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憶往昔
“唔哦！這里的風(fēng)景，可要比網(wǎng)絡(luò)上的那些圖片美多了！”
遠(yuǎn)處的萬仞峰巒，近處的潺潺流水，還有滿山青翠，鷗鳥爭鳴讓司朔由衷的發(fā)出一聲感嘆。
“沒想到，我真的能走到這一步！”回想起大殿之上，那些打扮的跟仙人沒什么兩樣的老頭老兒婆婆對自己露出狂熱眼神的場景，司朔不由的激動到顫抖。雖然最后搶到自己的是個看起來不太著調(diào)的中年帥比，但也無傷大雅。
“我要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要著地，再也埋不住我的心！”一條清溪旁，司朔手指天，腳踏地，口里喊著有些傻缺的口號。
“噗嗤——”
“誰？”聽到身后傳來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司朔小臉一紅，連忙收了手。
背后站著的，是位白裙女童，扎著兩個羊角辮，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看起來圓嘟嘟的，煞是可愛。
“你好呀，我叫白淺淺！”女童毫不尷尬的和剛剛做出中二舉動的司朔打起招呼來。
司朔瞇著一雙眼，上下打量著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在大殿內(nèi)，自己是見過她的，同樣的眾星拱月，只不過看向她的眼神并非火熱，而是怪異。
“我叫司朔，你是被五長老收入門下的吧，恭喜！”司朔笑著回應(yīng)道。
“嗯?！辈恢獮楹?，提到這個，白淺淺似有些不快，低著頭，用鞋尖踢踏著泥土。
氣氛冷了下來。
司朔是個直男，直男到隨便拿出個行為放進(jìn)X博上的那些情感樹洞里都能被噴個幾千條的那種，二十幾歲都學(xué)不會跟同齡的女孩子說話，更勿論是更小的小女孩。只是將目光再次挪到這片山水中，靜靜欣賞著。
白淺淺見司朔好長時間沒有搭理自己，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只睹見司朔如癡如醉地注視著眼前。
天上千刃山，地下萬綠水。
“你喜歡這片風(fēng)景嗎？”她鼓起勇氣，小聲問道。
“喜歡的?！彼舅奉^也不回的回答道。
“話說，你為什么回來這里？這里似乎平日里少有行人往來?！?p> “那你呢？”
“我嘛……無聊吧?！?p> “那我也是了?！迸_心的笑了起來。
司朔奇怪的摸了摸鼻子，有這么好笑嗎？
笑聲漸低，天地又恢復(fù)了寧靜。
天熱了起來，不知名的蟲子躲在草木里無盡的聒噪讓司朔覺得內(nèi)心有些煩躁。
“也不知，何時才能學(xué)上法術(shù)。”抱著這樣的念頭，司朔脫掉了鞋襪外衣，一個猛子扎進(jìn)水里，全然不顧身后女童驚訝的目光。
“好舒服！”溪水不深，只沒到他胸口，冰涼的溪水沖盡炎熱，他甚至能感受到不知名的小魚兒從他腿間游過，帶來酥麻的觸感。
“你……”白淺淺面色羞紅，向后退了幾步，稍稍遠(yuǎn)離了溪邊，“臭流氓！”
“誒？”司朔沒想到這個世界女孩子意識覺醒的這么早，他還記得在前世，十歲的時候還在跟隔壁院子里的小姑娘在泥巴地里打架呢。
“說起來，那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同齡女孩子親密接觸了吧……”生活已經(jīng)如此艱難，以前的故事不說也罷。
司朔想要跟小女孩解釋，但又想起，自己現(xiàn)在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若是長篇大論來一套，免不了日后引起她的懷疑。
“既然是孩子，那就孩子氣一些好了?！?p> 打定主意，司朔臉上浮現(xiàn)出熊孩子慣有的笑容，隨手舀起一捧水，朝白淺淺的方向覆了過去。
“很涼快的，你也來吧！”
“唔——你，壞人！”被潑了一臉?biāo)?，白淺淺露出氣惱的神情，撿起一塊鵝卵石朝著司朔的腦袋砸了過去。
眼見小石頭飛來，司朔將腦袋往水里一扎，鵝卵石落在水面上，濺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漣漪之中，司朔的腦袋又冒了出來，帶著嬉皮笑臉的模樣。
“嘻嘻，砸不著！”又是一抔水，潑到白淺淺身上，水珠飛濺，沿著她光滑的肌膚滾落，浸入泥土。
“嗚嗚嗚……”
這下司朔慌了神，他唯獨見不得女孩子哭，也不知該如何處理現(xiàn)在的窘?jīng)r。
“誒誒誒，你別哭了，是我不對，我道歉，可以了吧！”慌忙不迭的從溪水里爬出，穿好衣服，走到她身邊，笨拙的安慰道。
誰知道，白淺淺的低垂的小腦袋下，卻是洋溢著一張帶著壞事得逞的笑臉。
“大壞蛋，上當(dāng)了吧！”她猛的一推，司朔連人帶衣服被推下水，成了只落湯雞。
“嘿，小姑娘倒是狡猾的緊！”司朔倒不生氣，隨手抹了一把臉，然后將身前溪水盡數(shù)潑向小女孩。
“接招！”
“壞人！”
……
夕陽西下，山水一色。
燦爛的余暉下，有一對渾身濕透的小男孩兒和小女孩兒，圍坐在一團(tuán)篝火前。
“抱歉，玩的有些過頭了。”看著白淺淺濕漉漉的衣服，司朔臉上滿是歉意。
“沒事的?！卑诇\淺搖著頭，眸子里倒映著微弱的火光，“今天原本不開心，但現(xiàn)在，我很開心。我該謝謝你才是?！?p> 白淺淺臉上沒了那股小孩子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成熟。
遠(yuǎn)超于年紀(jì)的成熟。
而小男孩兒呢？
有著大人的智慧，卻表現(xiàn)的和小孩兒一樣的天真。
“你這樣回去，五長老她不會責(zé)怪你吧！”大殿上遠(yuǎn)遠(yuǎn)的一睹，那位面色兇狠的五長老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會的，放心吧。”小女孩兒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來。
“我要回去了?！?p> “需要我送嗎？”小男孩兒出于禮節(jié)，隨口問了一句。
“不需要了。”小女孩臉上閃過一絲緋紅，隨后轉(zhuǎn)頭，身影蹦蹦跳跳，消失在密林之中。
看著她的背影，司朔莫名想到山鬼的傳說。
一個瑰麗而神秘的山中精靈。
“啪——啪”
司朔笑著給了自己兩耳光，“我這是怎么了，對這么小又這么可愛的小女孩，怎么生出這種情緒來了?！?p> 篝火被司朔用溪水澆滅，升起一縷青煙。
司朔也離去了。
山林徹底沒了‘人’的蹤跡。
天色漸晚，鳥兒歸巢，呼啦啦翅膀帶動樹葉的聲音讓漫山皆動。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好像有人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