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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詭明世錄

第十三章 希望

俠詭明世錄 白之弗 2883 2019-04-26 22:46:00

  “天下間竟有如此不可思議之事?”

  “世間之事,本就千奇百怪,兩位不必生疑,拿著這個?!?p>  陶九生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牌,這是一個長方形木牌,上面刻了一個五星,平淡無奇的木牌,栓了一根金色絲帶。

  “這是?”易先生接過木牌,細(xì)細(xì)打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之處。

  “到達(dá)貢州府之后,往西走十里,有一座山,名叫杜山,山上有一座道觀,名叫梅魂觀,牡丹地仙就在其中,可能不能找到,就要看各位的機(jī)緣了,找到他以后,把這個木牌給他看,他自然會幫助你們的?!?p>  “好,我們明白了,多謝?!?p>  “易先生客氣了,只不過,木牌一定要保管好,這塊木牌對在下很重要?!?p>  “我們明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來日墨儒六秀必報此恩。”

  “在下陶九生,但各位就把此事記在心學(xué)就好了,我的朋友在五先生樂茗客身上放置了保護(hù)尸身的草藥,并用凌室布包裹起來,但也頂不了太久,最多也只能維持半月,貢州府離這兒差不多千里之遙,各位還需要抓緊啊!”

  “用寒蟬的蟬蛻編成的凌室布,浴火之下猶如身處冰川,這種布料極難得到,閣下是如何得到的?”

  “在下有一個朋友還算有點(diǎn)門道,先不聊這些了,還請易先生抓緊腳步,將五先生火速送到貢州府?!币紫壬戳艘谎墼娦芯?,又看了看陶九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哎,你讓我四師弟送?那我...”詩行君疑惑不解,正欲開口發(fā)問。

  “大師兄,幾位師弟身受重傷,帶著他們一起去貢州府只怕耽誤了行程,你得留在這看著幾位師弟?!?p>  “那你留下就好了啊,你也受了很重的傷,而且斷了一臂,半月行千里路實(shí)在是太難了,還是你留下,我去?!?p>  “大師兄,留在此地不但是要看護(hù)幾位師弟,更要接回小師妹,而且——”易先生頓了頓,看了看自己的斷臂,又看向詩行君,一字一句的說道:

  “還請大師兄替我報此斷臂之仇!”

  詩行君愣住了,他看著易先生的眼睛,易先生向來寡淡,自己與他相識多年,他跟眾同修一向很少交談,更沒有說出什么請求之類的話語,如今易先生的一臂因自己而斷,自己不但是目前最強(qiáng)的戰(zhàn)力,也是最有義務(wù)替他報仇的人。

  “好,師弟放心,我一定完成此事?!?p>  “若如此,我先謝過師兄了,請師兄一定要平心靜氣,聽從這位陶九生小兄弟的安排,不許沖動,記住了嗎?”

  “嗯,我記住了。”

  詩行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過去對陶九生鞠了一躬,陶九生還禮,對易先生說道:

  “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護(hù)詩先生平安,待事情告一段落,我會讓詩先生帶著眾師兄弟去追趕你?!?p>  易先生放下心來,他將樂茗客的尸體綁在背后,朝西行去了。

  陶九生將詩行君等人安排好后,便回到了村中,當(dāng)他走回村中時,就把懷中用來隱匿自己行跡的符紙拿出,燒為灰燼。

  此時天邊已現(xiàn)魚肚白,遠(yuǎn)處東方已有耀眼的日光露出,陶九生突然覺得好累,想好好睡一覺,他推開屋門,看到春秋月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熟睡,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把枕頭洇濕了一大片,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嘟著嘴,睡得十分香甜。

  “唉,還把我的床霸占了?!?p>  陶九生搖了搖頭,只得趴在桌子上,閉上眼,不多時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的黃昏之時,洞穴中,陶九生正跪在老者面前,聽老者問他的意見。

  “陶君,那兩人,做成,我的刀,如何?”

  “回稟主公,此時若花心思在那兩人身上,只怕會對主公有害?!?p>  “哦?”

  “若主公此時花精力在那兩個人身上,主公的病體就無法再次施咒了,而清兵衛(wèi)大人愈加暴躁,只怕...”陶九生沒繼續(xù)說下去,但老者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話意。

  “你的話,有理。”

  “在下以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立即著手尋找秘寶?!?p>  “秘寶,你定奪?!?p>  “是,主公,待這幾日我在將周圍山勢探查一番,也等主公將上次大戰(zhàn)的損傷彌補(bǔ),五日后,適合出發(fā)尋找秘寶?!?p>  “好,五日后,出發(fā)。”

  “是,主公。”

  已經(jīng)是黃昏了,他慢慢地走下山坡,夕陽映照的天空一片血紅,云彩中有火在燒,和地上的一切可怕的相似,他走在滿是鮮血的小路上,邁過一具又一具尸體。

  倭寇們看到他,紛紛向他鞠躬行禮,倭寇們把搜刮到的糧食財物堆放在一起,他走過去,拿了幾個饅頭和一個水囊,然后又徑直走到清兵衛(wèi)面前,恭敬地說道:

  “米山大人說,他的新傀儡不能隨隨便便的死掉,請允許我去看看他們?!?p>  清兵衛(wèi)正坐在一大堆酒旁狂飲,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話,陶九生清清嗓子,剛想再說一次,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陶九生臉憋的通紅,痛苦的掙扎雙腿,說不出一句話來。清兵衛(wèi)靠近他,仔細(xì)看著他的臉,咧嘴笑了笑,陶九生看到他嘴里鋒利的獠牙,散發(fā)著血腥和惡臭。

  “米山,保不住,你?!?p>  清兵衛(wèi)生澀的說出這么一句話后,松開了手,陶九生直接栽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其他的倭寇都被嚇得呆在一旁,不敢言語。而這一切,全部都被站在山坡上的老者看在眼里,清兵衛(wèi)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倉庫,繼續(xù)拿起酒壇,仰頭大喝。陶九生喘了半天的氣才起身,瞥了一眼清兵衛(wèi)面前那滿滿一鍋的血肉,對清兵衛(wèi)畢恭畢敬的行禮后,朝著倉庫走去。

  倉庫門口有一個倭寇正在打瞌睡,見到他來了,忙向他行禮,也不細(xì)問,拉開門讓他進(jìn)入,在倉庫的角落里,是鎖鏈鎖住的陸興寧和仲代。

  陸興寧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但煞氣對他的傷害極大,他五臟六腑都被侵蝕,時不時的吐出鮮血,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看到陶九生進(jìn)來,他想開口,但話沒說出,又是一口血嘔了出來。

  相比陸興寧,仲代受到的傷更輕一些,但此時他目光呆滯,面如死灰,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相比身體上的傷勢,他的心似乎受傷更重。

  陶九生把饅頭和水扔在他們面前,對他們說:

  “你們很幸運(yùn),還能活著?!?p>  “放屁!茍且偷生之徒,我為你也是大明的子民而感到羞恥,趕緊滾吧!滾到你主人身邊去,像狗一樣活著吧!”

  陸興寧厲聲呵斥陶九生,動了肝火牽引五內(nèi)傷勢,又吐了血。

  陶九生也不氣惱,他哈哈一笑,撿起地上的饅頭猛地塞進(jìn)陸興寧嘴里,陸興寧被鐵鏈鎖住,動彈不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陶九生得意地看著眼前的人噎得快翻白眼了,才打開水囊把水給他灌下去,猛灌了幾大口,陸興寧一下子全都噴了出來,劇烈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別讓我抓住機(jī)會,否則我一定宰了你!”

  陶九生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頭看著仲代,仲代眼睛中布滿血絲,仰頭望著天,他的嘴唇干裂,頭發(fā)和胡子糾纏在了一起,像剛從泥土里挖出來的草根,他本來就因長時間的漂泊而消瘦,此時再看,活脫脫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陶九生走到仲代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對著仲代背后的銃傷就刺了進(jìn)去。

  “哎!混蛋!你要做什么!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你算什么東西!”

  陸興寧見狀想掙扎起來阻止,但身有枷鎖,無可奈何。只能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但陶九生并沒有想取仲代性命,陶九生刀尖一挑,剜出傷口中的彈丸,那顆凝血的彈丸,上面有刻著細(xì)小繁密的文字,那是誅邪的經(jīng)文,而仲代被刺青侵蝕的皮膚,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

  陶九生拿出一瓶金瘡藥,仔細(xì)地灑在傷處,然后又用布條替他包扎好。

  陸興寧見狀大惑不解,問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陶九生沒有說話,他替仲代包扎好傷口后,在地上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下。仲代從剜彈到上藥,始終沒有半點(diǎn)聲音。

  從東瀛到大明,數(shù)次交手,直到今天,他才認(rèn)識到現(xiàn)實(shí)的殘酷,因為即使能砍開護(hù)身罩,也殺不了他。

  拼盡全力翻過眼前的沙丘,并不是期望中的綠洲,而是更大的沙丘,他已經(jīng)徹底陷入絕望之中,無法自拔。

  陶九生靜靜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

  “我有辦法殺那只野豬了,需要你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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