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班級下,不得不低頭。
平時再怎么吊兒郎當(dāng),看起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但顯然很多時候這都只是表象……畢竟裝酷也很酷。
到底借許浩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手握眾多學(xué)生生死榮辱的老張面前——放肆!
所以,與老張對視兩秒后,許浩立馬認(rèn)慫……迅速地就把頭給偏了回去!
隨后只見許浩把頭壓的越來越低,越來越低……那樣子看起來甚至不敢偏它分毫!
老張在外看著他的動作,眼睛瞇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后他一閉眼,再一睜開,眨了眨,跟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轉(zhuǎn)身,闊步穿過了走廊。
很快他走進(jìn)了教室,又是和任課老師日常寒暄了一番,又是幾句把人家‘送’出了教室。
不再是上午的灰色襯衫,老張換了件白色襯衫,看起來很是正式。
老張站在講臺上,蜷指往黑板上扣了扣,聲音洪亮,“同學(xué)們,馬上下課了,我說個事兒。”
臺下眾人聞聲停止手里的動作,齊齊向他望去。
“咳哼!”老張清了清嗓子,“今天晚上七點,學(xué)校會在六中大禮堂舉行一次高三動員會。”
話落,下面立馬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有興致缺缺,不太看好的——
“我滴個天吶!怎么又是動員會?。?!”
“是啊,請問哪個老師在哪一天、哪一節(jié)課沒有用盡全力的動員我們?!這竟然還動員啊?”
也有情緒高漲,比較看好的——
“誒,這可以??!晚上是不是就可以不上課了,哈哈?!?p> “對呀對呀,能放松一晚了,運氣好坐后面還能睡覺……嘻嘻?!?p> 資歷相當(dāng)豐富的老張,豈能看不出他們在想些什么,“可以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么……不要覺得這很多余,也不要因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動員會就給我有所懈??!要時刻謹(jǐn)記你們現(xiàn)在是高三,高三知道嗎?!”
驀地,臺下鴉雀無聲。
老張也很是無奈,這些話他每天都說了不下三遍,幾乎信口拈來,都快趕上復(fù)讀機了……可是沒辦法呀,他們這些老師的責(zé)任重大。
尤其是高三的老師,責(zé)任更是重大!
“座位是按班級號來的,所以我們班會坐得靠后一些?!崩蠌堖@么說著,想起什么,“不要以為坐在后面就可以為所欲為!心里想著可以聊天、打瞌睡什么的,都趁早給我打消念頭!”
老張?zhí)貏e加重了打瞌睡幾個字眼,似乎意有所指。
一直沒敢抬起頭的許浩自然明白,老張嘴里打瞌睡的可不就是他?!
“嗯,六點二十準(zhǔn)時在外面排好隊,然后班長領(lǐng)著上禮堂,六點四十進(jìn)場?!?p> 說完也下課了,老張把班長毛韻虹叫了出去,大概是和她強調(diào)相關(guān)事宜。
聽到許多學(xué)生離開座位,桌椅相撞發(fā)出的聲音,許浩總算是抬起了頭來。
劉心卉見狀忍不住的打趣(挖苦)他幾句,“許浩,瞧你那慫樣,之前課上打瞌睡的時候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怎么剛剛都不敢抬頭看講臺???”
聽到側(cè)后方傳來的女音,許浩轉(zhuǎn)身,“誰不敢看講臺了?!我剛剛是在思考那道物理題,哪有功夫看臺上?”
劉心卉啐他一口,“呵,嘴硬吧你就!”
許浩白眼,“切,我懶得和你計較!”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么一言不合就跟吵架一樣?。縿硬粍泳统t臉?”
栗梽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和事佬了,因為這兩個人。
關(guān)鍵是兩邊還都是同等重要的,有時候還真是不知道該幫誰……為難得很吶。
故而栗梽轉(zhuǎn)移話題,“許浩,你中午沒午休嘛?怎么剛剛睡那么死?我用筆戳你都沒感覺?”
許浩猛點頭,面不改色,開玩笑似的說,“嗯,確實一點感覺沒有,主要你動作那么輕,不痛不癢的,跟撓癢癢一樣,我能有感覺嗎?”
開玩笑!
他能讓眼前這兩姑娘知道——他剛剛還以為自己只是有點皮癢癢嗎?
呵,當(dāng)然不能!
他可不想被嘲笑死!
“我的力道真的有那么小嘛?”
栗梽覺得有點不科學(xué),就算她前面那次的力道很小,但后面那次的力道夠大了吧,那樣他都還是沒感覺?
呃,他的皮是得有多糙???
“栗梽,你別問了?!眲⑿幕芷沉嗽S浩一眼,“你和他說不明白,下次你要再發(fā)現(xiàn)他打瞌睡,你千萬別管,你告訴我,我抬腿就是一腳,我就不信我叫不醒他!”
栗梽笑,笑而不語。
反觀許浩卻有些憤懣,“我說呢!原來剛剛那一腳是你踢的?!”
“怎么?來打我呀!”劉心卉這是故意的。
許浩豪邁開口:“君子動口不動手!”
“其實說起來你應(yīng)該感謝我,要不是我踢醒了你,你就等著喝茶吧?!?p> 劉心卉話音剛落,許浩身邊就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許浩,張老師讓你六點去辦公室一趟?!泵嵑缜辶恋穆暰€,聽起來只像是在傳達(dá)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可許浩卻像是驚聞噩耗一般的看了劉心卉一眼,爾后表情有些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