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可理喻,可事關(guān)瑞木槿,韓華不情愿也還是跑了這一趟。
等韓華離開了視線范圍,彩兒再看瑞木槿目光柔和了許多,動了動爪子,想要去摸摸瑞木槿的臉,才發(fā)現(xiàn)爪子上全是尖銳的爪牙,又苦笑這默默收回,想了想她干脆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瑞木槿臉上蹭了蹭:“臭小子,那日你救我于危難,今日換我來救你吧,這樣咱兩就扯平了?!?p> 說完她又在瑞木槿臉上蹭了又蹭,瑞木槿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向。
“看來是天意如此?!?p> 彩兒微微嘆了口氣,將一只爪子遞到嘴邊,張開嘴猛的一咬,血液就涌了出來。
為了不讓血液浪費,彩兒控制著血液流淌的速度,將爪子送到瑞木槿嘴邊,親眼看著那碧綠色,充滿無限生機的血液流進瑞木槿嘴里,那張看不出臉色卻緊皺在一起的雷公臉,這才舒展開來,眸中更是帶著會心的笑。
“快些好起來吧!從此我便不欠你什么了?!?p> 放血兩分鐘,已是彩兒的極限,她默默地止住血收回手腕,將殘留的血跡與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能消除的盡量消除,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韓華還沒回轉(zhuǎn),虛弱的彩兒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堅持了,倒在瑞木槿旁邊就昏睡了過去。
當韓華手里拿著一只青花瓷碗,大踏步走進來的時候,看見彩兒躺在瑞木槿身邊睡著了,心里是和滋味兒可想而知。
韓華閉了閉眼,想著瑞木槿還沒醒,不宜在此處發(fā)火打擾他,這才將心底的火氣狠狠地壓了下去。
死猴子,破猴子,這么耍本大爺,你等著瞧?。。?p> 韓華將碗往桌面上一擱,轉(zhuǎn)身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
下一刻,就因為瑞木槿睜開眼睛,又開始生動起來。
“呃……”
瑞木槿發(fā)出一聲低吟,只覺得喉嚨火燒火燎的疼,仿佛好多天沒喝過水一般,身上也如被什么碾壓過一般,感覺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怎么會這樣,啊……”
瑞木槿搖搖頭,進扯到脖頸,頓時引發(fā)劇痛讓他隱忍著隱忍著,還是沒忍住發(fā)出一聲慘叫。
驚得剛離開,沒走多遠的韓華,有一陣風似的折返回來。
“殿下……”
“管家爺爺……”
瑞木槿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被韓華三兩步走上去按?。骸暗钕履牛液煤锰芍?,殿下經(jīng)縫此難能夠醒過來,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老奴不奢求殿下能立馬活蹦亂跳的,只希望能夠好起來,能夠好起來就好?!?p> 在韓華的安撫下,瑞木槿又重新躺了下來:“謝謝你,管家爺爺……”
“傻孩子……”
韓華慈愛的笑了笑,起身倒了杯茶水過來:“你已經(jīng)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了,喉嚨肯定很難受,來,先喝點水咱們再說別的?!?p> 瑞木槿正難受著呢,自然不會拒絕。
等韓華拿起湯匙一點一點喂他喝完,他這才感覺喉間火燒火燎的感覺好了很多。
“舒服多了,謝謝管家爺爺?!?p> 瑞木槿笑了笑,有些蒼白的臉上,漸漸的有了血色。
“殿下且先寫著,老奴先去準備晚膳,另外救起殿下的恩人,想來也還不知道殿下醒來的消息,老奴有必要親自跑一趟?!表n華放下茶碗如是說。
救命恩人?!
瑞木槿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管家爺爺說的可是以為綠衣少女?”
“正是!”韓華有些詫異,“殿下可是見過?”
“算是見過吧!”
瑞木槿說罷閉上眼睛,韓華見此,知他是不想多言,便沒在多問,欠了欠身就退了出去。
“哐”的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了。
瑞木槿適時的睜開眼睛,望著床頂發(fā)呆,綠衣少女,仙衣飄飄,渾身響著跳動的音符,好比九天下凡的仙女,美得叫人難以釋懷。
“也不知道可否還有榮幸見上一面?!?p> 瑞木槿呢喃一句,之前發(fā)生的所有,慢慢的,猶如拼圖一般在他腦海里重新拼接成完整畫面,看過之后才明白,從昨晚到被那綠衣少女救下,中間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
時間到退回頭一天晚上。
縣衙內(nèi)所有人都歇息了。
他審閱完最后一份文案剛躺下沒多久,迷迷糊糊中有個聲音叫他跟他走,他不想去的,卻發(fā)現(xiàn)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走出城越過數(shù)不盡窮山惡陵,來到一個長著大綠樹,有著長滿野草的平臺上,并躺在了上面。
對了!
哪里還有一座完整的小石頭房子,有門楣卻因為距離太遠,他看不到那門楣上寫了什么,只隱隱看到神廟兩個字樣。
而后他的意識來到一處純白的,空闊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條蟲。
金色的,胖乎乎的,那種一看就讓人毛骨悚然的蟲子,可他卻不覺得。
他只覺得親切。
但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么。
而那個控制自己的東西卻一直沒有露面,就在他差點就以為那東西只是請他來這里純睡覺的時候,這純白的空間內(nèi)漸漸有了變化。
一絲絲黑色氣體,從空間碧上一點點滲透進來,其中夾帶著叫人害怕的笑聲。
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可他除了一開始的害怕,到后來則是完全冷靜了下來。
“何方妖物膽敢在此作怪?”
望著那越來越多的黑氣,他甚至出言喝問,更叫人意外的是那些黑氣中的聲音,竟然獰笑著回答了他:“有意思的小蟲子,你居然不怕我,哈哈,有意思,看在你這么不同的份上,本太子決定讓你做我的玩具,本太子要好好戲耍戲耍你,哈哈……”
“什么狗屁太子,藏頭縮尾的東西,也好意思出來大放厥詞么?”
他跟黑氣里的家伙對話,他依然冷靜,可是黑氣越來越多,他的可是范圍卻越來越小。
他任然找不到那個東西就近在哪兒。
亦或者所有的黑氣都是它?
他思考著,黑氣很快就給了他答案,他被黑氣卷了起來,被拋飛,又被接住,就像一個非常惡趣味的人,用雙手在玩顛顛球。
左一下,右一下。
晃得他頭暈?zāi)垦?,幾乎不能支持,可他依舊非常冷靜。
“怪物,有本事你弄死我,否則等我出去再回來,定要你好看?!?p> 他放著狠話,卻惹來黑氣里的東西,跟諷刺的大笑:“出去?!哈哈,這是本太子幾十年,不,應(yīng)該是這輩子,所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p> 他不明白那東西何來的自信,卻深信自己絕對能活著出去。
這種盲目的自信,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