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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飛的風箏

第三十八章:蒙羞死去

飄飛的風箏 念迎春 3078 2019-05-21 04:02:42

  “快來人?。】炀葟垚凵?,她快不行了”。

  秋冬,我們正在篩選大豆準備裝車,就聽見老色鬼在土糧囤旁邊大聲喊叫,我們趕緊拿著工具邊跑問:“張愛蓮在哪呢?”。

  “在------在------在土糧囤里埋著呢?”老色鬼的臉都嚇白了,一米八的大個子渾身抖的像篩糠。

  “?。∧强炀热?,去拿鉗子,把土糧囤的囤門打開,大家盡快把糧食堆到一邊去”張老蒙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他是曬場的老職工了,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

  等我們把張愛蓮從土糧囤里拖出來時,她已經(jīng)暈過去了,“趕緊做人工呼吸”不知誰喊了一句。

  老班長想都沒想一步?jīng)_上前就做,連吸出十幾口臟痰后,張愛蓮慢慢地蘇醒過來了。

  老書記這時也趕到了曬場問道:“怎么回事?干了這么多年的曬場工作,還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還能把人埋在糧食里?人怎么樣了?用不用送醫(yī)院?”。

  老班長心虛地說:“書記,是這么回事,我安排張愛蓮在土糧囤里看著糧食裝車。這個糧囤口小,所有的糧食一旦只從這個囤口往下流,無形當中就會有一種慣沖力,一下子就能把人埋在里面。張愛蓮就是來不及躲避大批糧食的慣沖力,就被埋進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也不應該??!都干了多少年了?這點常識還不懂?行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啥也不說了,派個人把張愛蓮送回家休息休息,明天照常上班”書記聽老班長的匯報,安排完工作就走了。

  我們不太相信老班長說的事情是真的,但也不好過問,看到老班長躲躲閃閃的眼神就知道,他倆之間一定有事。

  晚上下班,我約張磊買了東西去看張愛蓮,不管她人品怎么樣,畢竟是劉東強的媽媽,我和張磊答應過劉東強、吳雪,他倆的父母我們會照顧的。

  進了門,看見張愛蓮躺在炕上默默地流淚,我趕緊說:“姨,你還難受呢?衛(wèi)生員說了,你這病養(yǎng)幾天就好了”。

  張愛蓮坐起來對我倆說:“好孩子,坐,阿姨想和你倆說說心里話。東強經(jīng)?;丶艺f你倆好,阿姨也不把你倆當外人,什么事情都告訴你們”。

  我心里清楚張愛蓮想要說什么?想要制止她,畢竟那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蓮垚凵弻ξ覕[了擺手,意思就是讓我不要打擾她,我也只好作罷。

  張愛蓮深吸了一口氣說:“知道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們實情嗎?就是為了東強?。∵@孩子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不是他父親親生的。他父親的病越來越重,醫(yī)生說活不過今年年底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也不行了,說不定哪天就隨他爸一起走了,留下三個孩子我真是放心不下??!”。

  張愛蓮說到這的時候,張磊的表情和我那天的表情一樣,驚的下巴都沒有合上。

  我悄悄碰了他一下,張磊回過神來說:“阿姨,你想要說啥就盡管說,我和小雨會幫你保守密秘的”。

  張愛蓮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情要從你劉叔有病那年說起。那一年他得了嚴重的肺病,而且是越來越嚴重。我和他只是名益上的夫妻,根本就沒有了夫妻之間的那種行為。我當時那么年輕,經(jīng)受不了孤單寂寞。“老色鬼'就是抓住了我的這個弱點,對我軟磨硬泡地進行騷擾。也怪阿姨沒有骨氣,就和老色鬼好上了”。

  “阿姨,你和‘老色鬼’好了這么多年,家里人不知道嗎?”張磊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張愛蓮抹著淚說:“怎么不知道??!孩子他爸知道,東強這孩子也知道??伤麄兌佳b作不知道??!就是怕我羞于顏面離開這個家,那樣的話,這個家就徹底地散了”。

  “阿姨,今天曬場發(fā)生的事是怎么回事?”。

  “嗨!這件事說出來丟人哦!今天‘老色鬼’安排我守在土糧囤的囤口往車上裝糧食,他和我開玩笑,不讓我到上面來。等糧食埋到我胸前了,他還在哈哈大笑。直到糧食把我埋在里面,老色鬼著了慌,才叫人把我救了出來”。

  “去村大隊部告他去,告他個謀害人命”我義憤填膺地說。

  “小雨,阿姨求你了,干萬別去。今天老色鬼為阿姨做人工呼吸,還受到了書記的表揚,說他不怕臟和累,有忘我的精神,不要因為我損害了老色鬼的名聲。今天告訴你倆實情,就是等我和你劉叔走了以后,對東強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兄弟一樣”。

  張磊聽到這里,也是哽咽地說:“阿姨,別再說了,這么大的事你能告訴我和小雨,就是說明你信任我倆,放心吧!我倆絕不會再告訴第三個人。你和劉叔都好好活著,我們都是你的兒女,到你倆老了,我們都會孝順你們的,就等著過好日子吧!東強就是我們的好兄弟”。

  張愛蓮激動地直點頭說:“兩個好孩子,阿姨就知道,你們會管東強的,謝謝,謝謝”。

  從張愛蓮家出來,我和張磊手拉著手默默地往前走著。我知道張磊心里也很難受:因為劉東強,也因為劉東強的父母。

  我忍不住地問張磊:“今天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真沒有想到老色鬼是這樣的人,以前光是聽別人說,這次是真的了。我看他一天到晚道貌岸然的樣子,沒有想到是披了一身人皮的狼。人?。≌娌荒芄饪赐獗怼?。

  我有些不解地問道:“大家都知道‘老色鬼’是那樣的人,為啥還去讓他當班長?禍害那么多村里的女人?”。

  張磊用手點著我的腦袋:“你怎么還不知道?‘老色鬼’是以前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因家里的親戚都沒了,他也不想回城了,村長為了照顧他,就安排他在曬場當班長,雖然他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是耳聞,也沒有目睹?。]有證據(jù)是不能冤枉人的”。

  我聽到這里才明白,怪不得呢?這個該殺的大壞蛋,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張磊好像想起了什么?歪著頭看了看我說:“你老實和我說,你是怎么知道劉東強她媽那些事的?”。

  我壞笑著說:“我什么事不知道?。∥沂歉衫镅?、順風耳,什么事情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晴,我不能說我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我已經(jīng)發(fā)過誓,對誰也不能說,請你不要強迫我?”。

  “你快輕點吹吧!小心把牛吹到天上去,說點正經(jīng)吧!咱們咋和劉東強說?。课叶汲顗牧恕睆埨诿碱^緊鎖地說。

  這也難住了我,想想說:“先別和他說了,咱倆以后對他好點就可以了。這已經(jīng)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只是大家沒有挑明而已,咱倆不能出那個風頭”。

  “好,好,我不問了,你自己就捂著吧!我了解你的性格,等過一段時間我不用問,你自己就會忍不住說出來”張磊撇著嘴說。

  第二天,天氣格外的好,沒有一點的風絲。六點三十分,我的心情也隨著好天氣高高興興地上班去了。

  可是到了八點多,還不見張愛蓮來上班。老班長也是在那里直轉磨磨,我們能看出他心里著急,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時,我們聽到‘大喇叭’大聲地喊:“快來人?。垚凵徳诩疑系趿恕?。

  我們聽到這里都放下手里的工具往張愛蓮家跑去,張愛蓮死的非常痛苦,舌頭伸出老長,手指甲撓墻都撓的脫落了,血順著手指往下流。

  我聽大人們說過,人要是吊在繩子上了,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我能想象到張愛蓮死前痛苦的掙扎,因為她的面相都有點猙獰變形了。

  “哎!快去看看他家老劉怎么樣了?”張老蒙大喊了一聲,大家猛的回過神來,都到后屋去看早就臥床不起的老劉。

  老劉也僵硬在床上,被子蒙在頭上,他的臉色非常的蒼白,嘴唇黑黑的。

  我怔在那里,一夜間,劉東強兩個親人都沒有了,他能經(jīng)受住這樣的打擊嗎?

  “大家都出去,一會兒派出所的民警來調查,別破壞了現(xiàn)場,都回曬場干活去”我們聽到老書記在門口喊。

  我們雖然手里干著活,可每個人的心里都特別的沉重。不管張愛蓮平時的為人如何,可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

  我也在暗暗地想:是因為劉東強的身世嗎?我和張磊昨晚來說話,是不是讓劉叔聽到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倆的罪過可就大了。

  快到下班的時候,派出所民警來調查我們所有和張愛蓮一起工作的人員。

  我不知道他們都和民警說了什么?我是說張愛蓮的生活過的很清苦,也很能干活,和我的關系處的挺好,剩余的再什么也沒有說,是想給已經(jīng)死了的人一個臉面。就怕被全村的人知道,會戳張愛蓮的脊梁骨。

  劉東強和姐姐、妹妺三個人是在傍晚時分趕回來的。剛一進門,姐弟三人就撲在父母的身上大哭起來,我們也跟著偷偷地掉眼淚。

  大人們也都在埋怨張愛蓮兩口子心太狠,撇下這姐弟三人怎么辦?姐姐剛剛十七歲,以后的擔子都會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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