
“哈哈哈……好一個許一人偏愛,盡此生慷慨!”梁知夏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那你到底是許了誰,何遇嗎?那盛家的大小姐又算什么?你們之間算是什么?”
季青臨聞言臉色頓時大變,似是被人戳到了痛處,“葉羽!將她送回將軍府,向梁英交待清楚本王的意思!若是他敢包庇女兒,就別怪我不念舊情?!?p> “哈哈哈……什么情深似海?什么盡此生慷慨?”梁知夏被葉羽提起,往屋子外走去,但是她卻轉(zhuǎn)頭看著季青臨,笑的眼淚四灑,“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你有什么好的,竟讓我喜歡這么多年?!?p> 季青臨抿唇不語,眼底漆黑,如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人看不透。
何遇被梁知夏的一番話說得云里霧里,盛家大小姐是誰?京城有盛家嗎?為何聽到盛家大小姐這幾個字時,心里突然難受的厲害?
“阿遇,你怎么了?”季青臨抬眼見何遇皺著眉頭,于是潤了潤嗓子,“梁知夏胡言亂語,你莫被她擾了心神?!?p> 何遇搖了搖頭,“不知怎么的,心口莫名的一陣難受,沒事,可能等一下就沒事了。我出去透透氣?!焙斡稣f著一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木樨也趕緊跟何遇身后走了出去。
“你打算瞞她到什么時候?”谷淵嗓音涼涼地問季青臨。
季青臨目光越過窗戶,看著遠處何遇的背影,“如若可以,我打算瞞她一輩子,我只愿她像如今這般無憂無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些不好的記憶,我來幫她銘記,痛苦我一人承擔(dān)?!?p> 谷淵抿了抿唇,默默嘆了口氣,起身出了屋子,去給季青臨熬藥了。
木樨跟在身側(cè),有些奇怪地問,“小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是該高興嗎?你怎么一臉悶悶不樂的?”
何遇坐在來花園里的石凳上,沒有回答木樨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反問道,“木樨,你可知盛家?”
木樨一幅了然的笑,“原來小姐是聽梁小姐提到盛家的小姐而不高興呢?”木樨湊近何遇,“小姐,你難道是吃醋了?”
“我吃的哪門子醋!”何遇白了木樨一眼,“你知道就說,不知道就別賣關(guān)子?!?p> 木樨噘了噘嘴,開始八卦,“京城只有一個盛家,盛家的家主便是開國大將軍盛景,他常年帶兵打仗,夫人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而死,此后盛大將軍也再未娶妻,因此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梁小姐口中說的盛大小姐。”
何遇點了點頭,見木樨停下,抬眼道,“你繼續(xù)說呀?!?p> “據(jù)說這盛家大小姐絕美無雙,性格乖巧恬靜,聰慧無比。由于大將軍常年在外征戰(zhàn),她自小是在宮中由當(dāng)今太后,也就是咱們王爺?shù)哪负笠皇謸狃B(yǎng)的,受得的是公主的待遇。太后很是喜愛盛大小姐,便央先皇將盛大小姐賜婚給了……咱們王爺,也就是當(dāng)時的二皇子。”木樨說著頓了頓,悄悄看了看她家小姐的臉色。
只見何遇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頭也沒抬地說,“盛大小姐自小在季青臨母后身邊長大,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但是為什么沒有在一起呢?”何遇忽然間似乎有些明白季青臨為何在聽到梁知夏說起盛家大小姐時臉色突變了,他們之間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導(dǎo)致婚沒成,不然還有她何遇什么事兒呀。
“這說來也是王爺?shù)囊欢螑u辱了?!蹦鹃卣f著嘆了口氣,“據(jù)說王爺對盛大小姐呵護備至,兩人的婚期都定了,就在中秋之后的第三天,可是中秋家宴上,卻出了一件皇家丑聞!那日,盛家大小姐與五皇子季青策私通,被咱們王爺?shù)哪稿?,還有先皇,以及王爺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
何遇抬起頭看向木樨,不可思議地說道,“竟還有這事?后來呢?后來怎么辦了?”
谷小蠻
梁知夏本性不壞,卻因愛而迷失了自己,夏氏聰慧明是非,也因為她,梁知夏才能反思自己,由此可見,泥足深陷時,有一個人能拉你出來,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