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木木
3月份的天氣依舊冷得讓人不想出門,但陽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的時候卻意外的曬的人渾身暖洋洋的。
講臺上不知道是哪個老師在講些什么鬼知識點(diǎn),林深揉了揉自己發(fā)脹的腦袋,無聊的趴在桌子上。
后排的許海朝他扔過來一張紙條,賤兮兮的問他中午去不去網(wǎng)吧。
“不去,老子要睡覺,別煩我”他戴上耳機(jī)把衣服蒙在腦袋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有人在拽他的衣服,那力度輕輕柔柔,小心翼翼的。
他睜眼,把頭上的衣服扯了下來,略帶煩躁的抬眼望過去。
面前站著一個安靜柔順的小姑娘。
她穿著一件白色毛衣,半蹲在地上把手搭在桌子上沖他甜甜的笑著。
那寬寬的衣袖滑落在她的手肘處,露出一小段潔白如玉的手臂。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漂亮的桃花眼水潤潤的望著他,泛著嬌嫩粉色的櫻唇此時開心的上揚(yáng)著。
看著她的笑,林深感覺自己方才被人吵醒后的煩悶轉(zhuǎn)眼間就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掛在一邊的耳機(jī)里溫柔眷戀的女生緩緩地唱著
我從未如此相信,如此確定
誰會是我的宿命
直到你的光暈,在我黑夜降臨......
他好像入定般,癡癡地盯著她看。
對上他的視線后,眼前的小姑娘卻突然慌亂起來了,她原本彎著的桃花眼吃驚的瞪成了一個圓溜溜的月亮,唇角嬌軟的笑意也盡數(shù)隱去。
她放在桌子上的雙手收了回去,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認(rèn)錯人了”
“沒關(guān)系......”他回答道。
眼前的小姑娘手足無措的跑向了門口,投進(jìn)了一個人的懷抱中。
看著她握著唐元清的手和全然信賴的眼神,林深把那句你別怕我咽回肚子里。
門口站著的唐元清伸手?jǐn)堊×四莻€女孩的肩,正對上林深的視線。
唐元清嘛,他同桌。
長得白凈清秀,溫文爾雅的模樣挺招小姑娘喜歡的。
林深面上不動聲色,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卻早已攥成拳頭。
他怎么突然這么難受?胸口悶的好像喘不過來氣一樣。
門口的唐元清身姿挺拔氣質(zhì)如松,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模樣,林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低頭不說話。
“我妹妹把你當(dāng)成我了,抱歉”唐元清充滿歉意的說道。
林深覺得方才壓在胸口的大石頭好像被人挪開了,整個人感到輕飄飄的。
他想起來了,唐元清前幾天跟他說過他妹妹要轉(zhuǎn)來這個學(xué)校。
那她,就只是唐元清的妹妹而已了啊。
唐元清輕輕拍了拍林舒爾的肩膀,揚(yáng)起下巴對她介紹道
“他叫林深,我朋友”
旁邊的小姑娘微微紅著臉,略帶羞澀的對他說
“你好,我叫林舒爾”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一瞬,他才勉強(qiáng)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好,我叫林深”
她輕輕的咬著自己好看的唇,雪白的糯米牙,淺粉色的唇。
林深看得眸色越發(fā)深沉,她一定很甜吧?
耳邊的女聲繼續(xù)唱著
我從未如此相信
如此確定
誰會是我的宿命
直到了你降臨
原來這所有曾經(jīng)
只是作為背景
襯托終將破曉的黎明......
他突然感覺透不過氣來,一把扯下耳機(jī)
但耳邊的聲音不減反增,仿佛有神明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
看,那個,是你的宿命。
他一定是瘋了,他想。
他現(xiàn)在住的那個地方和唐元清家緊挨著,但他們一直都是各走各的,不是關(guān)系不好,相反,他們關(guān)系還不錯。
只不過他們兩個人都不覺得回家這種事情還需要結(jié)伴。
但現(xiàn)在林深覺得,和朋友一起回家應(yīng)該會挺有意思的。
雖然家離得很近,但林舒爾是學(xué)跳舞的,一天很難摸到她的影子,林深感到既無奈又心煩。
好在分班之后,能見到她的機(jī)會就多了。
她就坐在林深的正前方,每天上課的時候看著她纖細(xì)的背影,林深就會覺得現(xiàn)在比去網(wǎng)吧耍了個通宵還要舒服痛快。
他談過戀愛,雖然只有一次。
對方長什么樣子他不記得了,但應(yīng)該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名字叫...許冰?
算了,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當(dāng)初是那個女生主動跟他表白的,他那個時候就開始變渾了,只當(dāng)好玩就答應(yīng)了。
他性格一向桀驁不羈,浪蕩灑脫,沒處多久他就提出了分手。
林深覺得女朋友這種東西太麻煩了,跟那個女生分手之后他就沒在找過,他嫌煩。
有那時間還不如包宿玩?zhèn)€通宵,又或者是跟幾個哥們喝點(diǎn)酒睡一覺。
那多痛快啊?
可現(xiàn)在吧,林深看著身前小姑娘一晃一晃的馬尾辮,感覺心底里冒著可愛的泡泡。
后排的許海不合時宜的叫他,問他下午要不要逃課去網(wǎng)吧。
林深頭都沒回。
滾吧狗子,網(wǎng)吧有什么好玩的?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看她兩眼。
他知道,他喜歡她。
可林深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他懶洋洋的活到了17歲,心尖尖上第一次放上來個干凈乖巧的小姑娘。
她嗓音柔柔的,笑容柔柔的,讓林深手足無措。
他不知道怎么追姑娘,而且那個姑娘還是他好朋友的親妹妹。
他原本想著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們兩家離得那么近,他一定有優(yōu)勢。
可那天午休過后看見她身邊站著的那個男生時,林深徹底失控了。
那個男生叫沈寰宇,他們班一個挺白凈的學(xué)霸,跟唐元清一個類型。
林深跟他不熟,甚至都沒跟他講過話,可他也不瞎。
那個叫沈寰宇的看向林舒爾時眼神里面都是滿滿愛慕,林深置氣般的大口喝著水,轉(zhuǎn)身走出班級。
媽的,他竟然害怕去看林舒爾的眼睛。
他害怕,這種眼神會出現(xiàn)在她的眼睛里,看向的還是另一個人。
第二天他在家渾渾噩噩了一整天,最后還是不甘心。
反正她不一定會喜歡那個沈寰宇,就算她喜歡那個沈寰宇......
林深看著鏡子里桀驁的少年邪氣的笑了,那就把她搶過來唄。
到了班級之后他問了林舒爾的同桌才知道,她今天沒有來,而是去參加比賽了。
林舒爾要去參加比賽他早就打聽出來了,但他這幾天腦子太亂了,忘記看日期了。
他打車趕到了比賽的地點(diǎn),比賽已經(jīng)開始過半了。
他氣喘吁吁的站在觀眾席,在人群當(dāng)中尋找林舒爾的影子。
身后有人不滿的抱怨著,說他站起來擋視線了。
林深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心中煩悶不已。
他點(diǎn)燃了一支香煙,緩緩的吸了一口,瞇起眼睛瞧了一眼臺上。
聚光燈此時突然亮起。
臺上穿著純白芭蕾服的小姑娘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好看嗎?有多好看呢?
他不知道。
煙灰落在手背上,熱度莫名灼人。
林深低頭,發(fā)現(xiàn)手中的香煙已經(jīng)燃燒了大半。
艸,他低頭輕笑著。
校慶上,是林深第二次看見她跳舞,依舊那么好看,依舊讓他看到癡狂。
但這次舞蹈還沒有結(jié)束林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緊急通道里燈光昏暗,林深靠在墻邊安靜的等著。
臺下掌聲轟動如雷鳴,有腳步聲輕輕地向這邊跑過來。
他閉著眼敲擊著墻面,一下、兩下、三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深伸出胳膊把走近門口的女孩抱了進(jìn)來,然后關(guān)上了門。
懷中的小姑娘一直在用力的掙扎,她的聲音顫抖而無助“你是誰?放開我!”
她好聞的氣息離他如此近,林深將她抵到墻上,低頭狠狠地吻著她的唇。
她的力氣那么小,粉粉的拳頭砸到他身上毫無作用,林深掐著她細(xì)細(xì)的腰肢,用力的吸吮著她的甜美。
林深他這輩子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無論如何都要得到。
他想吻這個姑娘,他就吻了,但當(dāng)他察覺到林舒爾哭了的時候,他就后悔,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真他媽是個混蛋。
他松開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她現(xiàn)在害怕極了,渾身顫抖著,不發(fā)脾氣也不說話,察覺到自己被放開立刻推門離開了。
林深呆呆的留在消防通道里,她甜蜜的氣息還縈繞在他身邊,但他此刻卻狠狠地用拳頭錘著墻壁,自虐般的一下比一下重。
怎么把她嚇哭了啊......
“深哥,教官過來了”耳邊傳來男生的聲音,把林深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他看低頭再深深的看一眼照片上笑的溫暖明媚的姑娘,然后將照片放在胸口的位置,妥帖的放好。
舒舒,不管你在哪,我總會找到你的。
你是我耗盡所有青澀與魯莽,燃燒所有熱情與希望,拋棄一切賭上性命也想擁有過的,大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