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難過了,天涯何處無帥哥!”曉安安慰著我。
“說是這樣說,可哪兒有那么容易??!”我長長嘆了口氣,“我心里根本就放不下,總是控制不住的要去想...真的好累...”
“哎!這么突然,的確是讓人很難接受!”曉安也嘆道,“我抓著紀捷問了好幾次,他死都不肯開口!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誒,你說!”曉安突然拉住我,一板一眼的說道,“不至于是那種...得了絕癥,故意分手之類的梗吧?”
我愣愣看著她,無語的嘆道,“曉安,這種時候你竟然還能想出這種腦洞!”
“也是哦!嘿嘿~~”曉安尷尬地笑了笑,又問,“你就真的想不出原因嗎?一點點都想不出來?”
我無奈地搖搖頭,“真的,一點兒也想不出來!要是知道的話,也許就不會這么難過了吧!”
“紀捷也問不出來...那...”曉安靈機一動地說道,“還有一個人興許能知道點兒什么!”
“誰?”我連忙問。
“歐陽芊芊吶!”曉安說。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我恍然地叫道,然后自言自語的說著,“對,她很有可能知道的!最近...她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也不太對勁兒,好像,..好像很怕我似的...”
“怕你?”曉安奇怪的問,“這是為什么呀?你又不是跟她又仇!”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最近她每次見到我的樣子都怪怪的,和以前不大一樣!而且給我一種...不愿我靠近她和李辰桀的感覺...”
“怎么會有這種事兒?”
“嗯...我得去問問她!”
這天下午放學(xué),我特意一打鈴就沖出了教室,在歐陽芊芊她們班的門口等著她。她一出來,看到我便嚇了一跳,沖我叫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啊,那個...我有點事兒想問問你,可不可以......”
不等我說完,她又叫道:“我沒什么要跟你說的!你讓開!”說完一把推開我就跑開了。
我都還來不及叫住她,她就已經(jīng)消失在樓梯口。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家,坐在書桌邊用手托著下巴,覺得自己真的很茫然,目光落在桌邊的照片上,看著爸爸、媽媽的臉龐,心里又泛起酸酸澀澀的感覺。
“不能哭,要堅強!白芷忻,你一定要堅強些!”我安慰著自己。
做完功課,也累了,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著了。等我猛然驚醒時,發(fā)現(xiàn)家里一片漆黑,我摸到窗邊向外看了看,發(fā)現(xiàn)整個公寓都黑壓壓的,似乎是停電了。
我點開手機看看,已經(jīng)9點多了,我走到廚房在柜子里找蠟燭,可是怎么找也沒有。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回房間穿了件外套,把手機塞進口袋里,然后鎖門下了樓。
四月的風(fēng)已經(jīng)是暖的了,我繞到公寓背后的矮堤,沿著湖邊散著步,春日的氣息日漸濃郁,空氣自然而清新,深藍的夜幕下,湖面靜靜泛著白幽幽的光亮。
在巷口的小便利店里買了幾根蠟燭和打火機,我拎著袋子沿著巷子走著。城川干凈、寧靜的街道讓我的心情平和起來。路兩旁路燈的燈光柔和地照亮著腳下的路,我開始漫無目的地走,繞過這條街又繞到那條街。
前面有幾個女孩子三三兩兩挽手走著,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仔細一看,沒錯,正是歐陽芊芊和她的幾個朋友。
我驚喜地朝她們跑過去,攔在了她的面前。
歐陽芊芊一見我,又是一驚,眼睛瞪得老大,大聲叫道:“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我誠心的說道。
她充滿防備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對她的朋友們說,“你們先走吧!”
等她們離開了,歐陽芊芊盯著我問道:“你要問我什么?我有什么能告訴你的?”
“我想問你...李辰桀他...”一聽到我說出李辰桀的名字,她似乎更緊張了,“李辰桀他最近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問這個做什么?”她的眼神里有些躲閃,“他很好,什么事兒也沒有!只要你不在他身邊,他就什么事兒也不會有!”
“你...你的話是什么意思?”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我開始肯定,歐陽芊芊一定知道些什么。
“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清楚嗎?”她反問道,“算我求你,你別再纏著辰桀了,你放過他好不好?”
“什么?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呀!”我不解地連連問道,“為什么你要說讓我放過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不用裝了!”歐陽芊芊狠狠瞪著我,聲音有些發(fā)顫的說,“你接近辰桀...不就是想要報仇嗎?”
“報...報仇?”我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辰桀他...他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他的錯!”她的聲音越發(fā)顫抖起來,“我求你,你放過他吧!我拜托你了!”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向我哀求道,“放過他,我求你,我求你......”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掙脫開她抓住我的手向后退了幾步,不安地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為什么要報仇?為什么你要求我放過李辰桀?”
歐陽芊芊愣了一會兒,懷疑地看著我說,“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難道...你接近辰桀不是為了替你爸媽報仇?”
“我爸媽?報仇?”我驚恐地重復(fù)道,“你到底在說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爸媽...我爸媽跟李辰桀有什么關(guān)系?”我搖著頭,腦袋里一片混亂。
我上前一把抓起歐陽芊芊的胳膊,激動地沖她大聲喊道:“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快告訴我!”
“我......”歐陽芊芊嚇了一大跳,驚慌地甩開我的手捂住了嘴巴,顫抖著問,“你...你真的不知道?”
“我應(yīng)該知道什么?你快說呀!剛才那些話,什么報仇?什么我的爸媽,還有李辰桀...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歐陽芊芊緊緊捂住嘴巴,又驚又怕地一步步向后退,拼命搖著頭,眼睛里滲出眼淚來,“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沒說!”
我也一步步逼近她,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問:“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事兒?”
同時,在我腦海里回想起之前所有奇怪的事情和細節(jié):李辰桀在止原那件決口不能提的事情;李辰桀在去過我家的第二天便開始變得不對勁兒;還有,李辰桀看著我桌上照片時問我的那些話和不自然的表情.....所有這一切拼湊在一起,讓我突然有了一種很可怕的假設(shè)。
歐陽芊芊跌跌顫顫地往后退,不停地搖著頭,聲音發(fā)顫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問我了!我什么也不會說的,你不要再問我了!”
說著她轉(zhuǎn)身想跑,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盯著她吼道:“告訴我!”
“不!不要,不要!你放開我!”她拼命想要甩開我的手。
“我求你...”我低下了頭,聲音也沉下來,“告訴我吧...”
“?。。?!”歐陽芊芊雙手捂住嘴巴,驚呆了地望著跪倒在她面前的我。
良久,夜風(fēng)穿梭在我們之間,街道從安靜轉(zhuǎn)而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歐陽芊芊也一下癱軟地跪在了地上,哭著開始說:“那不是辰桀的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哭著,聲音虛弱而顫抖,“兩年前在止原,我們出去吃飯,辰桀送我回家時帶我繞了小路,他那時只不過...只不過是丟下了一根煙頭,可沒想到...就發(fā)生了火災(zāi)...而那個地方...就是你家旁邊的布藝廠......”
“......”跪在她面前的我,一瞬間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胸口悶聲作痛。
“誰都不知道會發(fā)生那種事兒的!新聞都說了,是...是那家布藝廠堆的東西有安全隱患,是他們造成的!不是辰桀,真的不能怪他!真的不能怪他...真的不能的...”她哭著一遍遍重復(fù)著。
我茫然地聽著她的話,眼淚靜靜地流滿面頰。剛剛我還在心里不停祈禱著那些假設(shè)只是我胡思亂想的虛構(gòu),可是現(xiàn)在,歐陽芊芊的話卻一字一句地讓那個可怕的假設(shè)變?yōu)榱藲埲痰恼嫦唷?p> “這件事兒只有我和紀捷知道,我原本以為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了,可是...可是那天辰桀喝醉了,卻說...說你就是當時那個女孩...那時我真的嚇壞了!我以為...我以為你是故意來找辰桀報仇的......”她說,“辰桀一直說對不起你,他一直在內(nèi)疚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這兩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刻真正開心過,也從來都沒有從那件事兒的陰影中走出來過!只要你在他身邊,對他來說就會是一種折磨......”
她用顫抖的手拉住我,繼續(xù)說著:“我知道,我知道辰桀他有責任,可是我求你...我求求你,原諒他吧!何況...他也拼了命地把你救了出來?。 ?p> “你原諒他,好不好?放過他,好不好?”歐陽芊芊一個勁兒地哀求著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揪起胸口的衣服,那個地方疼得讓我不禁咬住嘴唇,嘴里泛著絲絲的血腥味兒。
我的身子開始癱軟,這些日子以來我經(jīng)受了太多的震撼與打擊,此刻我的精神已經(jīng)接近徹底的崩潰,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去思考了。
歐陽芊芊放開我,也坐在地上止不住地抽泣著......
過了好久,我顫抖地緩緩站起來,眼神里空空洞洞的,跌跌撞撞地朝家里的方向走,腿腳只是機械地邁著步子。在我眼前,仿佛有無盡的火焰正在燃燒,我又想起了那晚爸媽最后憔悴、蒼白的面龐,耳邊又回響起火苗嘶嘶作響的死亡協(xié)奏曲;還有李辰桀那雙充滿憂傷的眸子......我用力抱緊雙臂蜷縮著身子蹲在了路邊,大口大口喘著氣,覺得整個人就快要窒息了。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樣不真實,難道命運一定要如此安排嗎?為什么,讓我失去父母、失去家人的那個人偏偏要是我最愛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