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的眼光被一個清瘦的長發(fā)中年人所吸引,當特警重重包圍了已經(jīng)被便衣制服了的酒吧老板,所有在場的顧客都驚慌失措甚至尖叫出聲,但這個人卻似乎停頓了一下手里的動作,然后接著喝酒,連回頭都沒有回頭。
顧珩當即認為這個人是不尋常的,于是他走了過去,走到這個人的身邊,在他的對面坐下。
顧珩面前出現(xiàn)的是一張清瘦的臉龐,但這張臉卻充滿著憔悴與傷感。只見他雙眼紅腫,醉意朦朧。眼神中帶著悲痛,臉頰上仍掛有殘余的淚痕。似乎有什么悲傷的事情不久前發(fā)生在他的身上,令他此時悲痛欲絕,甚至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你好?!鳖欑耖_口說道。
此人用顫巍巍的左手端起啤酒杯,猛地灌了一口,卻沒有理他。
“如果我猜的沒錯,您一定是覃歡覃先生對嗎?”顧珩試探的問道。
這人此刻用惺忪的醉眼看了一眼顧珩,然后說道:“覃歡?覃歡已經(jīng)死了......”
“你想不想知道你身后來的警察,他們是來做什么的?”顧珩說。
“不管做什么都跟我沒關(guān)系!我恨他們!他們沒能挽救我的女兒,也沒能抓住兇手!”覃歡激動的說道。
“不,我可以告訴你,現(xiàn)在害死你女兒的兇手已經(jīng)抓到了!看到?jīng)]有,就是那個人,這兒的酒吧老板!”顧珩道。
“什么?抓到了?”清瘦中年人立即強打起精神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身后看去,但是酒精讓他的身體有些失去控制,顧珩趕緊攙扶著他。
這時酒吧老板雷鋼被便衣從地上拎起,銬上手銬。
“你說他是兇手?雷老板是殺死我女兒的兇手?這根本不可能!”覃歡激動的道。
“怎么不可能?你說說看?!鳖欑裾f。
“雷老板是個好人,他不可能是殺我女兒的兇手!這絕對不可能!”覃歡說道。
“他為什么不可能呢?你又了解他多少?”顧珩問道。
“有一次,我女兒來酒吧找我,偏巧我當時不在。有一個小混混想硬拉著我女兒喝酒,曉曉不答應。于是那個混蛋就來硬的,還好當時雷老板出面給解了圍,說曉曉是他侄女,那個混蛋才停止了對曉曉的糾纏。雷老板救過我女兒,怎么可能會是殺她的兇手?他為什么要殺她?這壓根兒就是扯淡!”
顧珩看到覃歡的情緒開始變得暴躁,于是只好說道:“抱歉,可能是我搞錯了,警察抓他也許是別的事情?!?p> 覃歡看了一眼正被特警重重包圍帶出酒吧的雷鋼,酒雖醒了三分,但心里卻涌出一種無能為力感。自己早上才被放了出來,他現(xiàn)在更是不可能替別人出頭。
“你女兒覃曉曉除了學校和家,以及來酒吧找你外,他還經(jīng)常會跟其他的人有過什么接觸嗎?”顧珩問出了他一直想要詢問的話。
覃歡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卻不說話。
“你不回答我,我也沒辦法幫你女兒找到真兇?!鳖欑裾f。
“你是誰?”覃歡問。
“我是一個想要幫你的人,我一直在找殺害你女兒的人,不僅如此,這個人還是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所以,你一定要盡量的回答我的問題?!鳖欑裾f。
覃歡不置可否,他似乎不相信顧珩所說的話,但他卻看到顧珩的眼神似乎有些真誠。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這種真誠所打動,片刻他忽然說道:”我跟她媽媽離婚后,曉曉變得越來越孤僻,她的學習變得很差。曉曉有時過來找我聊天,說她的同學們都不愛理睬她,而她也不喜歡自己的同學。所以每天放學她都是第一個回家。有的時候她會來酒吧里找我,因為她媽媽工作忙,回家總是比較晚......”
覃歡剛說到這兒,忽然從一旁走來一個人。這人一屁股在旁邊坐了下來,不禁說道:“喲!大偵探!我說瞧著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真的是你?!?p> 顧珩一抬頭,看著林楓叼著一根香煙滿臉輕松的說道。
這時,林楓注意到了一邊的覃歡,不禁驚訝的問道:“嘿!怎么又在這兒遇見了?早晨剛把你放了,你跑這兒干嘛來了?”
覃歡仿佛非常討厭林楓,低著頭沉著臉不說話。
顧珩也一臉不悅,但只好說道:“我們正聊天呢,有什么問題嗎刑警同志?”
林楓今天心情似乎出奇的好,雖然被顧珩嫌棄了,卻好像一點都不介意。于是說道:“咱們大偵探還這么敬業(yè)呢?兇手已經(jīng)被抓了,你還在這搗鼓什么呢?”
顧珩正想說話,但他發(fā)現(xiàn)覃歡這時竟然站起身往外走,于是趕緊站起來跟著他道:“唉,你別走啊,你還沒有跟我說完呢?!?p> 覃歡一邊走一邊說道:“沒什么好說的,曉曉除了上學回家來找我外,基本沒跟其他地方有過接觸。”
“那她在酒吧里呢?”顧珩追問道。
“曉曉是個乖女孩,她在酒吧里等我,從不和任何人說話的,況且她根本就不喜歡和人接觸。”覃歡這時已經(jīng)出了酒吧的門口,但顧珩仍然一直追著他問。
酒吧外七八輛警車閃著紅藍兩色的警燈,紛紛擾擾的,令許多路人駐足觀看。
但覃歡卻看都沒有看一眼,沿著酒吧外面的行人步道,往街頭的另一端走去。顧珩只好在后面緊緊跟隨。
這時顧珩問道:“那您有沒有在之前發(fā)現(xiàn)過什么奇怪的事情嗎?比如說奇怪的人和事?”顧珩緊追不舍道。
“你別跟著我了,你跟著我我也沒什么可以告訴你的了?!瘪麣g有點急了,停下來瞪著顧珩說道。
“我在幫曉曉,你知道嗎?我不僅在幫她,還在幫另外兩個女孩。我要幫她們抓出真兇,你能不能多一些耐心呢?就一句話,還是剛才我問的。你女兒出事前的一段時間里,你有沒有覺察出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情嗎?”顧珩急切的追問道。
“奇怪的人?”覃歡一邊走一邊思索,忽然他停了下來。片刻他轉(zhuǎn)過頭盯著顧珩半天,這才說道:“有,還真有,只是過去我沒太注意,現(xiàn)在好像想起來了?!?p> 顧珩心里一喜,急忙問道:“什么事情?”
覃歡低頭想了想,然后說道:“我似乎看到有個人很眼熟,隱隱約約覺得在哪里見過?,F(xiàn)在想想,我見過他的兩次,他都有點躲躲閃閃,沒怎么跟我正面接觸過。你一說我忽然想起來是有點奇怪,不過我一直沒留意?!?p> 顧珩一顆心頓時跳了一下,于是趕緊追問道:“哪個人?干什么的?”
覃歡想了想說:“家庭教師,好像是曉曉的家庭教師。”
“你說什么?家庭教師?覃曉曉還有一個家庭教師?”顧珩驚訝的嗓音都瞬間提高了。
覃歡看著他,感覺他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于是沒好氣的說:“當然了,曉曉學習不好,尤其是英語更差。因為想著明年就要念高三了,她媽既然沒時間教她,所以只好給他找了一個家庭教師輔導她學習?!?p> 顧珩張大嘴巴愣在了那里,他大驚失色,感覺自己漏掉了一個真正的大魚!
一個他一直都不知道的,從未被任何人提起的,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但卻能跟受害人經(jīng)常接觸到的人!家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