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推門進來,為了表示尊重鹿瑤起身想跟對方打招呼,卻忘記了放在膝蓋上的本子和筆。
她略有慌亂的低頭去撿,本子馬上被她撿起來了,但那支黑色中性筆卻越滾越遠,最后滾到了一個人的腳下。
那個人彎腰把它拾起,然后遞了過來。
鹿瑤一邊伸手接一邊抬頭道謝,等她完完全全的看到那個人的長相時,手中的中性筆再次掉落在了地上。
對面的人再次彎腰把它撿了起來后,伸手攤開鹿瑤的手,然后把那支筆放到她的手心里。他的手溫暖有力,修長白皙。
鹿瑤渾身僵硬,隔了很久后才低頭說了聲謝謝。
張科長并沒有注意到鹿瑤的呆愣,自顧自的對她介紹。
“鹿瑤啊,這是我們警局特警支隊的唐元清,小唐,他跟你差不多大,讓他帶你熟悉熟悉環(huán)境”
“好”鹿瑤攥緊手心神色如常的點頭應下。
兩個人都沒有多言,推門走了出去。
唐元清走在鹿瑤身前,他身姿挺拔,一路上都專注的跟她介紹著關于警局的布局結構。
鹿瑤努力的聽著,但卻根本靜不下心。
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住,鹿瑤兀自發(fā)呆根本沒留意,一下子撞到他的懷里。
她慌亂的退后,不停的說抱歉。
面前的唐元清神色如常,他甚至還輕輕笑了一下,說‘沒關系’
鹿瑤又不說話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打招呼敘舊嗎?
那聊什么呢?
裝作不認識嗎?
她好像也做不到啊......
“我剛才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煩擾的思緒被人打斷,鹿瑤下意識的回了句“記住了”
耳邊的聲音繼續(xù)問著“那警局的食堂在哪里”
鹿瑤這才真正回過神來,她茫然的抬頭,對上唐元清充滿笑意的眼神。
他穿著那件藍色的襯衫,低頭俯視著鹿瑤,他的皮膚比以前黑了一點,但也依舊白皙。
現在,他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清風拂過鹿瑤能清晰的問道他身上依舊好聞的薄荷香氣。
此去經年,卻又恍然如昨夜。
“不知道......”她現在哪有心思去記那些?
“我就知道,小迷糊”他溫潤的笑聲回響在耳邊。
鹿瑤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難忍,她連忙低下頭,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他怎么可以這樣?
怎么可以說走就走,連聲道別都沒有?又怎么可以說出現就出現,依舊對她溫柔的笑,語氣中的親昵也絲毫未曾改變?
鹿瑤覺得自己現在心酸的難受,她在接下來的樓下都扭頭不去看他。
他們又簡單的逛了一會,唐元清并不是刑偵科的,他把鹿瑤送回來后就走了。
鹿瑤躲在門口緩了好久情緒才能神色如常的走進去。
這間辦公室很大,鹿瑤大概的掃一了眼,除了她以外一共有10個人。
其中有7個男人3個女人。
7個男人里有4個大概30多歲,一個看面相應該是45歲左右,還有2個20歲出頭。
3個女人中也有一個40多歲的,剩下的2個人中大概都是20歲左右,只不過一個偏小,另一個偏大。
鹿瑤看了一眼,她的辦公桌在靠在角落的位置,既安靜又方便偷懶。
她跟辦公室里的其他前輩挨個打了聲招呼才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坐在鹿瑤對面的是一個大概23歲左右的女人。
她也跟其他警察一樣穿著淺藍色的警服,不過她涂了口紅也可能打了粉底,手上雖然沒有做美甲但是指甲干凈整潔,一看也是被人細心打理過。
她將頭發(fā)挽成花苞,穿著一雙略帶跟的黑色皮鞋,脖子上戴著一根細細的銀項鏈。
她看見鹿瑤走過來后主動站起來和她打招呼。
“妹子你好啊,我叫裴雪,比你大一歲,以后你有事就過來找姐姐啊,姐姐罩著你”
裴雪笑容爽朗,動作也張揚肆意。
鹿瑤笑著回答好。
她注意到裴雪干凈整潔的辦公桌,上面除了一臺電腦和一些文件檔案之類的再無其他,她又掃了一眼桌下,果然有一個購物袋。
她的桌子上干干凈凈的只有一盆多肉,可愛的小葉子上透著淺淺淡淡的藍色,鹿瑤不知道這個叫什么名字,但是她挺喜歡的。
她把多肉擺在隔板上,既能吸收陽光,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午飯鹿瑤是和馮叔叔一起回家吃的,平時只有在警局工作非常不忙的時候馮叔叔才會回家吃飯,但今天畢竟是鹿瑤第一次正式上班,吳穎太過于擔心了,為了讓她放心馮志遠才把鹿瑤帶回來。
他們一起吃了午飯,鹿瑤又回到臥室收拾了一些小東西帶回了警局。
她現在的桌子上空蕩蕩的,除了一盆多肉什么都沒有。
但等到鹿瑤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看著自己的桌子愣住了。
桌子上的多肉沒有動,但是腳下多了一個小箱子,里面裝滿了各種零食和小餅干。
桌子上面多了一個筆筒里面裝滿了紅筆、黑筆、彩筆甚至還有記號筆和熒光筆,也多了一個乳白色的保溫杯和一個淺藍色的馬克杯。
桌子上的二層隔板上放了很多本子、文件夾和檔案袋甚至還有曲別針和膠棒之類的
椅子上被人放上了一個抱枕,和一個U型枕。
她拉開抽屜,里面有一把雨傘,一支護手霜一只護唇膏,一包一次性口罩、一包濕紙巾甚至還有一個小型醫(yī)療箱。
鹿瑤把自己口袋里帶來的東西也一一擺好。
她先是把那只彩泥捏成的小貓放到多肉旁邊,再把自己還有沒讀完的基本有關于心理學的書擺放到書架上面,最后把剛剛買的紙巾放到電腦旁坐著發(fā)呆。
哦,對了,她想起早上帶過來的本子和筆也把它們一一放好。
她看著和上午截然不同的辦公桌不禁啞然失聲。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呢,如今看起來她好像是有些過于自信了。
她看著辦公室里都在低頭忙碌的眾人,他們好似都沒有注意到鹿瑤桌子上的變化,一個個都面色如常。
鹿瑤偏頭看著一個看起來空蕩蕩的桌子發(fā)呆。
“所以說,她的田螺姑娘幫完她就沒有打算再出現嗎?”
一下午,鹿瑤也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一句話都沒去問,晚上回到家后早早的吃完晚飯就繼續(xù)回到房間里看書。
從7點多到10點多,她把那一本厚厚的書從頭到尾翻了個遍,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