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地如同鵝毛一般往下落,季清臨的頭上、肩上,全都落了白白的一層,但是他依舊巋然不動。
小太監(jiān)拿來傘撐在季清臨頭上方,卻被季清臨一把打開。
季青玄坐在殿內(nèi),握著筆的手越捏越緊,最后用力將筆丟在桌上,抿唇不語,但是看面色是氣急了。
“堂堂平定王!一遇上何遇的事,就陣腳大亂!在這給朕撒潑打橫!”季青玄怒罵道。
“皇上息怒!”伺候在一側(cè)的太監(jiān)總管,低頭誠惶誠恐。
季清臨氣道,“既然喜歡跪,就讓他跪個夠!”
殿外,又一把傘打在了季清臨頭上。
“本王說了,傘拿開,滾!”季清臨冷著聲音道。
“二哥?!奔厩嘌糯蛑鴤?,看著此時的季清臨,“你又何苦這般呢?”
季清臨淡淡道,“風雪大,冷,回去!”
“二哥!”季青雅皺眉,“平定王府又不是養(yǎng)不起一個女人,沈邁兮要嫁,便讓她嫁不就行了!你若無心,她不過是你王府多出的一張嘴罷了?!?p> 季清臨目視著前方,“我既許了阿遇一生一世,便不會再娶她人!”
“可是二嫂用心血醫(yī)治好你的腿,就是讓你這么折騰的嗎?”季青雅怒喊。
“我自有分寸?!?p> 季青雅苦笑,“分寸,血書一下,你不遵從,就是抗旨!”
“抗旨便抗旨,即便不做這王爺,我也不會另娶她人!”
季青雅長嘆了口氣,握著傘,擋在季清臨頭頂,陪他站著。
太皇太后那邊,知道季清臨跪在勤政殿門口的事后,“妖孽,當真是妖孽,當年盛家那丫頭出了事,也沒見他如此!來人!”太皇太后一聲吆喝,便進來了兩個老嬤嬤。
“你們放出話去,就說平定王為娶邁兮郡主,在勤政殿前跪著,求皇上準許他休妻!”太皇太后眼睛中閃過精光,既然臨兒不愿休,那她便逼那毒婦退出!
消息一散步出去,不到半日,便傳遍了整個帝都。
后來,所有人都知道,平定王會在勤政殿前跪了三日,只為休了王妃,娶邁兮郡主。
其實季清臨在第一天深夜便身染風寒,倒在了雪地里,季青玄派人趕緊抬進了殿內(nèi)醫(yī)治。
季清臨身體雖恢復,但是卻未痊愈,在風雪中跪了一天一夜,已是極限。
太后知道后,將季清臨抬到自己的寢殿,好生照顧。而且太后看著季清臨昏迷不醒的模樣,紅著眼眶去了太皇太后宮中,哭鬧了一番后,也不知說了什么,太皇太后竟也不再逼季清臨了。
季清臨給何遇雖然沒說的如此詳細,只是大致說了一番后,何遇突然笑道,“從你跪到勤政殿門口時,根本不是再逼皇上,而是再逼你母后,你竟然連你母親一開始都算計好了?!?p> 季清臨給了何遇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知我者,我妻也?!?p> “你就不怕我一氣之下,有個好歹,孩子有個差池?”何遇鼓起嘴,一臉的幽怨。
季清臨擁住她,“怕,怎會不怕,所以我讓葉羽將蘇太醫(yī)留在府中瞧著你。而且我覺得以你的聰明才智,怎么看不透這出鬧劇呢?”
何遇白了季清臨一眼,“我可不聰明,我傷心難過了許久才只是懷疑猜測罷了。我可沒有你心思那么多,遇著你的事,我就是什么都不敢信了!”
“以后再也不會了。”季清臨抱緊何遇,就像抱著稀世珍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