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左以娜會說出來這樣的話。
光明川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慌張的情緒,瞳孔微微顫抖。光明川感受到了慌張,也感到恐懼,卻不是因?yàn)樽笠阅日f他們不是朋友,只是……
“我……做的不夠好嗎?我,不夠優(yōu)秀嗎?”是的,光明川是認(rèn)為自己還沒達(dá)到目標(biāo),才讓左以娜對自己失望,“對不起,我會加油的。”
左以娜低頭,垂下來的頭發(fā)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的傷疤。光明川聽見左以娜自嘲的笑了,她:“你還不夠優(yōu)秀嗎?明明擁有那么多、那么多我夢寐以求的事物,極好的天賦?記憶力?相貌?呵,還有……還有你的父母很愛你,雖然你的媽媽是那種人,但我真的很羨慕,不對,也可能是嫉妒,我好想要擁有你的一切?!?p> “……對不起,我可能太……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們現(xiàn)在只是隊(duì)友。光明川,你很優(yōu)秀,你以后會有更好的隊(duì)友,真正的朋友,但我們不是朋友?!?p> 左以娜抬起頭,捋了捋頭發(fā),眼睛中閃著淚光。她轉(zhuǎn)頭看向光明川,臉上還是一副自嘲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光明川不自覺地后頭了一步,現(xiàn)在光明川能夠體味到之前夜七的感受了。
左以娜伸手,像是想要再捏捏光明川的臉。兩個陽臺隔得不是很遠(yuǎn),只有一米左右,這個距離對小孩子來說還是有些危險的。光明川向前傾了傾,把臉“遞給”她。
快要捏到光明川臉的時候,左以娜的手卻停了下來,看著光明川一臉呆萌的表情,左以娜把手收了回來,她道:“我對爸爸媽媽……我只有很模糊的印象,媽媽她很漂亮,爸爸他修為一般,看上去比爺爺還要大一些……明明他們還在的時候,我還是給嬰兒,為什么會記得一點(diǎn)點(diǎn)畫面呢,要是不記得的話,那該多好……那樣我就不會那么難受了?!?p> 光明川把臉縮了回來,站好,很認(rèn)真的聽左以娜講話。
“大概是我一兩歲,還是三四歲的時候,爸爸說他恨我,媽媽她是因?yàn)槲叶赖模缓蟆筒灰娏恕瓲敔攺牟幌裎姨崞鹚麄?,把他們的痕跡也抹掉了,但我記得爺爺他找過父親……把我留在親戚家,我以前體質(zhì)很差,發(fā)了高燒,親戚……我不記得,只記得我特別特別難受的時候,爺爺回來了,請人治好了我的病,買各種天才地寶給我打理身體,體質(zhì)不那么差了……花了好多好多錢,搞得他現(xiàn)在那么狼狽,真討厭……”
“爺爺他對你格外關(guān)照,是想你帶我進(jìn)靈神學(xué)院……我不想這樣,我不想爺爺為我付出那么多,我很……自責(zé),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吧……如果我能夠變得優(yōu)秀一點(diǎn)就好了……光明川,我對你好,這是‘討好’嗎?是因?yàn)槲蚁胍M(jìn)靈神學(xué)院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想進(jìn)靈神學(xué)院……呵,我還真是矛盾呢?!?p> 左以娜伸了個懶腰,笑道:“好了,哭過了亂發(fā)脾氣過了,吃些美食洗個澡睡個好覺,明天我又會滿血復(fù)活,該笑的笑,該玩的玩,繼續(xù)‘討好’你也罷……哈哈,對不起,我是真是個皮粗臉厚又自私的人。好,晚安?!?p> 說完,就往屋里走。
“不對。”
左以娜不解的看著他。
“以娜兒的靈氣一直都很平和,沒有自私的情緒。”
“你對靈氣很敏感嗎?一直很平和?我生氣的時候也很平和。”
“沒有危險,平和?!?p> “哈哈,那可能是我太弱了,終于一天,我會超過你的,用夜七的話來說,以后我一定要把你打了滿地找牙?!?p> 最后一句話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說罷,想進(jìn)屋。
光明川卻又叫住了她,道:“以娜兒?!?p> “嗯?”左以娜頓了頓。
“我的名字叫做冥……”
“哈?我知道你的名字。”左以娜不解道。
“我的名字叫做冥神。冥河的冥,神靈的神?!?p> “……哈?這是你以后當(dāng)靈師給自己取的代號嗎?好中二喲,而且?guī)А瘛?,也太狂妄的吧,怕有人說你是隊(duì)神明的不敬,你可要想清楚了,換一個吧。“擺擺手,回去休息了。
光明川眨眨眼睛,看了眼太陽落下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漂亮的紅色可以看了。他也回到了屋內(nèi)。
遠(yuǎn)處,陰影之中,有一個人一直看著他們兩個說話,雖然他離他們隔的很遠(yuǎn),但他將光明川和左以娜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他雙手抱懷,一直保持著微笑。
哦呀哦呀,沒想到左以娜這個孩子這么特別,明明只是一個……不過這樣更好,自己有這個棋子之后,“游戲”更加有趣。
可聽到光明川說出“冥神”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突變,瞳孔猛烈地縮了縮,彎下了腰,像是受到了劇烈的痛苦一樣。
“可惡可惡可惡……”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可惡”,眼睛中仿佛噴出了怒火,“她怎么可以……那個女人……可惡,他不配……”
過了好久,他才重新站好,恢復(fù)了經(jīng)常掛著的笑容,他用宣誓般的語氣說道:“我絕對會把你所珍視的東西給毀掉,賭上我的一切,這一場‘游戲’,我絕對會贏。”
“左以娜那個孩子……把‘那個東西’分一點(diǎn)給她吧……”
另一邊邊,左以尋坐在床上,十指交錯。
在光明川和夜七進(jìn)宿舍之后,娜娜終于回來了,卻像沒有看到自己一樣,從他旁邊繞了過去。
“娜娜,你去哪里了?”過于的關(guān)心,還有些害怕,害怕也失去娜娜,左以尋的語氣不大好,是帶著怒火的。
左以娜頓了頓,她聽到左以尋憤怒的聲音,身體顫了顫,她不是說過自己去了醫(yī)務(wù)室嗎?離開前不是向爺爺請了假嗎?沉默很久,左以娜用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父親說,母親是因?yàn)槲叶赖模尬?,所以才選擇離開……”
“你……你怎么記得……不對,事情不是那樣……”
左以娜打斷了左以尋的話,說道:“父親因?yàn)槲叶x開了,那你恨我嗎?因?yàn)槲沂チ四愕膬鹤樱俊?p> 左以尋呆愣在那里。左以娜笑了笑,走了。
此時的左以尋很是自責(zé)。
“為什么……我剛剛說不出來話來……”
剛剛像是有無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否認(rèn)的話沒能說出來。
雙手掩面。
“……我真的是……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