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護漕運 正邪不兩立
晝短夜長,仿佛倏忽之間已經東方發(fā)白,史一氓早早起來,客棧里的客人尚未起床,他悄悄出門,躍出院外,展開輕功順著運河經過武林路向漕幫奔去,距離漕邦大門兩丈處,他悄悄向路邊躍過去。
道邊種著成簇的山茶花和花草,正可藏身,史一氓在花草樹木的掩護下急沖到那株大榆樹下,見四周無人一個提身,輕飄飄地落在一根粗大的枝杈上,伸手輕輕撥開樹葉向漕邦院里望去。
此時剛至清晨,薄霧彌漫,一切都還沒有蘇醒,漕邦院內一片寧靜,似乎根本不知道會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史一氓內心頓時產生了懷疑,難道陳嵩查到的消息不實?難道今天沒有什么槍械運到?正在他滿腹猜疑之際,遠處運河的江面上駛過十余艘大船,船帆鼓得豐滿,帆借風威,船借帆勢,如箭一般馳來。
眼看著再過一個十字汊口就進入了杭州灣,突然從汊口竄出十余條小船,左側船上有的裝滿了柴草,有的擺放著酒壇一樣的東西,右側的幾條船上卻站著二十幾個精衣短打扮的人,只是距離太遠,史一氓看不清是誰,他暗叫一聲不好,立即躍下大樹,箭一樣向運河汊口奔去。
尚未及至汊口,河面上的小船已經靠近了大船,十余艘大船被阻隔,相互碰撞著在河面上盤旋,有的船上已經起火,小船上勿自有人往大船上投酒壇一樣的東西,每艘大船的前甲板上都有人在捉對廝殺。
史一氓凝目觀瞧,認出離岸邊最近的一艘船的甲板上的人正是孟清平,正與兩位身形枯槁,吊著眼梢,鷹鉤鼻子,長手長腳的人纏斗在一起,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同時出現,實難分清誰是誰。只見兩人一人左手使單鉤右手戴鷹爪護手,另一人右手使單鉤左手戴鷹爪護手,兩人金鋼護指,尖如鷹爪。
孟清平一劍一扇進可攻退可守,攻守兼?zhèn)?,亦不落下風,史一氓往里面的船上看了一眼,突然“哎喲”一聲,只見隔著三艘船的甲板上,王夢煙正和一個姑娘、一個尖嘴猴腮,身形萎瑣的老者斗在一處,此時已處下風。
史一氓不及細想,提身縱上大船的桅桿,連竄三個桅桿,已然落在王夢煙所在的船頭,掄起大刀一記“跳步前扎”,刀尖猛地刺向那老者的前胸。
那老者心頭一驚,急忙揮刀橫架,縱身躍出數尺,猶自心驚,只見史一氓刀鋒一斜一招“轉身撩刀”,刀尖直奔那位姑娘的肋部撩去。
那位姑娘使了一記“金蟬脫殼”,身體向左一轉,接著不退反攻向前踏了一步,一記“當頭一棒”,手中的雙杵以杖法擊出。
史一氓沒想到這姑娘不退反進,再加上心中不想下重手,當即身體向后一躍,一招“退步撩刀”架開一杵,人已經站在船舷邊,氣定神閑。
那位姑娘突然喊了一句:“是你?”語氣充滿驚喜之意。
史一氓頓時一愣,他并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姑娘,可這位姑娘居然認識自己,忙展目觀瞧,只見那位姑娘側身扭頭沖史一氓擠了擠眼睛,微微笑了笑,作了一個轉身的動作,史一氓猛然想起,眼前的這位姑娘居然就是那天晚上在揚州橋頭遇到的那位公子,她為什么女扮男裝?為何要和南疆孤狼在一起?又為什么會劫官船?滿腹疑問讓史一氓一時愣在了原地。
王夢煙看了一眼史一氓,見史一氓眼睛定定地看著那位姑娘,頓時臉現不悅之色,一時間誰都沒有再動手。
那個老者見有機可乘,提刀就要向史一氓攻去,那位姑娘伸手一攔,說到:“侯前輩且慢?!?p> 這位老者正是雁蕩門掌門,曾裝作難民偷襲安親王被孟清平打跑的侯天沖,這次受吳三桂派遣,隨南疆孤狼陳嵩一起來江南,想劫毀朝廷用于平叛剿匪的武器糧草。
只見那位姑娘沖史一氓一抱拳,笑吟吟地說到:“公子別來無恙?揚州匆匆一別,沒想到在這相會,不知道公子與清廷有何關系?”
史一氓急忙穩(wěn)定心神,拱手問到:“在下與姑娘只是一面之緣,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又為何到這官船上來?!?p> 那位姑娘微微一笑,道:“我叫陳香蘭,公子的功夫俊得很哪,既然公子來了,本姑娘就賣個人情,后會有期?!闭f完話,轉身躍向另一艘船,轉身的時候,眼神特意向王夢煙掃了一眼,目光冷冷,充滿敵意。
侯天沖見陳蘭香已走,自己討不到便宜,也一個倒縱身,翻身躍入另一艘船。
史一氓笑著問王夢煙:“你怎么會在這里?”
王夢煙繃著臉,語氣嘲諷,說到:“我不在這里,怎么會看到一出會情郎的好戲?”
史一氓的臉色一紅,說到:“我和她不認識的,哪有什么會情郎的好戲,這里都是什么人?”
王夢煙本還想再諷刺史一氓幾句,但這個緊要關頭委實不適合開玩笑,正色說到:“攔船的這些人是吳三桂的人,帶頭的叫陳嵩,你爹爹和郭大俠、西湖漁叟都在船上,杭州六合門的崔東陽、柳向陽,蘇州虎丘山莊的四位大俠也在,對了還有郭大俠的一對令郎令愛?!?p> 史一氓不及王夢煙說完,說了一句“快去幫忙”,人已經躍上了鄰近的船頭。
王夢煙急忙跟了過去,只見崔東陽和柳向陽正與五個樵夫模樣的人纏斗在一起,以二敵五居然不落下風,六合槍施展開來銳利無比,神出鬼沒,那五個人各自手中揮動著一對板斧,呼呼有聲,氣勢逼人,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這五個人正是福建五夷客陶文章、陶文遠、范青林、謝二虎、茍一生,五個人年輕時俱在五夷山以砍柴為生,前朝末期,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無以為計,五人聚眾于五夷山,干起了殺人越貨的買賣。
這一日,福建福威鏢局總把頭陸平順護鏢經過五夷山,五人下山打劫,被陸平順一對大斧制服,便跟著鏢局護鏢,五人見陸平順的斧頭著實了得,一起拜了陸平順作師父,當時五人都是二十剛出頭,陸平順一高興就收了五人作了徒弟。
陸平順是少林俗家弟子,在南少林學得一套宣花斧法,一對宣花大斧倒也揚了萬立了威,綠林中人,凡見到福威鏢局的趟子都網開一面。
宣花斧法共有二十九式,有斜劈、橫掃、撥架、挑撩、劈砍、崩砸、直捅、點鉤和掛推等式,剛猛有余,威力十足,使起來“呼呼”風響,加上斧頭碩大,讓人懔然生畏。
史一氓朗聲問到:“崔大哥、柳二哥別來無恙?。俊?p> 崔柳二人見史一氓站在船頭,手中急攻兩招,身體向后一躍,退到史一氓的身邊,崔東陽笑著說到:“史老弟終于來了,別來無恙否?”兩人手中的六合槍依舊舞成槍花護在身前。
史一氓見那五個人揮動大斧沖了過來,笑著對崔東陽說到:“先打發(fā)了這幾個人再說?!闭f著話揮動烏龍刀一記“仙人指路”,身體前傾,刀尖直奔當先一人的胸口。
那人揮斧下斫,史一氓收回刀鋒,手臂平擺,右腳為軸,身體滴溜溜一轉,一記“旋風刀”直削向那五人的咽喉,那五個人慌忙向后躍出,動作稍顯狼狽。
史一氓面前登時出現了一個缺口,只見他身體向前一沖從缺口沖出,返過身來一招推窗望月,接著弓步攔腰斬、上步掛劈刀、轉身后撩刀等六合刀的招式連綿使出,五個人登時手忙腳亂,不能自保,其中一個人大叫一聲“扯乎”,五個人同時收式轉身躍入鄰船,接著幾個縱躍跳上岸向遠處奔去。
崔東陽也不追趕,沖史一氓一抱拳,說到:“史兄弟的六合刀法比我們六合門的弟子使的還精妙,佩服佩服,兄弟真是多才多藝?!?p> 史一氓聽崔東陽的語氣多有懷疑,急忙一抱拳還了一個揖,道:“崔大哥取笑了,小弟哪會什么六合刀,是那天見你在邳州酒樓使過六合刀法,小弟羨慕得緊,這才偷學了幾招,還請原諒則個。”
崔東陽雖有短暫的懷疑,但見本門的絕技如此威風,卻也已經欣喜不已,于是展顏笑道:“老兄慚愧啦,適才見老弟會六合刀,以為小弟與本門有什么淵源呢,實是慚愧的很哪?!?p> 史一氓笑著說到:“兄弟怎敢覬覦貴門絕技?以后不再使用便是了,不知二位哥哥那日一別去了哪里?”
崔東陽臉色微微一紅,說到:“不瞞老弟,我們哥倆又去了提督府,卻沒能出來,被提督抓了,提督沒殺我們哥倆,反倒把我們放了,當天晚上,西湖漁叟孟清平找到了我們,告訴了我們真相,我們才知道是錯怪了提督大人,后來聽說陳嵩帶人想劫軍火糧草,我們哥倆便來助一臂之力。”
史一氓說到:“我一直在找二位哥哥,孟前輩把真相也告訴了我,讓我去轉告你們,不要和官府為難,免得惹來麻煩,沒想到怎么也找不到二位哥哥了,不知二位哥哥去了哪里?”
崔東陽“咳”了一聲,道:“六合谷呆不下去了,我們就想離開杭州,路上碰到了蘇州虎丘山莊的四位兄弟,你見過的,我們就在蘇州暫住,還沒想好去哪呢。”
史一氓詫異道:“虎丘山莊四位英雄也來啦?在哪?”
崔東陽一指靠近河中心的一條船,道:“在那邊呢?!?p> 史一氓說了一聲“看看去”,人已經向鄰船躍去,又接連躍過幾艘船,向靠近河中心的船奔去。
王夢煙急忙跟了過去,崔東陽沖柳向陽說到:“咱們也去看看,這位小兄弟仁義,咱們不妨交了這個朋友?!?p> 柳向陽點了點頭,跟著崔東陽也向河中心的船奔去。
船上陳氏四兄弟分成兩伙分與兩位高手纏斗,那兩位高手是峨嵋派的高手任大通、任小通,兩人是親兄弟,人送外號叫樂山雙雕。兩人均是一身彝族打扮,上穿黑色窄袖鑲有花邊的右開襟上衣,下著多褶寬腳長褲,頭頂留著三寸長的“天菩薩”,裹著黑色包頭,扎著拇指粗的長椎形的“英雄髻”,嘴巴溜光沒有胡須,耳朵上卻戴有綴紅絲線串起的紅色耳珠,珠下綴有紅色絲線,只見兩人各使兩支峨嵋刺,分斗陳氏兄弟,絲毫不落下風。
峨嵋派武功創(chuàng)于春秋戰(zhàn)國,盛于南宋時期,講究陰中有陽,柔中育剛,快慢互為其根,架式工整,舒展,動作快速勇猛,重擒、拿、擠、靠,最適宜貼身近打。
陳氏四兄弟的虎丘劍也使得密不透風,四把長劍寒光閃爍,只見四位兄弟的面前均有一個閃著寒光的圓盤,如盾牌般滾進滾出,靈活詭異,樂山雙雕的招術雖然綿里藏針,卻始終近不了身,峨嵋刺的狠辣招式始終使不出來,不禁暗暗著急。
虎丘劍法是從越女劍中演化而成,越女劍法相傳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一位叫做青青的姑娘從白猿身上領悟的一套劍法,相傳有三十六式,但虎丘山莊傳承數輩,誰都沒有真正見識過越女劍,至于有多少招式更是無跡可循,倒是虎丘劍與四十九式太極劍基本神似。
太極劍劍法以手中之劍為武器,遠近收縮自如,匯集陰陽兩極之氣,輕靈柔和,綿綿不斷,重意不重力,優(yōu)美瀟灑。四兄弟的功力雖不能隨意發(fā)揮劍法的威力,卻也是不容小視。
此時,六個人分成兩對短兵相接,又都是輕靈兵器,只聽連珠價的清脆的“當當”兵器相撞之聲,這時,陳龍的劍尖猛地一抖,使了一招“梅花三弄”,三朵劍花分別罩住任大通眼睛、咽喉和前胸,任大通身體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峨嵋刺舞成車輪狀。
陳龍陳熊哥倆身體同時躍起,一招騰空跳刺,身體微轉,雙劍斜向下刺向任大通的兩肩。
任大通見門戶已破,急使了一記古樹盤根,身體向左旋轉閃開劍尖,順勢盤坐姿式,手腕翻轉雙刺由下而上直撩陳龍陳熊的手腕,接著燕子取水、猿猴獻桃、雄雞起舞等招式連綿擊出。
陳龍陳熊見兩道寒光向手腕切來,劍尖輕輕一搭峨嵋刺身,身體借力向任大通身后躍落,接著回身反刺、跳步平刺、行步穿刺如水銀瀉地般刺了出去。
此時,史一氓和崔東陽等人已經來到了船上,見兩團人纏在一起戰(zhàn)了一個旗鼓相當,知道一時誰都傷不到對方,俱站在一旁觀看。
陳氏四兄弟陡見史一氓和崔東陽站在一旁,雄心大起,把虎丘劍使得虎虎生風。任大通、任小通見敵人強援已到,知道再斗下去必不能全身而退,哥倆相互一視,俱心領神會,兩人突然身體前進一步,迅捷無倫地連使白蛇吐信、蟄龍升天、猿猴回頭三招,旨在以快打慢,見陳龍陳熊身體后撤,兩人猛地雙腳用力,如鷹一般飛落鄰船,幾個起落躍過大船上了岸,向上游奔去。
陳氏兄弟并不去追趕,陳龍笑著沖史一氓一抱拳,大聲說到:“史老弟別來無恙?”
史一氓也一抱拳,說道:“四位大哥的功夫真是俊朗,虎丘劍名不虛傳?!?p> 陳龍“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史老弟過譽了?!庇腥朔Q贊虎丘劍厲害總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史一氓笑了笑,道:“此時還不是客氣的時候,咱們去別的船看看?!?p> 此時,河面上的十余條船中僅有三艘船上還有人打斗,史一氓見爹爹史云鶴正和一個番僧斗在一處,卻已占據上風,只是不忍下重手,有意想放番僧一條生路。
史一氓不再擔心,瞧向孟清平那艘船,只見孟清平和南疆孤狼依舊糾纏在一起,一時還沒有危險,卻見另一艘船上的局面兇險異常,一位身形枯瘦,長身長腿,一臉病態(tài)的老者正和滄海一柱賈大化纏斗,一位公子和一位姑娘正雙斗桃花谷谷主胡清風,那老者手使一把青鋒劍,招式雖犀利狠辣,卻似乎總是力道不足,每一劍都是不等使老便回收,差之數寸,已是守多攻少,另外的兩個年輕人武功明顯不如胡清風,稍有耽擱便有性命之憂。
史一氓一指那艘船,幾個人急向那艘船奔去。此時賈大化殺氣正盛,只見他向前猛跨一步,身體左右連轉,三股托天叉自上而下連環(huán)三叉,分叉刺向老者的左右肋下。
老者一把青鋒劍使出青萍劍法,身體后退一步避開刃尖,連使兩招走馬掃城、神龍擺尾,接著身體前沖,劍尖斜沖下方,寒芒沖宵、白鶴亮翅連環(huán)使出,但招式依舊不敢使老,身體旋即站起,劍尖蓄勢待發(fā)。
賈大化見老者不敢強攻,雙腳碾地,身體左轉,雙手托叉,一招舞步進叉,接著向前跨進一步,一招上步搗根,叉頭向老者雙腿叉去。
那老者右膝屈起,青鋒劍自左向右向下一撩,勉強撩開鋼叉,身體卻突然險些向右側摔倒,那位公子雖有心援救,無奈被胡清風纏住,心中一急,動作一慢,胡清風見有機可乘,身體前縱,手中判官筆“雙蝶舞花”分點公子的雙肋。
那公子見已來不及閃避,長劍一記鳳凰點頭,奔著胡清風的咽喉連刺三劍,這一招是兩敗俱傷的招式,胡清風不得不防,身體急向后縱,那位姑娘見有機可乘,長劍一揮,仙人指日,劍尖直指胡清風的咽喉,胡清風頭向后仰,右手判官筆筆尖沖上向左劃向那姑娘的手腕,左手筆卻點向姑娘的下腹部,這一招帶有調戲污辱成分。
原來,胡清風見那位姑娘長得俏麗,心生色意,雙筆雖各使陰招,但力道卻只用了三分,那姑娘只氣得柳眉倒豎,卻不得不身體向后側翻出去,這邊公子的劍也是一記鳳凰點頭,“刷刷刷”連刺三劍,那姑娘穩(wěn)定身形后又挺劍攻了上去。
這邊的老者卻是險相環(huán)生,顯然體力不支,他將身體立在船頭,長劍舞成劍花罩在身前,勉強自保。
賈大化掄起鋼叉向老者的頭上連砸三下,老者的劍法頓時散亂,門戶洞開,賈大化鋼叉平舉,上步三叉,連續(xù)叉向老者咽喉,老者后退一步,旋即右腳踏向前方,青鋒劍自胸前平平刺出,直指賈大化的咽喉,實屬拼命招式。
賈大化自侍臂力深厚,輪起托天叉“當”的一聲攔在青鋒劍身,老者的長劍頓時向左偏去,露出面前的空檔,賈大化挺叉直刺老者的胸口,老者已無力隔開刺身前胸的一叉,身體只是本能在向后閃避,眼光卻向那位公子和姑娘望了一眼,閉眼待斃。
電光石火之間,史一氓搶先趕到,力凝右臂,身體前縱,伸刀向上一挑,挑開賈大化的叉頭,只聽刀叉“嗆啷啷”碰在一起,兩人的手腕均感一麻,兩人都是一愣,但僅僅是一瞬間,史一氓的烏龍刀順勢抹向賈大化的脖子。
賈大化的鋼叉卻險些脫手,見烏龍刀直沖面門而來,身形一挫,掄起鋼叉沖著史一氓的腰眼掃來,史一氓不得不收刀,向右前方踏出一步,身體略閃,一招插步劈刀砍向賈大化的脖頸,賈大化倒背鋼叉一擋,身體急向右側縱出,接著上步砸根、上步叉根,鋼叉先叉史一氓雙腿,接著叉尖向上直叉史一氓的胸腹。
史一氓見叉勢狠辣,右腿后撤一步,旋即身體前傾,一招倒插步劈刀自上而下直劈下去,賈大化不退反攻,上前一步,身體前傾,依舊是連環(huán)三叉,卻是叉向史一氓上中下三路。史一氓以快打快,連使出三記撩刀,只聽“啪啪啪”三聲連珠般脆響,史一氓順勢身體向右側移出一步,旋風腳、左弓步劈刀、背花刀連連使出,賈大化見史一氓刀法精湛,不敢大意,托天叉使得風生水起,瞬間兩人各攻出數十招。
此時,史云鶴、孟清平俱已來到船頭,見史一氓漸占上風,也不急于出手,見兩人又攻出數十招,這才大聲說到:“賈大化,你的托天叉功夫越發(fā)長進了,北海還住得習慣嗎?”
賈大化原是綠林強盜,因學過少林托天叉功夫,自侍武功浪跡綠林,經常打家劫舍,奸淫偷盜,禍害良民百姓,武林中人無不憤慨,史云鶴忍無可忍,終于出手制服了賈大化,將他逐出中原,并讓他立下毒誓,永不再踏進中原半步。
因此,賈大化一聽到史云鶴的聲音,心中頓時一慌,動作略穩(wěn),史一氓的刀頓時罩住了他的腦袋,他急忙使出連環(huán)三叉,以搏命招式,逼得史一氓撤刀自衛(wèi),自己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史云鶴又說到:“當初你發(fā)過毒誓,絕不再踏步中原,當年因為你誠心悔過,我才饒你一命,還不快滾回北海去?”
賈大化知道如果再堅持下去,恐怕命都難保,偷眼看其它船上,均已無人爭斗,遂豪氣頓消,無心戀戰(zhàn),趁史一氓刀勢放緩的一隙間,他一招金雞點眼,叉向史一氓的雙眼,腰腹隨即向后一挫,身體平飛出去落到了鄰船甲板上,倒提托天叉縱身離船上岸,搶過一匹馬飛奔而去。
胡清風見賈大化已走,更是無心戀戰(zhàn),身體向前猛地連刺三下,隨即縱身幾個起落躍上岸一路狂奔。

滿鄉(xiāng)之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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