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寶你且歇息?!?p> 聽到秦瓊開口,李世民怒意稍斂,制止了還要開口的秦瓊,側(cè)身看向陳駿:“我已命人去請御醫(yī),在御醫(yī)來之前,你須向本王解釋清楚?!?p> 陳駿自然是要解釋,不過等他把找秦瓊出來切磋的理由說出,李世民的火氣不減反增:“如此異想天開,你也做得出?叔寶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向陛下與大唐交代?”
“秦王,由我出手將叔寶逼入絕境,只要我不失手,他便有十成率可活??扇敉回世巧癞?dāng)真降臨,屆時叔寶、我乃至秦王、天子和整個中原,都將毀于草原人手中?!标愹E雖說有些理虧,但他也并非要一味賠禮,很快便將這個最淺顯的道理說了出來。
虐秦瓊,不是陳駿本意。
但他眼下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自己的提升因為體內(nèi)龍影趨于完整也幾乎到了盡頭,若不設(shè)法求變,他都不知道未來有沒有勇氣與‘神’一戰(zhàn)。
“就沒有,其他辦法?”
李世民沉默了半晌,又問道:“那些可在夢中傳授技藝的‘仙神’,難道就不能請來與那草原神一戰(zhàn)?”
“這倒也是個主意?!?p> 陳駿笑了笑,隨即努嘴:“但秦王也說了,只想尋求‘仙神’相助一臂之力,并沒打算將整個大唐都投入那些‘仙神’勢力,成為其附屬之國。既然不是一家人,那些偶然相贈機緣的仙神憑什么要幫大唐?”
憑什么!
先不說大唐這么幾位神將是不是能找到夢中傳授技藝的‘仙人’,就算找到了要怎么開口,才不會被拒絕。
而且,狼神是有目的的,正在趕來的路上。
大唐神將們所接觸過的‘仙人’,他們能趕得上嗎?
“秦王?!?p> 也是此時,躺在床榻上的秦瓊開口道:“末將追隨您左右多年,親眼看著大唐愈發(fā)強盛,九州逐漸安定,百姓脫離戰(zhàn)亂徭役之苦。與大唐危難相比,末將一人受累算不得什么,叔寶更不會因為曾受仙人點撥而惜命求存。光蕊的主意雖無萬全把握,但也是此時僅有可能走通的一條路。末將這傷最多半月便能痊愈,屆時多試幾次,以末將彌留時的感覺,或許真能再有突破?!?p> 傷好了繼續(xù)試?
還要多試幾次?
這一次就暈厥險些喪命,多試幾次萬一出現(xiàn)閃失?
李世民此刻雙眸中眼珠不斷來回轉(zhuǎn)動,他聽出了秦瓊話語中的堅決。
這是他也否決不了的堅持!
李世民眼眶微潤,咬牙道:“往后的事,日后再議,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將你治好。我去前頭看看,張御醫(yī)怎么還沒到?!?p> 說罷,李世民轉(zhuǎn)身便走出了臥室。
等他一走,屋里也就剩下陳駿、秦瓊。
看著被自己打成重傷的傷患,陳駿不禁多問了句:“叔寶,當(dāng)真還要再試?”
“我又沒死,試試有何妨?”
秦瓊低聲反問,頓了頓說道:“我與你、士信之間相差明顯,與其來日毫無作為的死在狼神腳下,不如現(xiàn)在求死。即便光蕊你真的失手,至少能換來個教訓(xùn),你們幾人也好另謀天法?!?p> 在陳駿沒出現(xiàn)在大唐前,憑借二層神體的實力,秦瓊不說天下無敵,但在戰(zhàn)場上傷到他的人幾乎沒幾個了。
那時秦瓊雖然也想再有精進,卻不會像眼下這般迫切。
可自從數(shù)月前陳駿從軍中崛起,再加上突厥使團來長安大殿上那么一鬧,秦瓊才看見這方世界大得很,而他距離無敵天下實在差的遠(yuǎn)。
如今陳駿提出以施壓的方式相助他接觸到第三層神體,留給秦瓊的選擇實則只有一條路。
除此之外,混吃等死顯然不是他能接受的。
“你且好生休養(yǎng)?!标愹E重重頷首,聽到外面又有腳步聲便立刻轉(zhuǎn)身出屋。
剛走出去就看到一大群人匆匆入院,是李世民、殷溫嬌陪著好幾名大夫過來了。
將幾名大夫請進屋內(nèi),李世民只看了眼陳駿便跟著走了進去。殷溫嬌在屋外停步,目光轉(zhuǎn)向陳駿:“壓迫之法,當(dāng)真有用嗎?”
沒結(jié)果的事,陳駿哪能胡說,當(dāng)下說道:“這個,我其實也沒把握?!?p> “沒把握還險些害了秦將軍?!?p> 殷溫嬌沒好氣瞪了眼,目光中卻閃過一抹思索:“明日你跟我去一趟靈感寺,去問問迦葉大師如此是否可行?!?p> 陳駿聞言,啞然道:“迦葉?那個老和尚?”
殷溫嬌點頭:“佛門入長安雖說有他們的盤算,但迦葉大師的修為不是假的。而且,天子已經(jīng)允諾大師可擇地建造新的廟宇,最近大師已經(jīng)拜訪過我父親兩回,明日我們?nèi)ニ吕锘匾娝??!?p> “倒是個好主意。”
陳駿聞言點頭,這是他的疏忽,忘了長安城內(nèi)其實還有高人。
佛門,還是有很多厲害手段的。
兩人正說著,李世民也走了出來,雖然依舊沒給陳駿好臉色,但臉上氣色已經(jīng)緩和:“幾位神醫(yī)正在為叔寶診脈,稍后便會開方,本王留下二人幫手,這就先回宮面圣,這么大的事不能瞞著天子,你隨時聽候傳喚。”
“喏。”陳駿答應(yīng)道。
李世民再度離開,過了半刻鐘后,張姓御醫(yī)邁步走出,將手中方子遞給陳駿:“侍郎大人,這是我們幾個老家伙開的藥方,速速拿去抓藥。”
陳駿連忙收下,同時問道:“叔寶的傷勢?”
御醫(yī)開口道:“多虧了秦將軍骨架硬朗,經(jīng)絡(luò)稍損但未傷到骨頭,五臟內(nèi)傷調(diào)理一些時日便可恢復(fù),至于些許皮肉擦傷,抹上藥膏便可?!?p> “那就好,我這便取藥,還勞煩御醫(yī)稍等片刻?!标愹E沒再拖拉,一路疾走出府,騎著馬便奔向東市藥鋪。
一整天的時間,切磋其實不到半個時辰,但直到天黑陳駿都在府中忙里忙外,直到送走了幾名長安神醫(yī),秦瓊用藥睡下之后,才吐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對珺兒交代囑咐了一番,陳駿便急忙趕至殷府。
再次來到靈感寺,望向寺內(nèi)高塔時陳駿目光頗為復(fù)雜。
又來了!
故地重游,陳駿的心情遠(yuǎn)不如元宵時放松。
當(dāng)初科舉沒放榜,都沒怎么影響他的情緒,可現(xiàn)在陳駿是真的有了那么一點忐忑。
在塔下躊躇了會,殷溫嬌笑道:“走吧,大師這會應(yīng)該做完早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