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人在房間里靜坐了幾盞茶的功夫,就有人來敲門說“村長有請欠海去山顛”。
欠海眼里驟然爆發(fā)出光芒,回頭望向趙茗溫,趙茗溫對他點點頭示意他去。
等欠海走后,趙茗溫就把唐生抱了起來,“我們走吧?!?p> 唐生想著欠??隙ㄟ€有好多儀式要過,在這光禿禿的石洞里等他還不如回軟軟的床上睡一覺。
月光如流水一般輕緩流淌而下,整個世界都靜靜地,除了躲藏在草叢花草中的昆蟲,它們在這寂靜的夜里歡歌艷語,一聲聲一疊疊,慢慢勾出夏初的序章。
“吶,這是答應給你的丹藥?!焙谝怪?,飛檐畫棟在月光下渡上了一層柔和的金光,一個光頭的年輕男子伸出手遞給對面沐浴在月光中的光頭男子一顆圓溜溜的小丸子。
沐浴在月光中的光頭男子轉(zhuǎn)過身來,他的面容普通,但勝在祥和。一雙眼睛尤其出彩,如把萬千星子攬了放進他的眼中一般。他伸出手接過光頭男子遞過來的小丸子,拿在眼前打量。
“這就是能起死人,肉白骨的‘起死回生’?”他隨意的說道。
“嗯,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有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用。”光頭男子突然一拍溜光蹭亮的腦門對面前的光頭男子說道:“走先生,這藥如果起效的話好像會有后遺癥?!?p> 對,沒錯,站在對面面容普通的光頭男子就是易容后的趙茗溫,而這邊的年輕光頭男子就是欠海。
趙茗溫伸手接住一瓣飛花,輕柔的放在鼻端聞了聞,“后遺癥?”
欠海為難的皺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時間太長了我差不多忘了,不過總不會要人性命就行了?!?p> 趙茗溫點了點頭,目送著欠海轉(zhuǎn)身離去走遠的背影,心里有些猶豫。
當時欠海只說他有這藥,沒說這藥放置了十幾年,先暫且不說失效沒失效,就他說的這后遺癥就讓他畏首畏尾了。
不要性命……這眼瞎耳聾腿瘸手斷的也算不要性命。
目前唐生處于半失明的狀態(tài)來看,她是不在乎失明不便行動什么的,但他心里堵的慌。如果沒見識過她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可能他也不會有這么大的落差感,她該是活蹦亂跳的站在陽光下永遠一副什么都懶懶散散提不起興致的。她也該是碰到關鍵時刻臉上掛著閑適的表情三下五除二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事情的。
欠海由于清割大賽上的表現(xiàn)突出,舉止新奇,成功讓隱欠村的村民對他抱有大把的希望。所以最后毫無懸念的躋身成了下任村長。
這幾日他忙的不得了,因為選出下任村長后現(xiàn)任村長就著手著退位。隔壁不遠的隱還村已經(jīng)來了大半的人,這對隱欠村又注入了一針興奮劑。
因為隱欠村全是男子,隱還村卻全是女子。
這次借著村長上位大辦的祭祀相當于一場大型的相親秀,只要還有體能的男子看上自己心儀的強壯女子后,送上一朵在隱欠村后林里摘的紅木紋就可以等待結(jié)果了。如果女方收下,那么事情就很輕松愉快了,這對男女可以在祭祀完成后共度一晚良宵。
如果女方不收或者收了多人的紅木紋,那不收的男方只能另尋女子,如果女方收了多人的紅木紋男方也可選擇退出或者不退出,那不退出就只能幾人一起共度一個美好的良宵。
如一夜露水情緣后女方懷孕生下的是男娃,就會送往隱欠村村長處撫養(yǎng),如若生的是個女娃那就留在隱還村自己帶大。
所以隱欠隱還關系混亂復雜,后輩長大后幾乎都不怎么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誰。
而每次兩方的繼位村長祭祀就是兩方相見之日。
“嘖嘖嘖……這關系也真夠混亂的……”唐生微微半睜著眼,“萬一父親睡了女兒母親跟了兒子也不是什么難事?!?p> “所以說這半個月你就好好待在房里不要到處亂跑。”趙茗溫眼睛不急離面前的村民賦一書,頭也不抬的說道。
全身上下的傷口結(jié)痂長新肉癢的不行,這不,說完話腹上被箭射中的地方又開始癢癢了,那方肌膚好的較慢,邊緣處好了結(jié)痂換上新一輪的紗布,中間箭頭傷的中心處留出的血水會浸透紗布,拆紗布時又一次把血水干透與紗布粘連在一起把血痂給扯下來,來來去去反反復復,傷口一直不怎么能好。
“拜托,我現(xiàn)在怎么到處跑?”唐生有些氣憤,“是你自己上次出去不關門才把人放了進來的。怎么能怪我亂跑呢,你試試全身綁的像個粽子一樣跑出去?”
說完后還解氣的在癢癢的地方撓了撓,撓了之后癢是沒那么癢了,但傷口又被她撓開了。
“喂,趙茗溫。”唐生盯著眼前模糊的一片黑影中一個人形的黑影說道:“欠海那小子當村長了,那那神奇的藥丸呢?”
趙茗溫從研究隱欠隱還記錄祭祀的書中抬起頭看向唐生,唐生一只腿曲起斜躺在木椅上,無賴的說道:“怎么,你吃了?”
“嗯,我吃了?!彪m然知道她看不清楚他點頭,但他不僅答應了還點了頭。
“哦……”
“大膽小人,你別跑!”門外突然傳來守衛(wèi)的村名的叫喊聲,隨后就聽見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有人大步走了進來。
唐生看不清楚有些不明所以,但趙茗溫都沒說話,應該沒什么事,所以她就眼睜睜看見她面前多出的黑影向她撲過來。
“唐生!”
那人把她撲到后,額頭緊緊挨著她的額頭,輕輕的一聲呢喃讓她停止了亂動。
“太好了,你沒死!”羅篇緊緊的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心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唔……”唐生忍不住痛吟出聲,“過一會兒就死了……被你箍死的?!?p> 羅篇聞言忙松開唐生,他方一起身就被守衛(wèi)村民按在了地上摩擦。羅篇掙扎著要起身,幾個守衛(wèi)村民一腳踩在他頭上,一腳踩在他背上,兩只手臂被反剪在身后,其中一人低低說道:“讓你跑,現(xiàn)在還跑不跑!”
然后詢問唐生,“神女大人,是否把此人關押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