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橋藍還在想兩人方才說了些什么,聽到門響的聲音,立即將眼神放在了書本上,腳步聲漸漸的靠近。
橋藍知道是元徹,深吸了幾口氣,等待著元徹數(shù)落自己,奈何半晌過去,并沒有聲音落下,抬頭一看。
元徹斜睨著橋藍,慢慢走至旁邊的椅子坐下,淡淡的說:“這個字錯了”。
橋藍一怔,怎么可能,自己都是照著書寫的:“哪里錯了?”
元徹拿起桌上的筆,將剛才橋藍寫的忍字重新寫了一遍,橋藍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錯誤之處。
元徹看著一臉迷茫的橋藍,深知她沒懂:“忍字這里還有一點”。
橋藍翻開書本看了一下,果然是有一點。
“方才為何出來?”元徹修長的手指翻著橋藍剛才謄寫的字,有一點點長進,字比原先好看了許多,但還是差強人意。
“我無聊啊,出來透透氣,誰知那蕭恒暗算我”,想起剛才蕭恒那樣對自己,橋藍就氣不打一處來。
橋藍以為他會說些什么,結果他看完橋藍寫的字又回到了原來的位子上,橋藍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怕他的。
到了午飯時間,橋藍早就坐不住了,坐了一早上,簡直就是酷刑,元徹坐在窗前一早上,竟動也沒動,期間橋藍找借口上了好幾趟廁所,真佩服。
后來好幾天,橋藍都在書桌前度過,想起自己那日主動讓元徹叫自己讀書,后悔的要死,看著元徹那生冷的眼神,橋藍覺得比先前的學堂師傅還可怕。
元徹每每看見這樣的橋藍,總是嘴角上揚,看了看手中未動的書頁,無奈之下,將書翻到第二頁。
橋藍從沒見過元徹笑過,也不會相信元徹會笑,依舊和手中的筆作對,說是教書,天天抄寫,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如果能回到那日,她肯定會掐死自己。
晚上回到房子,橋藍癱坐在床上,夏櫟看見,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將橋藍身子擺正,脫了鞋襪,又用干凈的毛巾給橋藍擦洗了一下。
橋藍睜開眼睛,可憐兮兮的道:“夏櫟還是你對我好,嚶嚶嚶”。
夏櫟笑著說:“姑娘,這是你自己種下的果,雖然酸澀了些,但是要堅持吃完”。
“當日怎么會跟他提這個要求,當時尷尬,不知說些什么,看見他手中拿著書,就說了那樣一句話,哎”。
夏櫟笑出了聲,惹得橋藍等了她一眼。
皇宮中,婷簾和那鄭府的千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郡主近日怎么不出宮來玩了”,鄭陌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含笑,慢慢道。
想起哥哥的警告,婷簾近日收了些性子。
“最近身體有些不適,就在宮中休息了,還是陌姐姐好,記得來看我”。
“哪的話,你身子不舒服,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是放心不下,來看看你也安心呀”。
婷簾笑笑,終究是千金,各種教養(yǎng)禮儀還是最好的。
“哦,對了,前兩日去了趟元府,看見了徹哥哥和橋藍妹妹,也是神奇,徹哥哥竟然在教橋藍妹妹讀書,我還想著,橋藍妹妹能得到徹哥哥教導,真是有幸啊”。
婷簾將桌上的手指緊緊捏在一起,冷笑道:“是嗎,她的福氣確實挺大的,倒是讓人有些羨慕”。
鄭陌看著眼前小自己兩歲的姑娘,安慰道:“只是教書而已”。
婷簾心中冷哼,妄想貪圖富貴,爬上這至高無上的位子,休想。
橋藍終于忍不住了,偷偷帶著夏櫟翻出了院墻,跑到外面玩去了。
元徹依舊坐在窗前看著手中的書,眼睛輕輕的斜了一下書桌,穩(wěn)了穩(wěn)心緒,將眼神放在了書上。
“小徹兒,我方才瞧見小野貓又翻墻了,帶著她那個小丫頭,呲呲,這小野貓,果真是個辣角色”。
元徹聞言,心下了然。
橋藍與夏櫟來到了一間茶肆,她不敢再去那間茶肆,怕碰見熟人,茶肆窗前有一條河抬眼便能瞧見河水奔流。
夏櫟看著自家姑娘:“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邊問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橋藍倒了一杯茶水。
橋藍走到旁邊的位子坐下,示意夏櫟坐下,沉默了一會才慢慢開口:“夏櫟,我這么偷跑出來二少爺不會生氣吧?”
夏櫟為難:“姑娘,其實奴婢也不是很了解二少爺,所以說不準”。
橋藍疊著雙手,放在茶桌上,神色淡淡的道:“我感覺他會生氣,可是真的太壓抑了”。
“姑娘,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就不要想那些了,”夏櫟含笑道。
橋藍想了想,將眼神放在了窗外,來這里后很多事情超乎了想象,并不是自己所能解決的,想起元徹那日說的,既來之則安之,思來想去,好像就是這么個結果。
橋藍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茶杯,想開了般說:“夏櫟你說的對,我不適合想深奧的問題,既然出來了,就高高興興的,等會我兩去吃糖葫蘆?!?p> 不再為那些瑣事煩惱,果真一身輕松。
夏櫟忍俊不禁,這姑娘一會愁一會笑的,真是個奇人,也跟著笑了笑。
喝完茶,覺得無聊,兩人上了街,大街上熱鬧非凡,橋藍瞧瞧這個,瞧瞧那個。
心里本來不暢快,想通之后,忽然輕松了不少。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jīng)到了傍晚,夏櫟提醒橋藍該回了,橋藍一看天色漸晚,也知該回了。
于是,兩人偷偷翻上了墻面,夏櫟比起上次,膽子大了很多,竟然第一個翻了進去,橋藍看著夏櫟已經(jīng)進去了,放低了聲音問:“夏櫟,安全嗎,有沒有人?”
過了一會,夏櫟才放低聲音說:“沒事,安全,沒有人”。
橋藍聽了皺眉,怎么這么半晌,沒想太多就爬上了墻頭,果然,看見了冷著臉的元徹,夏櫟一臉視死如歸的盯著她,完了。
橋藍趴在墻頭,不知該進該退。
“下來”,聲音添了些冷意,眼神冷冷的盯著她。
橋藍慢悠悠的跳下了墻頭,一步一步慢慢摞到了元徹眼前:“二少爺”,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