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工廠的事,已經(jīng)緊鑼密鼓的在進行中,華建公司幾乎取消了所有職員的休假。
大家都是愛加班的,華建公司為了早日開建自己的工廠,加班費比其他分公司都高出一成。
一半施工隊接下了新華運公司的大單,前期的銀子都是李崇文代付了,
為此新上位的分公司負責人木頭,也是簽了貸款協(xié)議。
很多人有些不理解李崇文的做法,
按說整個紅河公司都是李崇文的產(chǎn)業(yè),為什么又是總公司又是分公司的。
明明是自己搞出來的華運分公司,竟然還讓分公司負責人簽署什么貸款協(xié)議。
其實李崇文也是有過糾結的,但他還是想公私分明,
紅河公司,是紅河三千多人的公司,
獨立出去一是為了解除自己分身乏術的壓力,同時也是避免自己會辜負這三千人的希望。
從之前為解決人數(shù)壓力,把總公司拆分成若開分公司,
結果一圈下來,李崇文發(fā)現(xiàn),華建缺人,新的華運馬上也缺人了。
兩百原運輸組的人剛放出去,紅河站到滎陽站就人手不夠了。
每逢一月一次的購物批發(fā)節(jié),幾乎大半鄭州的小商人都來了,
聽說華運公司可以幫忙把貨物運輸?shù)礁骺h。
比雇傭腳夫更劃算的運輸方式,一出來就受到各地小商人的追捧。
只花三分之二的銀子,華運公司就會換人不換車的給快速運到自己的貨倉。
精打細算的商人們在購物節(jié)就紛紛下單,車子還沒做出來,華運公司就開始生意興隆。
從開封府往滎陽城的官道上,一隊鮮衣怒馬的車隊緩緩前進著。
車隊打著大明北鎮(zhèn)撫司的旗幟,身穿飛魚服腰懸繡春刀,路上行人遠遠看見就避之不及。
幾個校尉邊巡視邊聊著,現(xiàn)在的錦衣衛(wèi)再也不是當年威風八面的錦衣衛(wèi)了,想當初明世宗那會,還是陸炳執(zhí)錦衣衛(wèi)大權的時候。
那才是錦衣衛(wèi)的時代,連廠衛(wèi)見了也無不低三下四的獻媚。
兩個校尉小聲說著閑話,生怕被車隊中間那車廂里的人聽見,
曾幾何時,連兩個不知名的小太監(jiān),都能爬在錦衣衛(wèi)百戶的頭上拉屎撒尿。
當初劉僑作為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指揮,就是因為不肯聽魏忠賢胡亂殺人的命令,結果給銷冠免職。
田爾耕借機拜魏忠賢為干爹,于是錦衣衛(wèi)就成了東廠的附庸。
滎陽城,紅河樓。
陶成坐在辦公室內(nèi),幾個年輕人正在統(tǒng)計香皂工廠的月度收支,
這個月還不錯,華潤分公司累計純利潤已跨過三千兩大關。
陶成拿著最終的統(tǒng)計結果,這回,華潤算是揚眉吐氣了,
上個月開會,在總公司貢獻榜上排到第三位,
被李崇文當堂質(zhì)問銀子都花哪里去了。
銀子花哪里去了,還不是為了留住基層職員,
不僅給華建下訂單,還請了許多幫工來加快分配房的興建。
雖說前幾個月投入了大量的盈利,但是大量的建成的分配房,
留住了老職員,華潤分公司成為紅河第一個脫離集體宿舍的分公司。
住進新房的職員們干勁十足,產(chǎn)量和質(zhì)量都做的非常好,節(jié)約了不少成本。
“這銀子花的值”陶成不由感嘆,大家都懂得感恩,現(xiàn)在的香皂工凝聚力非常高,
陶成開始考慮是否在年底拿出一部分分公司的紅利,給大家的新房添置些家具。
反正都是在總公司內(nèi)部下單,肥水不流外人田,還能和其他幾個分公司或者作坊的負責人打好關系。
李崇文好一段時間沒來紅河樓了,聽說一直在弄什么水泥,
在紅河下游建了一個巨大的水車,上百人在忙活著。
從華潤的辦公室出來,正好遇見華娛的徐雄,
徐雄作為一個晚輩連忙給陶成行禮問好。
上個月華娛分公司業(yè)績第二,不過這個月支出許多銀子在周邊三縣開分店,所以這個月純利潤不高。
這徐雄才能一般,不過就是憑著踏實肯干,才能從眾人中脫穎而出,李崇文喜歡老實人,徐雄就是一個公認的老實人。
陶成還是很喜歡這樣的年輕人的,至少比起那個巧言令色的女人好多了,
兩人說話間,只聽得樓下想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真是太沒規(guī)距了,這是公司總部”陶成一馬當先下了樓梯,想看看是哪個不著調(diào)的職員。
徐雄跟著,連帶二樓好幾個管事的也下了樓,這動靜鬧得比較大,好像還有打罵聲傳來。
滎陽是紅河的地盤,按理說不會有那個不長眼的敢來總部大樓鬧事,要知道光一樓大廳就有十個執(zhí)法隊員。
紅河公司的執(zhí)法隊自成一派,只聽命李崇文,
就算縣衙主薄張登來了,也不必給面子。
陶成心想該不是縣尊大人親自來吧,李崇文不在,公司總部只有他最合適接待。
只見大廳幾個執(zhí)法隊員鼻青臉腫的退在一旁,兩個小組長更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拿刀的漢子身穿錦衣,大聲的斥責道“狗東西”
“咱錦衣衛(wèi)辦事,誰敢攔著,格殺勿論”
陶成一聽錦衣衛(wèi)的大名,登時也是嚇了一跳,什么時候紅河公司惹到這幫殺才了。
“你就是這里的管事”那人用刀指著剛下樓的陶成問道。
“這位官爺有話好說,鄙人陶成,不知官爺有何指教”
“是個管事的就好,你且過來,兩位公公有話要問你。”
陶成使眼色,讓幾位執(zhí)法隊員先退下,他們自會前往紅河村告信。
“兩位公公里面請”陶成出的大廳,見到一眾錦衣衛(wèi)環(huán)繞中的兩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知道這二人才是此行人的頭,不管他們是何原因不請自來,先以禮相待總歸不會錯。
“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個公公問道
“鄙人陶成,見過公公”
“這里是你管事”公公頤指氣使的再次問道
“不敢,鄙人只是其中一個小小的負責人”
“把你家掌柜的叫來”
“公公您先里面請坐,總領尚在鄉(xiāng)下,鄙人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您且稍安勿躁”
“什么狗屁總領,咱家就問你,那個什么香皂可是你們的工坊所產(chǎn)”
“公公您說的香皂,確實是工廠所出,公公此次可是要訂購香皂,這事,鄙人可以做主”陶成背冒冷汗,原來是沖著香皂來的,
這個是華潤分公司的事,如果是訂購一批香皂,自己還是可以做主的。
“你是說,香皂的事你可以做主?”那太監(jiān)似乎有點心急的道:“那好,咱家就和你說說香皂的事”
兩個太監(jiān)在六七個錦衣衛(wèi)的保護下,來到二樓的會客室,沒有開會的時候,會議室會騰出一角作為臨時的會客場所。
李崇文還在工地上指揮安裝鐵磨的小部件,整體都裝好了,估計明后天就可以試著運轉。
兩個執(zhí)法隊員找到李崇文的時候,李崇文一身粗布衣裳全是各種灰塵和油漬。
“什么,錦衣衛(wèi)到了總部大樓?”李崇文臉色難看的問道。
“是的,還打傷了好幾個隊員,要不是總領平時吩咐不能和官府的人有沖突”執(zhí)法隊員氣憤的說道:“這幫鷹犬,太仗勢欺人了”
李崇文洗了把臉,這種事,估計陶成叔不一定能處理的好,
自己作為紅河總領,去會一會這幫傳說中的令小兒止啼的人物。
李崇文有專屬的馬車,到滎陽城不到一個時辰,
進入紅河樓時,陶成站在一樓大廳門口,苦笑道:“總領,你來啦”
“怎么說?”李崇文簡短問道。
“來者不善”陶成僅說了四個字,令李崇文有種不祥的預感。
從陶成的述說中,李崇文得知剛剛不僅是錦衣衛(wèi)的緹騎,
更難對付的是那兩個剝奪人事權利終身的太監(jiān),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香皂工廠。
打的是九千歲魏忠賢的名頭,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朝野上下何人不知九千歲的大名。
更何況幾百年后還進入了考試范圍,李崇文暗笑道,這算不算和歷史名人頭一次打交道,雖隔千里之遙,也是如雷灌耳般。
“該來的總會來的”李崇文不想這么快就懷璧其罪了,自己幸好沒一開始就作死研究穿越必備神奇“玻璃鏡”。
僅是極簡版的福利彩票就惹了西城幫,后來又是張登,孫老頭等人的頻繁的打主意,現(xiàn)在可好,直接引來了大boss魏忠賢。
估計自己現(xiàn)有的靠山滎陽縣尊汪慎,一聽魏忠賢九千歲的大名,又會身體抱恙不聞世事了。
汪大人向來是只吃不做事的主,掛個名拿銀子的時候不能少他一份,有事就打太極,
上次才一個江湖人物孫老頭插手香皂工廠,這老人家轉眼就能把自己賣了。
看來又得和上次一樣了,李崇文不過一街商人,商人嘛,唯利是圖就可以,尊嚴這種廉價的東西,如果能換的紅河三千人的安居樂業(yè),給兩個京城來的太監(jiān)低頭也不是不可。
“總領,我就怕此二人要的太多,咱們紅河,給不起”陶成說出自己的憂慮。
李崇文也是嘆氣,早知道就不要搞這香皂工廠,利沒拿多少,倒是來了餓狼,又引貪虎垂涎。
“唉”李崇文勸慰陶成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