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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歲月印吳鉤

三十一 赴靈山 為愛心憂焚

江湖歲月印吳鉤 滿鄉(xiāng)之鷹 3446 2019-08-04 17:00:00

  接續(xù)

  陳香蘭自小沒有了爹娘,雖認吳三桂為義父,吳三桂的夫人卻是一個不容人的悍婦,更不會給她母愛的溫情,此時猛然感受到如慈母般的關(guān)懷和體貼,如枯木逢春,雨淋干禾,頓時性情大轉(zhuǎn),真情流動,一頭撲入杜子玉的懷里,委屈得放聲大哭。

  杜子玉一臉疼愛地拍著陳香蘭的后背,柔聲勸道:“姑娘受委屈啦,拙夫的話向來氣人,我代他給姑娘陪不是了,莫哭了,放心吧,有我們在,你朋友不會有問題?!?p>  杜子玉的話讓陳香蘭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急忙破涕為笑,盈盈拜倒,杜子玉急伸手扶起,說到:“我們定會盡力施為,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治好了當(dāng)然大家都高興,萬一治不好了,姑娘別怨我們就好?!?p>  說著話,人已經(jīng)走到了史一氓的身邊,輕輕解開紗布,彎腰審視傷口,見傷口周圍依舊發(fā)青,轉(zhuǎn)頭問那小童,“青峰,是什么傷的這位壯士?”

  小童恭敬答到:“回師娘的話,是桃花塢的桃花毒,我不知如何解此毒,只好暫時封住,請師父師娘指教?!?p>  杜子玉扭頭沖韋清秋說到:“清秋,桃花毒怎么解?”

  韋清秋聞言,臉色頓時一愣,急走過來,仔細審視傷口,見傷口深已及骨,毒已入骨,頓時眉峰緊鎖,暗自沉思。

  良久,忽然目光如電盯著陳香蘭,厲聲問到:“不許撒謊,我來問你,你的朋友如何被胡清風(fēng)所傷,從實說來?!?p>  陳香蘭早就想好了答辭,盡管韋清秋目光嚇人,卻不慌不忙隨口說到:“昨天,我們路過湘潭,正趕上兩軍交戰(zhàn),我們怕沾上是非,急摧馬想離得遠一些,哪想到胡清風(fēng)誤以為我們是北邊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甩過來幾鏢,我的朋友就這么胡里胡涂中了鏢,初時只覺傷口麻木,也沒在意,哪想到?jīng)]走多遠,卻昏迷不醒,我猜是鏢上有毒,聽道上人說您老人家會解毒治傷,就直奔靈山來了。”

  韋清秋聽陳香蘭說的不似有破綻,雖不是很相信,但也無法懷疑,重新邊審視傷口邊躊躇到:桃花塢的桃花毒自有解法,但卻很耗時日和精力,更何況現(xiàn)在毒已侵入骨內(nèi),想把骨內(nèi)的毒逼出來卻非易事,自己和這人非親非顧,如此勞心耗神實屬不值,可是,既然在小姑娘面前夸下海口,自己的夫人又攬下了這樁差事,只有盡力而為,但委實耗時費神。

  杜子玉見韋清秋久久不說話,面帶憂色問到:“有把握嗎?如果不行,別耽誤了,直接找胡清風(fēng)索要解藥。”

  韋清秋怪眼一翻,仰頭向天,大聲說到:“我堂堂藥王,治不了區(qū)區(qū)桃花毒?只是忒也費時費力,找那老兒討要解藥,我韋清秋臉面何存?不如自毀于江湖,此話休要再提。”

  杜子玉心頭暗喜,她故意說找胡清風(fēng)要解藥,其實是她看出韋清秋面露難色,怕他怪性一發(fā),當(dāng)真不管不問,剛才陳香蘭撲在她懷里痛哭,讓她母性大發(fā),她一生沒生育,皆因整天與毒藥交道所致,雖隱隱后悔,但已與事無補,今見陳香蘭視己如親,早已心意纏綿,況且,她已看出,陳香蘭對這個男人已是心有所屬,救這個男人就是幫陳香蘭,所以,她使了激將法,逼得韋清秋不得不親口應(yīng)承此事,只要韋清秋出手,這個男人傷愈只是時間問題,不知道為什么,杜子玉反倒暗暗盼望治療的時間越長越好,這樣她就可以和陳香蘭在一起呆得久一些,她實在喜歡陳香蘭。

  直到日落西山,殘陽斜照,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淡下來,韋清秋依舊凝眉苦苦思索,杜子玉也不敢打擾,陳香蘭更是憂心如焚,雙手互搓,眼睛緊緊盯著韋清秋,期盼著他的眉眼舒展,這樣史一氓才能得救。

  杜子玉伸手握住陳香蘭的手,只覺陳香蘭的手冰涼,手心里卻潮乎乎,知她憂心過度,遂拉著陳香蘭來到外面,一起望著天邊殘陽,此時,晚霞勝火,映紅了天邊,杜子玉柔聲說到:“陳姑娘,不必如此緊張,你的手冰涼,顯是勞心勞神所致,拙夫既然應(yīng)允此事,你盡可放心,只是難辦一些,卻無生命危險的?!?p>  陳香蘭伸手挎住杜子玉的胳膊,頭輕輕靠在杜子玉的肩上,心里突然感覺特別安穩(wěn),緊張之感漸漸消散,杜子玉身上散發(fā)的女人的體香讓陳香蘭難以割舍,倍感親近,不由脫口而出道:“前輩身上真香,我記得小時候在媽媽懷里的時候聞到的就是這種香味。”

  杜子玉心頭更喜,不由伸出手去輕輕攏了攏陳香蘭鬢角的劉海,柔聲說到:“有什么香的,你也一樣有的,只是每個女人的味道不同罷了。”話雖是這么說,心里卻如暖陽鋪江,如糖似蜜。

  忽聽屋內(nèi)韋清秋大叫一聲,“有了。”杜子玉聞聲急忙進屋,陳香蘭緊跟其后,只見韋清秋欣喜若狂,大笑說到:“我真夠蠢的,桃花毒困惑我這么多年,卻不知解此毒的東西就在身邊。”

  杜子玉急問:“是什么東西?”

  韋清秋道:“荔枝啊,桃花毒是發(fā)酵而成,實屬暖毒,而荔枝性涼如水,采雨露之精華,天地分屬,陰陽相克,荔枝再配上我琢磨出的那些配方,桃花毒可解矣,只是毒去如抽絲,沒有兩個月不可痊愈?!?p>  杜子玉手指史一氓問到:“你配藥需要時間,他能挺多久?”

  韋清秋心情大好,笑道:“放心,我多說用兩天時間配藥,青峰已經(jīng)給他吃過六香追魂丸了,最少也能挺三天,死不了?!?p>  陳香蘭走上前深鞠一躬,道:“多謝前輩相救之恩?!?p>  韋清秋卻怪眼一翻,看也沒看陳香蘭,“哈哈”一笑,袍袖一甩,拂袖出屋,直奔后院而去。

  杜子玉拉著陳香蘭的手,笑著說到:“和拙夫相處,初時誰都不習(xí)慣,都以為他孤傲清高,其實,他是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只要不是對頭和仇家,他向來不會見死不救的,就是嘴上糾纏不清,冷言冷語,你千萬不要怪他。”

  陳香蘭笑著說到:“前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怪前輩?我從心里感激你們,如果真能解了他的毒,讓我做什么都愿意?!?p>  杜子玉微笑不語,只是盯著陳香蘭看,陳香蘭自知失態(tài),暴露了心跡,頓時臉紅如霞,如嬌似嗔地說到:“前輩干嘛這樣看人?我臉上又沒長花?!?p>  杜子玉輕輕“嘿嘿”一笑道:“沒長花比長花了還好看呢,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害羞的時候,尤其真情流露的那一刻,簡直迷死人,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多迷人呢,這小子真是有福氣呀,難得你這么個美人把心全放在他身上。”

  陳香蘭越發(fā)羞臊得不行,忸怩說到:“前輩還說,再說我可不理你了?!弊焐线@么說,臉上卻是一臉的幸福和嬌羞。

  杜子玉“呵呵”一笑道:“不過,他要是徹底痊愈,至少在這里住上兩個月,你有什么打算?”

  陳香蘭道:“那我就在這里陪他,照顧他兩個月,我還求之不得呢?!?p>  杜子玉微笑不語,見秦青峰走進來,沖他一招手道:“青峰,把廂房收拾一間出來,這位姐姐和哥哥要在莊上長住,再去后院取兩床被褥,這回你有伴了。”

  秦青峰人小氣大,小臉一繃,嘴巴一撇道:“誰希罕她作伴,沒得氣受,那么大的人,說哭鼻子就哭鼻子,說打人就打人,蠻橫無禮,俺不希罕?!?p>  杜子玉感到奇怪,大聲說到:“青峰,不得無禮,快去吧。”

  秦青峰老大不情愿地去了廂房,杜子玉轉(zhuǎn)頭問陳香蘭:“你們是不是鬧別扭啦?青峰雖小,卻是個猴精子,喜歡打嘴仗,和拙夫很像的,平時不是這樣啊,這孩子心眼不壞,你可不能和他一般見識,拙夫是很護著他的。”

  陳香蘭早已喜歡上這個性格古怪的小弟弟了,當(dāng)即笑著說到:“前輩放心好啦,我會讓著他的,我很喜歡他,和我很象的,不過比我刁蠻任性多了。”

  杜子玉“哈哈”一笑,道:“必是你剛來時與他起了摩擦,不礙事,走,去收拾廂房。”說罷拉著陳香蘭的手去了西廂房。

  秦青峰正取了被禱回來,把被褥往床上一甩,也沒幫著鋪好轉(zhuǎn)身走到了屋外,此時,日落西山,夜幕低垂,四周青山呈黛青色,隱在黑暗之中,杜子玉幫著把油燈點亮,端到了炕頭的土墻上,陳香蘭則自己動手把一床被子鋪在炕頭,一床被子鋪在炕尾,然后又去大屋把史一氓背進西廂房,杜子玉幫著把史一氓安頓在炕頭,史一氓依舊神智不清,但臉上已漸漸有了起色。

  一切安頓好后,杜子玉說到:“姑娘,不用擔(dān)心,你也早點休息吧,你看起來很憔悴,我走啦?!闭f罷,轉(zhuǎn)身出屋,輕輕帶上房門。

  陳香蘭見屋內(nèi)再無旁人,猶豫再三,輕輕走到炕尾,把被褥卷起來抱到史一氓的旁邊重新鋪好,然后脫鞋上炕躺在史一氓的旁邊,頓時臉熱心跳,不由捂臉輕笑起來。

  此時的史一氓呼吸輕弱短促,陳香蘭慢慢坐起身,昏暗中凝視著史一氓棱角分明的臉,見史一氓臉色蒼白痛苦,不由心頭一酸,憂心如焚,眼淚漱漱流出,順臉滑下,她也沒去擦拭,心中只在默默禱告:“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保佑史公子平安康復(fù),我愿一生一世皈依佛門。”反復(fù)默念,淚水漣漣,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已因情而結(jié)下了梵因。

  陳香蘭正自胡思亂想,猛聽史一氓輕聲喊到:“水,我要喝水?!甭曇籼撊跄:愊闾m卻聽得清楚明白,她一陣驚喜,急忙把水送到史一氓的嘴邊,史一氓卻又雙目緊閉,不聲不語,陳香蘭輕輕喊了幾聲“史一氓”,史一氓再無聲息,她把水放在旁邊,伸手探了探史一氓的額頭,見不發(fā)熱,心頭稍安,靜靜坐在旁邊看著史一氓,但又害怕史一氓一旦醒來,見她這樣專注地看他,那多難為情,因此,陳香蘭心懷忐忑,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想看,一時躊躇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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