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星無月,烏云吞天。
整個大地籠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急速穿梭著一些黑暗的身影,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來,往哪去,目的為何,漆黑的身影與他們漆黑的影子交錯在一起,猶如一幅詭異的水墨畫。
在一片漆黑的森林中,有一座巨大的堡壘。
堡壘漆黑如墨,在夜色中朦朦朧朧,猶如鬼魅。
可偌大的堡壘,只有兩個房間和一個大廳,里面也只有兩個身影,正在交談,一個足有兩米高的瘦長人影,一襲黑袍,戴著銀色面具,面具樸素?zé)o花紋。
但,卻隱隱流轉(zhuǎn)著奇異的光澤,顯然不是凡物。
“我并不希望你趟這趟渾水,你要知道死了多少人!”
銀色面具的男子開口道,音色渾濁不清,聽不出特點(diǎn)。
另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男子,面容冷峻,一束黑發(fā)扎成了辮子,垂在腦后,一身白袍,無風(fēng)自動,颯颯作響,最令人驚嘆的是他的眼瞳,是猶如寒冰一般的湛藍(lán)色。
右手拿著一把似刀似劍的武器。
雪白的柄,上面嵌著一片刃,一般人的手臂長短,上寬下窄,上部四指寬,下部三指寬,沒有前鋒,兩面開刃,顏色就猶如本人的眼瞳,湛藍(lán)得刺目。
“我必須去!”
僅僅是四個字,卻有著駭然的冷意,就連銀面黑袍人也不由得呼吸為之一窒。
“魄,聽好,我知道你想找回你的女兒想的發(fā)瘋,但你要知道,那里不是一般的地方,就算是你,也必須做好萬全準(zhǔn)備之后才能離開。”
“而且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相當(dāng)尷尬的!”
銀面黑袍人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
“有白魄在,我很放心,這就是我唯一的依靠?!?p> 魄說道,同時(shí)晃了晃手里的武器,湛藍(lán)的眼瞳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銀面黑袍人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唉......如此,便去罷!”
隨后拂袖轉(zhuǎn)身,消失在黑暗中。
整個堡壘也猶如海市蜃樓一般扭曲、消失,唯有一道白袍藍(lán)刃的身影,站在中間,周圍的是黑暗的森林,隱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突然一停。
有種東西在彌漫,彌漫在空氣中。
鳥不鳴了,蟲不叫了,它們在害怕,它們在恐懼。
是殺意。
“雪曦......放心吧,我已經(jīng)辜負(fù)了你的母親,我絕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哪怕掀翻整個南域,我也要帶你離開......我不配做一個父親,我不配吶......”
魄喃喃自語,看著身后影影綽綽的身影,提起了白魄。
“三凜·皎光??!”
那一刻,白魄的鋒芒與魄眼瞳中的寒芒一同乍現(xiàn)。
噌?。?!
啪?。?!
一道雪白的刀芒,猛地把濃郁的夜空撕開一角,雪白的匹練破開了天空的烏云,傾瀉而下,頓時(shí),上百顆兩人合抱粗細(xì)的大樹斷作兩截。
而斷作兩截的,不僅僅是大樹而已。
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兒開始彌漫。
咻~咻~咻~
一個個漆黑身影,或遠(yuǎn)或近,朝魄直沖而來。
“把命留下!”
一個戴著斗笠的魁梧身影高高躍起。
隨后重重的一刀劈下。
嘭!
明明是一刀,可頓時(shí)地面出現(xiàn)五道深達(dá)三米,寬達(dá)一米,長足足十幾米的裂痕延伸出去,濺起了大片煙塵,還沒等他直起腰,一道雪白的寒芒成了他最后的記憶。
人頭飛起,落下。
魄在他身后,一甩白魄上的血。
“誒嘿嘿嘿嘿嘿!你的命,是我的了!”
這時(shí),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聲由遠(yuǎn)及近。
一個猶如侏儒般的細(xì)小身體,突然從黑暗中閃現(xiàn)出來,明明身體很小卻扛著足足有三米長的巨大的鐮刀,掄圓了胳膊,狠狠地一鐮直接朝魄的脖子砍去。
魄一笑,回首,一刀。
啪!!
這一刀直接把那個侏儒砍得爆碎開來,可怖的是,飛散在空中的,居然是冰渣。
“給我死!!”
一個似乎是僧人的黑影,舉起了手中的禪杖,以力劈華山之姿狠狠地劈向魄,魄的眉宇之間卻是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反手一轉(zhuǎn),把白魄往地面一插。
唰!!
一朵湛藍(lán)的蓮花,以魄為中心,開始綻放,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凄美無比,只要是接觸到花瓣的人,統(tǒng)統(tǒng)變?yōu)楸?,隨后爆碎成一地的冰渣。
大片大片的蓮瓣持續(xù)綻放著,起碼有方圓上百米,魄就在蓮花中央,寒冷的藍(lán)色眼瞳不曾轉(zhuǎn)動,冷冷的正視著前方,空氣中的溫度都足足降至了零下幾度。
周圍剩余的人影頓了一下,隨后盡數(shù)散去。
魄淡淡一笑,似嘲諷,似暗語,腳下綻放的蓮花也隨之消失。
森林變成了血肉的墳?zāi)?,一些小蟲子都被溺死在血液里。
魄,白袍和白魄,滴血不沾。
轉(zhuǎn)身,面上無悲無喜,離去,腳步不輕不重。
“放心吧,偃機(jī)前輩,無論如何我也要查明真相,找出幕后黑手,還你我一個公道!”
魄喃喃自語。
月亮從烏云中終于露了出來,在層層烏云的包裹中就像是一只眼睛一樣,凝視著魄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