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初登邵家門（下）
“做什么呢？”陸川問。
“找東西呢，怎么了？”潘曉曼拉開抽屜翻了兩下說。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陸川回到。其實他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說出心里想的那件事。
“可以啊，但是我覺得陸大少爺應(yīng)該不會閑的給我打電話吧！”潘曉曼又蹲在地上打開一個盒子說。
“明天放假了吧！你有什么安排嗎？”陸川問。
“噢，明天去邵宇家，他爸媽知道我們的事兒了，想見見我”潘曉曼停下手里的活兒站起身說。
“呦！丑媳婦兒要見公婆啦？緊張嗎？”陸川打趣道。
“一邊玩兒去！我丑嗎？討厭！看樣子你是不是想約我出去玩?。亢筇彀?，行嗎？”潘曉曼說。
“只好這樣啦，你這可是大事兒，好好準備準備吧，后天約吧！”陸川假裝很輕松的樣子瀟灑地說。
“好，后天我請你吃飯”潘曉曼回。
掛掉電話后的陸川苦笑著搖了搖頭把手機丟在床上起身開始收拾行李。潘曉曼把手機裝回睡衣口袋后，雙手叉著腰冥思苦想著年前去香港買回來的那一大堆衣服、飾品都堆在了哪里？是樓上的還是樓下的哪一個衣帽間呢？邵宇這時也沒有閑著，他正收拾著自己的房間，書架子上的書已經(jīng)重新擺了兩遍了，可他還是覺得擺放的不夠整齊。床單被罩也已經(jīng)重新?lián)Q了一套干凈的，但他又覺得顏色不夠好看，于是又重新鋪了一套。仔細端詳后還是覺得剛才那套會更好一些，索性把剛才那套又疊了起來沒有立刻鋪上，而是平平整整的放到穿床柜上，他要留到明天早上再鋪到床上。所以又把剛剛換上的第二套干凈的被套從被子上扯了下來疊好放進衣柜，又將地上那套被他換下來的臟被套和床單又重新鋪到了床上。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一六十三招，最終，現(xiàn)在床上還是鋪的那套原來一直鋪著的被套。他看了看，也自嘲的搖頭笑了笑，感覺自己純屬瞎耽誤功夫。
潘曉曼欣喜若狂的把準備好的禮物裝進手提袋子里之后，又拿著它們跑會樓上放在自己臥室的床頭柜上，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拿了浴袍去洗澡，順便再做個面膜為明天的登門拜訪做準備。
第二天的早上潘曉曼穿上前一天就準備好的衣服，拿著床頭柜上為邵爸、邵媽準備的禮物出了門。邵宇按前一天約定的時間在大院門口接上了潘曉曼，他賣力的蹬著自行車，潘曉曼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就這樣向目的地的方向狂奔著。進了小區(qū)站在邵宇所住的那棟樓前的時候，潘曉曼打起了退堂鼓死活不想上樓，她不顧形象的蹲在樓道口開始耍起賴皮，央求這要回自己家。無論邵宇怎么說就是不想上樓，邵宇沒有辦法只好蹲在她面前陪著她。潘曉曼委屈地說：“求求你了就讓我回家吧！我真不想上去了，我害怕！”。
邵宇好言相勸道：“怕什么呢？我爸我媽真的特別好，他們又不是老虎，又不能把你吃了。再者說了不是還有我了嗎？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嘛，我不要上去！打死也不上去”潘曉曼把頭扭到一邊枕在胳膊上撒嬌道。
經(jīng)過邵宇半個小時的連哄帶騙才把潘曉曼拉上樓，站在邵宇家門口的時候潘曉曼又要變卦撤退，這時門鈴已經(jīng)被邵宇按響，容不得她再想打退堂鼓了。邵媽媽打開門看到亭亭玉立的潘曉曼的時候臉上早已樂開了花說：“來啦，快進來！”然后又對邵宇說：“你這孩子又忘帶家門鑰匙了吧！”說罷又向書房的方向喊道：“他爸，邵宇回來了！”。
邵爸爸其實早在屋里坐不住了，不停地看表等著邵宇帶著女朋友回來。只是左等右等遲遲聽不到開門的聲音，這一上午已經(jīng)不止一次催促邵媽媽開門看看瞧一瞧，每次打開門后又失落的關(guān)上，每次關(guān)上后邵媽媽總會沒好氣的對他說：“你這耳朵是管什么用的？非說聽見有人敲門了，哪有？人呢？”，現(xiàn)在他們真的來了，邵爸爸卻裝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舉著一本書看了起來。邵媽媽向書房的方向喊完話后，他才慢悠悠的走出來看到站在客廳的潘曉曼之后儒雅的說道：“來啦，快坐吧”然后又慢悠悠的走到客廳坐下。
潘曉曼向他們問了一聲好后并沒有立刻坐下，等邵爸邵媽落座后她才有禮貌的坐了下來。隨手把準備好的禮物放在茶幾上，順勢推到他們二人面前然后說：“這是我給叔叔阿姨準備的小禮物，也不知道您二老平時喜歡些什么就自作主張的準備了，希望你們喜歡”。
邵爸爸笑著回道：“哎呀，你看看還這么客氣。你們都是學(xué)生不要亂花錢”。
邵媽媽趕忙說：“餓了吧？飯早就做好了，一直等著你們呢！來來來，邊吃邊聊”。
潘曉曼跟著邵宇和邵宇的爸媽來到餐廳，當她看到桌子上擺的各種盤盤碟碟時被驚的睜大了眼睛，著實被滿桌子的菜肴下了一跳。
“快坐”邵媽媽招呼道。
潘曉曼坐下后邵媽媽趕忙解釋說：“你第一次來我們家吃飯，本來我們是打算帶你去飯店吃的，可后來想了想還是在家吃更隨意一些。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隨便做了點，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兒”。
邵宇趕忙指了指其中的幾道菜補充道：“這都是我媽的拿手菜，從昨天就開始準備了，這個紅燒肘子還有這個黃燜雞，為了讓它們?nèi)胛秲憾际亲蛱焱砩咸崆白龀鰜淼?，還有這條魚為了新鮮是今天早上才買的”。
潘曉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謝謝叔叔阿姨，這也太隆重了，肯定費了不少事兒吧！隨便做上一兩個菜，吃個家常便飯就好，這么破費我都不好意思了”。
邵爸爸放下剛拿起的筷子說：“唉~不麻煩，你第一次來我們家就該隆重一些，趕快嘗嘗！邵宇他媽，快給曉曼夾菜??！”。
邵媽媽趕緊拿起公筷夾了一塊兒西湖醋魚遞到潘曉曼的碗里，潘曉曼剛忙說了聲：“謝謝阿姨”。
邵媽媽放下公筷說道：“不用客氣，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潘曉曼夾起碗中的魚肉咬了一口，吃完后趕忙回道：“這魚很好吃，阿姨的手藝可真好！”。
“好吃就多吃點”邵媽媽回道。
潘曉曼連連點頭說：“好的，你們也吃啊！”。
邵媽媽看了一眼邵爸爸，得到邵爸爸的默許后對潘曉曼問道：“聽小宇說你是學(xué)美術(shù)專業(yè)的，你家里人都是搞藝術(shù)的嗎？”。
潘曉曼放下筷子恭敬地回道：“算是吧。我從小跟我爺爺學(xué)美術(shù)，我爸也跟著我爺爺學(xué)了很多年的美術(shù)，只不過后來就做生意了，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再畫畫了。我媽媽上大學(xué)時是學(xué)音樂表演的，現(xiàn)在從文工團工作，應(yīng)該也算是搞藝術(shù)吧”。
邵爸爸又給邵媽媽使了個眼色，邵媽媽接著問：“沒想到你爺爺是個畫家呀！你爸爸是做什么生意呢？”。
潘曉曼放下手中的碗說：“畫家，應(yīng)該算是吧！我爸爸是做房地產(chǎn)的”。
邵媽媽緊接著又問：“房地產(chǎn)的范圍可就廣了，主要是做什么呢？”。
潘曉曼從不關(guān)心爸爸的生意，也很少去爸爸的公司。她對爸爸做的事情壓根兒就不感興趣，所以公司的經(jīng)營范圍她并不是很清楚。她努力的尋找著記憶中的碎片，又將碎片拼湊了一下說：“建房子蓋樓之類的吧”。
邵爸爸有些等不急邵媽媽問話的速度說：“你媽媽在文工團負責(zé)什么呢？”。
潘曉曼繼續(xù)回答說：“我媽媽是文工團的團長，主要負責(zé)團里的管理工作”。
邵爸爸和邵媽媽互相對視了一下，又對邵宇拋了一個很滿意的眼神，同時點了點頭。邵爸對邵宇說：“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啊，快給曉曼夾菜”。
邵媽媽又問：“聽邵宇說你家還開的有個畫室是嗎？”。
潘曉曼恭敬地回道：“畫室不是我家的，那是我爺爺?shù)摹薄?p> 邵媽媽若有所思的說：“哦不是你家的啊！你爺爺這么大年齡了怎么還這么辛苦的開畫室??？”。
“畫室開了好多年了，現(xiàn)在主要是他的幾個徒弟在管理，他每個月固定的去講幾堂課，其實就是掛了個他的名字，幫襯一下徒弟罷了”潘曉曼回到。
“主要畫什么畫呢？”邵爸爸問。
“我爺爺是畫油畫的”潘曉曼回到。
午飯過后潘曉曼幫著邵媽媽洗完碗筷后重新回到客廳坐下，她習(xí)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下午3點多了。上面還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進去一看是陸川發(fā)來的，上面寫著：曉曼，我在BJ的學(xué)習(xí)和考試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了，今天下午我就回成都老家了，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望常聯(lián)系！
潘曉曼看完信息把手機重新揣回上衣口袋，不動聲色的借故去了洗手間，關(guān)好門后打通了陸川的手機問：“我剛剛看到你發(fā)的短信，你昨天怎么沒說今天要走的事情？”。
陸川在電話那頭趕忙解釋說：“對不起啊，本來是想請你吃飯的時候說的。不過，知道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沒給你說”。
“你幾點的車？”潘曉曼問。
“五點多的”陸川回。
“我去送你，一會兒見”潘曉曼不容置疑的說完掛掉了電話。
邵爸趁潘曉曼去衛(wèi)生間的功夫小聲問了邵宇關(guān)于潘曉曼爺爺?shù)氖虑?。潘曉曼從沒有對邵宇隱瞞過什么，因此邵宇對潘曉曼的事情大致都清楚一些，聽到爸爸很感興趣的詢問后，就仔仔細細的介紹了一下潘爺爺?shù)那闆r。連同他老人家的名字和所在單位以及擔任的各種職務(wù)和他作品的市場價值等等的事情。待潘曉曼打完電話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邵爸爸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邵宇，于是他們的聊天也就戛然而止了。她回到客廳后站在茶幾前略顯歉意的說到：“不好意思叔叔阿姨，剛才爺爺來電話說是畫室那邊有點事情讓我過去一趟”。
邵宇關(guān)心的問：“什么事??？”。
“哦，有個來參觀交流的團隊，讓我過去和他們見個面做一下交流”潘曉曼隨口扯了一個理由說。
“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兒”邵爸爸說。
潘曉曼簡單寒暄了幾句表示完歉意就出了邵家，在邵宇的強烈要求下，她只好答應(yīng)由他送自己去畫室。出了小區(qū)大門后潘曉曼叫邵宇停下了車子說：“我給你說個事，你別生氣好不好？”。
邵宇有些不解的問：“什么事？”
潘曉曼將前一天晚上陸川打電話過來和剛才收到的信息以及要去送他的事情全盤托出。聽了她的敘述，邵宇心里認為，畢竟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家做客，就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男生撒謊借故離開，換到誰身上也忍不了這口氣不才對。更何況陸川喜歡你，這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作為正牌男朋友的自己更是有權(quán)正當?shù)厣鷼獬源?。只不過，他僅僅是想了想就算了。臉色沉了一下后，很快就恢復(fù)到了往常的樣子笑笑說：“沒關(guān)系，他坐幾點的火車走？我們一起去送他吧”。
潘曉曼和邵宇坐上地鐵直接奔向了火車站。他們在候車廳買了京城有名的點心當做送別禮物準備送給陸川，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臨近列車檢票的時間點了，于是，潘曉曼拉著邵宇向檢票口跑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排隊的檢票的人群中找到了陸川的身影。陸川是和他高中同校的同學(xué)一起坐火車回老家的。這幾個同學(xué)和陸川都是在潘曉曼爺爺?shù)漠嬍疑险n自然也認識潘曉曼，首先看到潘曉曼的一個同學(xué)激動地推了推陸川指著潘曉曼走過來的方向說：“唉，你夢中情人來了”。
陸川順著同伴指的方向看到潘曉曼后，趕忙迎了上去：“來啦！”。
邵宇把手中的點心遞向陸川說：“送你的！怎么不提前說一聲？也不能給你踐行了，等你有機會再來的時候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們給你接風(fēng)”。
陸川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邵宇剛一開口他就知道了其中的言外之意。只不過他仍然保持著一貫的吊兒郎當?shù)臉幼诱f：“好??！到時跟你好好喝兩杯。曉曼，我下次來提前給你打電話”。
潘曉曼回：“好，等你電話”。
這時，候車室的喇叭響起列車檢票進站的提示，潘曉曼很自然的向前輕輕擁抱了一下陸川說：“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后好好準備文化課，希望你能如愿以償?shù)目忌线@里的美術(shù)學(xué)院，到時候來BJ我請你吃大餐”。
陸川伸出手和潘曉曼擊了一下掌說：“一言為定”。
送走陸川后，邵宇看到潘曉曼的心情有些低落，他想了想還是選擇默默地跟在她身邊一直將她送到大院門口，看到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后才轉(zhuǎn)身離開。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黃昏的斜陽下，心情說不上是低落還是失落，只是覺得心是被挖空的那般難受。等到家后邵爸興致勃勃的把他叫到客廳坐下說：“這個潘曉曼確實不錯，好好和人家相處。我下午給你張叔打了個電話，就是在潘家園賣古玩字畫的那個。你猜怎么著？他一聽潘曉曼她爺爺?shù)拿?，馬上就說了，那可是當代國手級畫家，大師級人物！你知道他一張畫兒賣多少錢？嚇死你小子！你瞅個機會讓她送你一副他爺爺?shù)漠媰?，聽了沒？”
“爸！你怎么這樣呢，我可不去丟這人！”邵宇蹩著臉說。
“你這孩子怎么讓你辦個事兒這么難呢！你要是不去要，回頭我找她要！”邵爸說。
“好了好了，有機會的時候再說吧，上來就要畫兒多不好！”邵宇應(yīng)付的回到。
“有什么不好的，聽你爸的！以后經(jīng)常叫她來家里吃飯，我挺喜歡這孩子的”邵媽媽從廚房走過來說。
“你是喜歡畫兒吧！”說完，邵宇回到自己的屋里坐在床上繼續(xù)發(fā)呆，甚了許久之后拿起手機想給潘曉曼打個電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現(xiàn)在也著實沒有什么心情和她甜言蜜語。鬼使神差的撥通了郭佳慧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來電，邵宇恍惚間語塞了起來，愣了將近兩秒鐘才硬生生擠出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