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吃完飯,父母領著我倆去參觀雞場,我也好長時間沒去了,不知道小雞長多大了?
一進雞場,那種熟悉的味道又撲鼻而來,我習慣性地捂住了鼻子,可一看到那一排的雞窩,我手松開了,嘴巴張的老大。雞窩里全是雞蛋,一個挨一個。
“啊!這么多的雞蛋,真過癮呀!沒想到小雞這么能下蛋,這些雞蛋都屬于我的就好了”我羨慕地盯著雞蛋,就想把它全歸為己有。
“別做夢了,快幫我把雞蛋放到那邊的筐里,老大,你和你爸挑著去村里上交去,今年的任務快完成了”母親邊撿雞蛋邊說,完成上交的任務是她最大的心愿。
“媽,你別干了,就讓我和小雨干吧!你和爸這幾年受累了,我畢業(yè)就分到了外村,也沒幫家里干什么活,心里挺難受的”大哥沙啞的聲音把我整的也想哭。
“老大,說啥呢?我們不希望你能為家干點啥?只要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就好”母親也是滿眼淚水。
“小雨,放寒、暑假的時候多幫家里干點活,就算是大哥求你了,我的工作忙回不來。在學校好好學習,伙食怎么樣?飯菜可口嗎?”。
“唉!大哥,你可說到我心里了,學校那伙食,這么說吧!吃第一頓就不想第二頓,每天都盼星期六,星期六回家就有好吃的了??稍蹕岎B(yǎng)了那么大的一個養(yǎng)雞場,吃只雞還得自己掏錢,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好了,你理解咱媽吧!你覺得不好吃也要多吃點,填飽肚子就行唄!學校上千個學生,想要把菜炒成家里這樣是不可能的”。
唉!大哥不知道,學校最讓我難以容忍的就是一日三餐。每天去食堂打飯,老遠就能聞到一種烀豬食的味道。
食堂的師傅們把菜直接扔到鍋里,再用大鏟子翻炒幾下,燜一會兒散點鹽就出鍋,那菜的味道筒直就沒法比喻了。
我們每星期都會從家里帶咸菜吃,父母的咸菜都比師傅炒的菜好吃,不用買他們的‘豬食’了。
回到學校,又開始吃嚼蠟似的飯菜,張磊經常從家里給我?guī)Ш贸缘?,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給我拿一點。
可我慢慢發(fā)現,每次我吃的東西王子霞一樣會吃上。剛開始我還安慰自己,也許是兩家都做的一樣的飯菜吧!
吳雪吃飯時來到了我跟前。一屁股坐在面前就對我說:“呦!吃咸鴨蛋呢?好吃嗎?人家王子霞今天也吃咸鴨蛋。而且,那咸鴨蛋和你的一模一樣”。
我頭都沒抬:“那有啥?人家自己家也帶了唄!”。
“全學?,F在就你自己還蒙在鼓里呢?王子霞和張磊好上了”吳雪嘲諷地說道。
我聽到這里,差點沒讓鴨蛋黃噎死,急忙問道:"啥時候的事?我咋不知道?這來才幾天的功夫,這么快的速度?誰給介紹的?咋沒經過我的同意?為啥不告訴我?”。
我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吳雪問的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我了,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你自己去間問張磊吧!你呀!一天到晚傻乎乎的,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他倆在桃花島呢?你馬上去看看吧”。
聽到這里,我馬上把慢頭扔到飯桌上,邊跑邊對吳雪說:“幫我收拾收抬,我去抓那兩個臭不要臉的去”。
桃花島是學校的同學們起的名字,實際上就是學校樓后面的一角,建筑時為了上樓維修方便砌了一堵墻而已。
這正好就成了少男少女們的冰山一角,一到傍晚就有成雙成對的人在這那聚集地。
遠遠的,就看見張磊和王子霞站在那里有說有笑,我氣沖沖地上前就把王子霞推出好遠,王子霞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
“王子霞,我告訴你,張磊是我的,我倆是‘娃娃親’不知道嗎?你最好給我離遠點。下次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倆這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王子霞這才弄明白我來發(fā)火的原因,也很生氣,不依不饒地說:“我也告訴你夏小雨,我就是喜歡和張磊在一起怎么了,你無權干涉我倆。就你長的那樣?和張磊比起來,就是你這個牛糞上插了個鮮花。自己還自不量力地說什么他是你的人,張磊同意了嗎?你們有公家給蓋的章嗎?”。
王子霞一通連珠炮給我轟的啞口無言,她說的也在理。我和張磊現在什么手續(xù)都沒有,所以我無權干涉他的自由。
我無助地望向張磊,張磊剛才也被我突然冒出來的舉動怔住了,緩過神來說:“夏小雨,你發(fā)什么瘋。我倆什么事都沒有,你別聽她們瞎說?”。
“事實已經擺在這兒,你和她在這干什么?這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我說的沒錯吧!”我近乎歇斯底里地沖著張磊大喊。
這時,操場上聽到吵架聲的同學們都來圍觀看熱鬧。有吹口哨的,有去找老師的,還有更氣人的是:她們讓我去揍王子霞。
我的臭脾氣上來了,啥也不顧地沖向王子霞。張磊上來一把就把我拉走了,我倆跑了很遠才停下來。
“你今天怎么了?這么沒有素質呢?我倆就在一起說說話,你至于這么大打出手嗎?鬧到學校里全都得倒霉。咱們現在是以學習為主,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年皊,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和咱們村里的那些潑婦差不多”張磊也真是生氣了。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剛才是怎么回事?王子霞每天吃的菜是怎么回事?你們是怎么湊到一起的?有沒有那層關系?拉過手、親過嘴沒有?都摸過哪了?”。
張磊被我問的面紅耳赤:“你亂七八糟的都說啥呢?我倆哪能像你說的那樣呢?咱倆從小到大還沒有做過那些,我和她剛認識幾天哪能那么做?剛才我們是在食堂門口碰到一起的,她問我英語單詞怎么念?不由自主才走到那里的”。
“那你倆還有說有笑的呢?飯菜怎么回事,為啥避而不答?”。
“嗨!你呀!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她說英語老師念課文時,就像是患了肺結核晚期,不敢大聲朗讀,就怕氣上不來會憋死了。而且還是一個音調,沒有大起大落的感覺。至于那個菜嗎?是我同桌的李江軍拿我的東西送給他的,就是想討好王子霞,他喜歡人家”。
我才弄明白,原來是這么回事,就埋怨張磊說:沒有啥事你就早告訴我唄!害得我跟你上了不少的火"。
張磊也有點生氣地說“你以后如果再這樣的話,別怪我以后不認識你”。
這幾句話起到了效果,我沒有動靜了。我的學習不好,失去了考高中的機會,再也不能失去了張磊,這叫做什么呢?事業(yè)、愛情雙雙飛、飛是飛走的飛。
我趕緊對張磊說:“我錯了,你原諒我吧!那你以后別在和王子霞在一起行嗎?”。
“好了,別吃醋了,你的歲數這么小,就懂得吃醋了?”張磊笑著安慰我說。
“夏小雨、張磊,學校教務處叫你們去一趟”聽到教務處這三個字我倆的頭都大了。
那年代的教務處,在我們的心里就是最大的一個官,我們在學校上學是去、是留都是教務處說的算。
我倆害怕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教務處走去。
“你說說吧!你們剛才怎么回事,桃花島怎么回事?”剛走到教務處的門口,就聽到王處長在問王子霞。
王子霞也沒客氣,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王處長,這件事情不能怨我和張磊,是夏小雨在沒事找事,她看見我倆說話,二話不說上來就打我。還說我倆在談戀愛,你說可能嗎?學校三令五申地再三強調學生不能早戀,要以學習為主。我怎么可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呢?桃花島就是咱們學校后面那堵墻,都是大家開玩笑給起的”。
“報告”我實在是聽不了王子霞在那里胡編亂造,喊報告進了辦公室。
王處長看到我,黑著臉:“夏小雨,你想干啥,剛來學校幾天??!就敢打架了。說說打架的理由吧!理由不充分學校有權力開除你,像你這樣的學生,學校不要也罷”。
我聽了心里也很生氣:“什么老師?。。ㄟ€這樣的學生,學校不要也罷)。我們都不來上學,你連工作都沒有了,讓你掙不著錢,餓死你”。
可這些怨恨我不能表現在臉上,讓處長看出來我的命運就更慘了。
我盡量把笑容都堆積在臉上說:“王處長,我錯了,真心實意地向您道歉。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冷靜考慮,造成了很壞很壞的影響。希望領導看在我是初次犯錯誤的份上,能多考慮考慮我的前途,給予適當的處理。無論領導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虛心接受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錯,這件事情確實和他倆無關”。
王處長看我承認錯誤的態(tài)度還挺好的:“好,夏小雨,我給你一次機會。但是處分是必須要有的,你回去寫份檢查,要當著學校全體師生的面做檢查。檢查要寫的深刻些,不能蒙混過關,應付了事。至于張磊和王子霞,在自己的班里做檢查。都出去吧!再發(fā)生類似情況,我一定會嚴重處理"。
我們三個回到了教室,已經是上午最后一堂課了,同學們看見我們三個就像是看小動物,都覺得好笑。
吳雪坐在我身后,悄悄踢了踢凳子,我心神領會地把手伸到身后,一張小紙條瞬間就遞到了我手上。
(消停幾天,咱們班被通報批評了,大家對你的意見挺大的,小不忍亂大謀)我沒吱聲,點了點頭,這怎么全都怨到我頭上了?我有火還沒有地方發(fā)呢?到這上學真沒有在家上學好,也不會有這些七八糟的事。
我望向張磊,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正在認真地聽講呢?剛才的事情好像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