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恰如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有起源,便會有終結(jié)。”
“每個人都逃不過死亡,死亡才是永恒的恐懼?!?p> “很早很早之前的先古時期,無數(shù)帝皇尋仙問道,找尋長生不死之法,然而即便可以延年益壽,突如其來的飛來橫禍,依舊可以輕易奪取人類的生命!”
“人類的生命何其脆弱!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是山崩還是海嘯,哪怕一顆小小的葡萄卡進人類的氣管,也能輕易使其變?yōu)橐痪呤w!”
有清脆稚嫩的生命緩緩響起,不知來源于何處,卻是教陳凡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喜神色:“軍師大人,你還活著嗎!”
“活著?或許我已經(jīng)死了,或許我還是活著。”清脆稚嫩的聲音繼續(xù)娓娓而談,某個無限接近于透明的人影緩緩變成半透明狀態(tài),“真我?偽我?究竟哪個才是我?”
“怎么可能!我可是親手殺死了這家伙,而且他的尸體不是好端端躺在地上嗎?”千面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緩緩化作實體的練彩塵,滿臉的驚詫溢于言表,“你是個什么東西?地上的又是個什么東西!”
“你可曾聽說過【生死分流】?”
“這是一項遺失在遙遠上古時期的禁術,使用者分別與三個命格強硬之人簽訂血之契約,從此之后,那三人便是使用者的【替死分身】,當使用者即將遭遇死亡時,其中一人便會強行被召喚到使用者的當前坐標,變作使用者的模樣,代替其承受死神的裁決!”
“而使用者,則會轉(zhuǎn)化為某種虛無觀測狀態(tài),靜靜注視整個事件的過程,無法干預事件,也無法被事件干預!”
練彩塵冷笑起來,他伸出手臂,左手之上,印有三道奇異的令咒,其中一道令咒,早已淡化得接近消失:“從很早以前,我便知道我是某個特殊機關的試驗品,我是實驗胚胎中的【成功作】,于是他們從【失敗作】中挑選出三名命格強硬之人,作為我的替死鬼而存在?!?p> “真是可悲啊,那幾個可憐的替死鬼從頭至尾都不知道自己的替死身份,機關抹除了他們的記憶,只為完好保存我這個【完美之作】的存在!”
練彩塵輕輕拔下自己的一根白發(fā),放在唇邊輕輕吹遠:“陳凡,殺死他?!?p> 是無比冷冽果斷的語氣,不留絲毫婦人之仁。
“是!”收到命令的陳凡不假思索地揚起了手中的銀白色彎刀,刀刃之上,宛若有萬千幽影輾轉(zhuǎn)翩躚。
“真不愧是昊家首屈一指的智將,居然將布局布到了自己的生死這種層面!”千面毫不猶豫地抽起匕首,刺向了窗邊的狙擊手,“是在下失策了!”
“你想奪窗而逃嗎?”練彩塵勾起嘴角,“那么,楊辰,動手吧!”
“得令!”名為楊辰的狙擊手微笑著回過頭來,他咔咔嚓嚓地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一掌拍在墻上,某種洶涌澎湃的靈氣恰如面團在鐵板上攤成雞蛋餅一般鋪延開來,霎時間便是覆蓋了整面墻壁!
下一秒,他身形一側(cè),躲過千面的攻擊,千面徑直沖向了墻壁,卻是被那渾厚的靈氣之壁牢牢擋住,直撞得鼻青臉腫!
“在下的結(jié)界看來效果還算不錯,千面先生,你認為呢?”名為楊辰的狙擊手冷笑著注視千面的雙眼,目光之中掩不住的嘲笑與譏諷躍然臉上。
“千面先生,我想你還留有其他后手吧?”練彩塵打起一個響指,監(jiān)控畫面上出現(xiàn)四個形態(tài)各異的妖族,千面的命令便是伺機而動,既然千面那邊“已經(jīng)得手”,那么他們自然也開始展開行動,“理論上,這是你們的第一次行動,所以你們應該不會太過大張旗鼓,據(jù)我推測,你們應該只是想想試試警方與我們昊家的底,方便你們第二次的大規(guī)模行動?!?p> “親愛的千面先生,我說的對嗎?”
“可你以為,你們區(qū)區(qū)人類,可以擋得住我所派遣而來的四個妖怪精銳嗎?”千面嗤之以鼻,他按下自己嘴唇上的唇釘,將某個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到四個妖怪耳中。
訊息的內(nèi)容簡潔無比——動手!
“我們來賭一賭吧,千面先生,如果你的手下成功突破了我的防線,那么我練彩塵甘拜下風,我昊家就此收兵,不再過問你等妖族之事!”練彩塵從口袋中掏出兩顆糖果,兩顆一模一樣的糖果,他撕開其中一顆的包裝紙,不假思索地丟入口中,然后把另一顆糖丟在千面手中,“吃糖嗎?”
“糖?”千面將信將疑地撕開包裝紙,里面的小鞭炮頓時炸響,嚇得千面連忙丟掉,“你這是什么意思?”
“正所謂兵不厭詐,我可沒說給你的里面一定是糖?!本毑蕢m吐了吐舌頭,咯嘣咯嘣地咀嚼起來,“憑借你現(xiàn)在的手段,我想你暫時逃不出我的手心,看看吧,看看到底是我的手下戰(zhàn)勝你的手下,還是你的手下戰(zhàn)勝我的手下!”他慢條斯理地抽出轉(zhuǎn)椅,慵懶地坐了下來,他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大屏幕,神情沉著而淡然,如同老僧入定。
“千面先生,坐坐吧!”陳凡抽出一張椅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千面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略微思索了兩秒鐘,才試探性地坐了下來。
嗯,至少這個陳凡沒有趁自己坐下來的時候突然抽走椅子!
大屏之上的第一個畫面中,某個紅衣長發(fā)的女子莞爾一笑,她那飄逸的三千長發(fā)陡然伸長,如同無數(shù)漆黑色的海草蔓延而去,她的目光凝視著一個男人,男人手中提著一把重劍。
“能力是,頭發(fā)嗎?”男人緩緩揚起手中重劍,重劍鋒端,有無數(shù)細碎盤旋的嗡鳴繚繞不絕,宛如萬千黃蜂齊聚。
長發(fā)如藤如蔓如蛇如蟲,如水墨大師筆下的婉轉(zhuǎn)流水,那長發(fā)柔韌如革,堅硬似鐵,霎時間便是臨近男人身前,直到被那柄重劍從中擋住。
“通報姓名乃是最基礎的禮節(jié),鄙人,李清河。”男人橫刀而起,長發(fā)繚繞其上。
“妾身,寸紅!”紅衣女子斂袖而笑,笑不露齒。