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jié)：簽約（上）
“這都取決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希望今天的談話只有你我知道?！?p> “我明白了”
潘媽媽帶隊為期一個月的下基層演出結(jié)束后，專程代表爺爺來到溢江。剛下火車就給臺長打去了電話：“吳哥，我可到你地盤兒上啦！”
“哎呦喂，我的趙大團，你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呀？”臺長接起電話高興地問。
“怎么，不歡迎呀？那我可就走啦？”潘媽媽開玩笑到。
“哪能，哪能呀！趙大團蒞臨指導(dǎo)整個溢江蓬蓽生輝?！?p> “得了吧，竟拿我尋開心”
“你在哪里呢？我派車去接你”臺長問
“快到你電視臺了”
“好，我叫人去門口接你。我現(xiàn)在從外面辦事了，大約再有半小時就回去了?！?p> “行，吳哥你忙你的，我也沒什么事兒”
“好好好，我盡快回單位”
臺長和趙家是世交，也有意想讓趙瑞麟見見趙團長，今后說不定會有交集的地方。所以他把接待找團長的任務(wù)跨部門、跨職級的派給了趙瑞麟。
趙瑞麟早早站在電視臺院門口等著這個首都來的“大領(lǐng)導(dǎo)”。出租車到了院門口停下，趙團長付了錢打開車門正要下車，趙瑞麟走向前：“請問，您是趙團長嗎？”
“是，你好”潘媽媽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然后趙瑞麟很有眼力見兒的從后備箱幫潘媽媽搬出行李并幫忙拉著行李箱帶路來到臺長辦公室。
“您先喝點茶，休息一下。吳臺長說很快就回來”趙瑞麟一邊幫忙倒著茶一邊說。
“謝謝，小伙子不用忙了”潘媽媽客氣的接過趙瑞麟手中的茶杯隨口問：“看你胸牌兒，你是實習(xí)生？”
“對，我在臺里實習(xí)”
“多大了？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哪個學(xué)校的？”
趙瑞麟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溢江傳媒的，播音專業(yè)。我今年23歲”
“嗯，茶香，人也好?？茨氵@有板有眼的樣子，將來肯定有大作為”
“謝謝趙團長夸獎”趙瑞麟樂呵呵地說。
“畢業(yè)后想到哪里發(fā)展?。俊?p> “其實我想留在臺里”
“你們臺的競爭很激烈呀！能留下嗎？”
“盡量試試吧”
“現(xiàn)在有主持節(jié)目嗎？”
“沒有，我現(xiàn)在主要是在青歌賽那邊幫忙”
“哦？你們臺現(xiàn)在這個節(jié)目很火呀！有哪幾個選手表現(xiàn)的突出呀？”
“都挺好的”
“你覺得哪個更好？”
“潘曉曼”
“潘曉曼？為什么？”潘媽媽試探地問。
“她現(xiàn)在是話題度最高的，再有就是她唱功扎實，可塑性強，還有…外形條件很好。呃…”
“有話直說，沒關(guān)系”
“趙團長，我覺得她長得有些像您”趙瑞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哦？哪里像？”潘媽媽又問。
“說不上來，眉眼之間…還有說話和氣質(zhì)上都有一點。不過，她和您沒得比，還差得遠呢”
“她比我差的遠，還是我比她差得遠？”潘媽媽又問。
這是趙瑞麟始料未及的，他萬萬想不到堂堂一個團長，看上去優(yōu)雅大方又是初次見面，怎么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頓了頓：“當然她比您差的遠”
潘媽媽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沒再說話。趙瑞麟杵在那里不知所措，也沒有敢繼續(xù)接話。心想這真是個怪阿姨。
“瑞麟??！”潘媽媽又開口。
“??？”因為正想的出神，所以趙瑞麟被潘媽媽嚇了一跳，失聲驚了一下。
潘媽媽也被他的反應(yīng)弄得愣了楞：“怎么？我喊錯名字啦？”
“不是，我，啊！趙團長有什么吩咐嗎？”
“沒事，沒事了”
趙瑞麟心里后悔不已，恨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臺長推門笑盈盈地走進來：“哎呀，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呀！”
“吳臺長能在百忙之中見我，我才是不勝榮幸呢”說著，潘媽媽站起身和吳臺長握了握手。
“哼！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臺長開完笑地問。
“自己猜吧！”潘媽媽抿嘴笑了一下，繼續(xù)坐下喝茶。
“你看看你，這還站著孩子呢”臺長指了指趙瑞麟，趙瑞麟趕忙會意地說：“臺長，要是沒什么事兒了，我就出去啦”
“不用”吳臺長說了一句。
“孩子？”潘媽媽感覺嗅到了一些東西。看了一眼趙瑞麟隨后對吳臺長說：“誰家的孩子？我一直在想，你派人到門口接我，怎么也不應(yīng)該跨部門找一個實習(xí)生去接我呀！”
“哦？所以呢？”吳臺長問
“看來這個行李箱是不能白拉了呀！”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吳臺長擺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接著說：“他爸爸可是你的老相識”
“你可別說的這么曖昧，還老相識！天?。 ?p> “用詞不當，用詞不當。故友，去年在BJ開會的時候你還見過他爸爸呢”
“哦？誰呀？”
“歡瑞凱樂傳媒老總，這是他家二公子”吳臺長指了指趙瑞麟。
“哦，弄了半天是老趙啊。今天算是占了你吳臺長的光，讓趙二公子為我拉了一會行李”潘媽媽開玩笑到。
“你瞧你！我剛才給他爸爸也打電話了，還有我弟弟。一聽說你來了都很高興，晚上咱們好好聚聚”
“還是算了吧，我明天一早就走了。我這次來是看我姑娘的，晚上我想陪陪她”
“你家姑娘在這里？是在這兒上學(xué)了還是來做什么了？怎么也不給我說一聲啊，我也好照顧照顧??！”吳臺長關(guān)心地說。
“她不讓說，我也就沒給你打招呼，也是怕給你添麻煩”潘媽媽解釋說。
“一家人有什么麻煩的，我和你家老潘也是多年的交情了，怎么就麻煩了？”
潘媽媽笑笑：“我家姑娘到哪兒，哪兒就有麻煩事兒。哎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到哪兒都能整出些動靜來”，然后意味深長故弄玄虛地拍了拍吳臺長的肩膀接著說：“吳大哥，你可真不容易呀！”
吳臺長莫名其妙的瞅著趙團長：“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啊，咱不打啞謎了行嗎？”
“行啊”潘媽媽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喂？”
“你都三天沒理我了”潘曉曼撅著嘴說
“做什么呢？”
“在臺里練形體呢，怎么了媽？”
“能出來嗎？”
“你別告訴我你在溢江”
“就在你們臺里”
“什么？”
“能出來嗎？”
“能”
“到吳臺長辦公室”說完潘媽媽掛了電話。
吳臺長：“你女兒在我臺里？”
“嗯”
吳臺長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哪個部門兒？”
“來了你就知道了”然后看了一眼一直傻愣愣站著的趙瑞麟說：“傻小子還不坐下，站的不累呀！”
“你看，光顧著咱倆說話了，趕緊坐下吧。以后見面叫趙阿姨就行！”吳臺長趕忙說到。
們被敲了三聲后，一身練功服的潘曉曼推開門進了辦公室，剎那間吳臺長和趙瑞麟都愣了。潘曉曼微笑的打招呼：“吳臺長好”
“這是你家姑娘？”吳臺長指著門口的潘曉曼扭頭問趙團長。
“對呀，不然呢？”潘媽媽像是戲耍他成功了一般，故意反問著。
“他潘家可是以書畫盛名。你，你姑娘不是從小學(xué)畫兒嗎？”
“她就不能唱歌兒啦？”
“這個，我真沒想到”
潘媽媽沒有繼續(xù)吳臺長的話題，而是對潘曉曼說：“曉曼。瑞麟說了，你各方面兒比我差遠了”
“不是阿姨，阿姨我，唉！我不是那意思”趙瑞麟臊紅了臉。
潘曉曼戳了一下趙瑞麟耷拉著的腦袋問：“差哪兒了？”
“哪兒也不差”趙瑞麟小聲說了一句。
“怎么樣我這姑娘有沒有哪吒鬧海的氣勢??？全國風(fēng)云人物！比我都強。我在文藝界混了這么多年也沒上過一次頭版頭條，我姑娘一出山就霸占了頭條好幾天，整整的一個版面兒全是她。讓你撓頭了吧？”潘媽媽自嘲般道。
潘曉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趙瑞麟身邊抿嘴笑著，吳臺長看了她一眼然后對潘媽媽說：“趙團長，你今天找我意欲何為呀？”
“我今兒是來看姑娘的”
“別兜圈子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先問問你家姑娘同不同意吧”吳臺長說完拿起茶壺給潘媽媽倒上。
“你們說的是什么意思？”潘曉曼問
“退賽吧，行嗎？”潘媽媽說。
“為什么？”潘曉曼又問。
“沒為什么”潘媽媽答。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下一場還是會被淘汰掉”潘媽媽不容置疑地說。
“哈，威脅我？”
“是商量”
“你的意思？”
“是全家的意思”
“為什么？”
“你的人生價值不是站在舞臺上，你的輝煌不是鋪天蓋地的花邊新聞”
“我的人生應(yīng)該是什么？”
“你的人生價值應(yīng)該體現(xiàn)在畫板上，你的輝煌應(yīng)該體現(xiàn)在展覽館”
“那不是我的人生，現(xiàn)在活的才是我的人生”
“隨便你怎么想吧，退賽沒商量”
“我的人生我做主，也沒商量”
“你想氣死你爺爺嗎？”
“這又和我爺爺有什么關(guān)系？”
“他覺得你為潘家丟人已經(jīng)氣病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呢。你不適合當明星，潘家是書畫世家，你應(yīng)該繼續(xù)學(xué)畫，繼承你爺爺?shù)囊吕彙?p> “讓孩子想一想，你這咋一說她接受不了。她很努力，也很有天賦的”臺長眼看母女倆就要因為這件事掐起來，趕快解圍地插了一嘴。其實他也很想為潘曉曼爭辯一番，但是他知道潘老爺子在潘家的分量，更知道潘老爺子是絕對不會同意潘曉曼進入娛樂圈的，即便爭論也無濟于事。
趙瑞麟很想插話，可是好像沒有他插話的位置，只能默默的坐著，裝作隱形人。
潘曉曼賭著氣歪著頭過了好半天才開口：“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你可以動用你的手段終止我的比賽，我也可以用我的方式追求我的生活。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是潘曉曼！”
“你不用威脅我。雖然我不贊同你走這條路，可我也不想干涉你。但這是你爺爺下的命令，你自己看著辦吧”潘媽媽點上一根煙說。
“我這就給爺爺打電話”潘曉曼說著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